“科舉要開始了，皇伯伯將科舉的事情交給了三皇子。”祁承允右手端起茶杯，輕輕地晃了晃，杯中的茶水隨著他的動作而蕩漾起來。他的目光透過杯沿，落在了對麵的兩個人身上。
    “你是覺得祁承誌會在科舉上動手腳？”季之禮說道，“科舉向來非常嚴苛，考生的座位都是在開考那天由他們自己進場後隨意抽取的，要想在這上麵動手腳可沒那麽容易。”
    祁承允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說道：“誒，你說的沒錯，確實沒那麽容易，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這時，一直沉默的祁承瑾突然抬起眼眸，看向祁承允，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祁承允連忙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我隻是這麽隨口一說。畢竟三皇子目前勢弱，現在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他完全可以利用科舉來安插自己的人，或者以此收攬人脈，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季之禮聽了祁承允的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挺直了腰板，說道：“對啊，我們這些人是不用參加科舉的，但是其他那些沒有爵位可以承襲的人就不一樣了。如果三皇子以科舉為誘餌，在其中動點手腳，那些人豈不是都會對他唯命是從，馬首是瞻了？”
    “但是，在科舉考試中動手腳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科舉可是為朝廷選拔人才的，這要是亂了，無疑會動搖北昭的根基。那些通過不正當手段進入朝堂的人，又沒有真憑實料，很可能會給北昭帶來混亂和動蕩。
    “連我都能想到這一點，三皇子又怎麽會想不到？如果真的這麽做，那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顧後果，還真是對得起他皇室的身份啊”
    祁承允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季之禮的觀點。他麵色沉穩，冷靜地分析道：“稍安勿躁，我們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畢竟，事情尚未明朗，未必會如我們所料那般發展。也許祁承誌另有盤算，又或者他壓根兒就沒打算在科舉一事上耍手段。”
    季之禮稍作思考，覺得祁承允所言不無道理。他頷首應道：“嗯，兄長所言甚是。那便先觀察一段時日，再做定奪。我是無法上朝，那就隻能靠兄長多加留意了。我會將這件事情告知我爹，我爹的性子，斷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此外，謝首輔家的公子謝慕謙不也將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嗎？”
    祁承瑾插嘴道：“謝慕謙確實是今年要下場。他前幾年就應該參加科舉了，隻是謝首輔一直壓著他，不讓他過早涉足官場。不過，以謝慕謙的才華和實力，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今年科舉的榜首應該非他莫屬。”
    “謝家公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季之禮不禁好奇地問道，“我第一次入宮的時候，場麵有些混亂，雖然跟他打過照麵，但印象實在模糊。不過，聽你對他的評價，似乎他的文采相當出眾。”
    “對”祁承瑾肯定地回答道，“他的文采絕不遜色於當年的謝首輔。不僅如此，他在朝政方麵見解獨到，堪稱難得的人才。而且，他為人正直端正，你見過謝家小姐，從她身上便能窺見謝家良好的家風。如此家庭環境培養出來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祁承瑾又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不過，科舉的事關重大，如果到時候祁承誌真的動手了，會毀了眾多學子的多年的心血，所以還是要有所防備。要想弄清楚他們在科考中會耍什麽花招，就必須得有人混進去才行。隻有進入考場，才能知到他們到底會怎麽動手腳。”
    “你說得不無道理，”祁承允表示讚同，“但是，我們幾個人都沒有資格參加鄉試，更別提這次的會試了。而且，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去幫忙，也並非易事。”說罷，他將手撐在自己下巴處，目光投向角落，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突然，季之禮的緩緩地將手伸了起來“我啊！”
    祁承瑾和祁承允聽到季之禮的話，都不禁一愣，兩個人麵麵相覷，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季之禮，眼中充滿了疑惑和探究。
    “你……”祁承瑾遲疑地開口，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不是你們這是看不起我啊！”季之禮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他猛地挺直了腰板，原本有些懶散的姿態瞬間變得精神抖擻。他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仿佛要向兩人證明自己的實力。
    “對啊，就是我！”季之禮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得意，“我就是一不小心也是個舉人！”
    他的話音剛落，房間裏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祁承瑾和祁承允依然用那副疑惑的表情看著他，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季之禮見狀，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行了，別看了，我知道你們肯定覺得很意外。其實我也不想考，能躺著幹嘛非要站著？是我爹非要我去考的，沒辦法，我隻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我這運氣還真是不錯，每次都剛好卡在最後一名。”
    祁承允聽完，突然伸出一隻手，像拍西瓜一樣重重地拍在季之禮的後背上，“行啊你！之前是誰說你不文不武的？深藏不露，你看看，這不挺厲害的！說不定你還能一不小心闖進殿試！”
    季之禮被這一拍嚇了一跳，他連忙擺手，“你可別做夢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還是很清楚的，我最多就是去陪跑的。那策論想想就頭疼，我當時都是現場硬生生編出來的，不斷的湊字數，行了，你們說說，想讓我在那天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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