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祁柏鬆還真是狡猾得很，居然想把我也牽扯進這趟渾水當中。
    如果我開口替他說話，外麵的那些百姓肯定會懷疑我和他之間存在某種勾結。可若是我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那麽日後恐怕就會有人在背後議論我冷漠無情，對自己的堂兄弟都沒有半點手足之情。
    “祁柏鬆啊祁柏鬆，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你恐怕是打錯主意了。”
    於是，祁承瑾麵帶微笑地看向祁柏鬆，緩聲道：“祁柏鬆，今日路大人才是主審官，本王不過是來旁觀的罷了。”
    “”而且，本王與你之間也並無多少交情，更談不上熟悉。至於你所說的屈打成招，路大人可還沒有讓人動手，又何來的屈打成招之說呢？路大人，您說是吧？”說罷，祁承瑾將目光轉向路衍禾。
    祁柏鬆見祁承瑾完全不接他的招，似乎也意識到了繼續糾纏下去也無濟於事，於是便不再繼續糾纏，而是開始認真回答路衍禾之前提出的問題。
    “草民祁柏鬆，乃是墩王之子。”祁柏鬆的聲音低沉而清晰。
    路衍禾見狀，緊接著問道：“那麽，關於你強搶民女一事，是否屬實？”
    “什麽強搶民女？本公子那可是為了維護皇上的旨意！當初季家兩千金可是去給季之禮祭拜的，當今聖上的旨意可是寫得明明白白，不允許任何人給他立碑，更明確指出不許祭拜！”祁柏鬆一臉義正言辭地說道。
    他的這番話一出口，外麵的百姓們頓時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是：“原來如此啊，這個祁柏鬆雖然也不是個什麽好人，但那季之禮似乎也不怎麽樣嘛。太尉府的兩個千金去祭拜，想必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然而，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喝：“你們胡說什麽呢？太尉府的兩位千金到底是怎樣的人，我們這些年來難道還不清楚嗎？
    她們向來平易近人，更何況季之禮是她們的堂兄，身體裏流著相同的血脈，去祭拜一下再正常不過了，怎麽能胡亂給人潑髒水？”
    這一聲怒吼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開始反思自己剛才的言論是否過於草率。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附和道：“對對對，我看就是這個祁柏鬆想借著這個借口來替自己洗白。平日裏，我們有多少人受過這禽獸的氣啊，怎麽現在還有人替他說話？”
    周圍的百姓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每個人都對這件事情有著自己的見解和看法，但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明顯站在了祁柏鬆的對立麵。
    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啪”，整個場麵瞬間安靜下來。
    “肅靜！”路衍禾威嚴地喊道，他的聲音在公堂上回蕩，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緊接著，路衍禾繼續說道：“傳季靈雪和季靈雲上堂！”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公堂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季靈雪和季靈雲緩緩走上前來。
    “民女季靈雪。”
    “民女季靈雲。”
    “參見昭王。”
    “參見大人。”
    兩姐妹上了公堂之後，對著祁承瑾和路衍禾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路衍禾見狀，擺了擺手，說道：“念你們是女子，又是受害者，不必下跪了，站著回話即可。”
    季靈雪和季靈雲謝過之後，站直了身子，等待著路衍禾的發問。
    隻聽路衍禾說道：“祁柏鬆說，那日他是見到你們二人違抗皇命，去給季之禮祭拜，他為了維護皇上的旨意，才對你們動手的。此事是否屬實？”
    季靈雲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她本就是個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性子，哪裏還能忍得住，當即反駁道：“他胡說！他分明就是對我們二人圖謀不軌，帶著那麽多人，顯然就是有備而來！”
    季靈雪緊緊地抓住季靈雲的手，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快步走到前麵，向路衍禾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懇地說道：“雲兒她性格比較直率灑脫，有時候說話可能不太注意分寸，還請大人您多多包涵，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不過，祁柏鬆剛才說的那些話，確實都是無稽之談。”
    祁柏鬆聞言，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容，反駁道：“無稽之談？我怎麽就無稽之談了？你們去祭拜季之禮，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季之禮難道不是被葬在那裏嗎？”
    麵對祁柏鬆的質問，季靈雪並沒有絲毫的慌亂，她鎮定自若地解釋道：“大家都知道，民女的伯母在堂哥下葬的那一天，因為實在不忍心看著堂哥一個人孤零零地離去，所以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隨他而去。因此，那裏埋葬的人其實是民女的伯母，民女自然也是去祭拜伯母的。”
    季靈雪的回答條理清晰，不緊不慢，讓人不禁對她的沉著冷靜心生敬佩。
    然而，祁柏鬆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話，他冷笑著說：“大人，您覺得她說的話可信嗎？反正我是一點兒都不信。
    “”大人，我強烈要求挖墳驗屍，隻要把那座墳挖出來，真相自然就大白了，到時候就知道到底是我在說謊，還是這兩位小姐在說謊了。”
    “挖墳？如此缺德之事，也就隻有祁柏鬆你能想得出來！”然後祁承瑾一臉驚訝地說道，“那座墓本王倒是知曉，頗為簡陋，上麵的牌位也僅僅寫了前奕國公夫人一人之名。季家兩位千金所言，想必也並無差錯。”
    他的語氣看似隨意，然而卻在不經意間引導著眾人的思緒。果然，那些圍觀的百姓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挖人墳塚，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曾見過那座墓，就在城外的桃林之下，確實如昭王所言，墓碑上僅有前奕國公夫人一人之名。”
    “如此說來，季家兩位千金所言不虛啊。”
    眾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而祁柏鬆卻對這些議論視若無睹，他麵不改色地反駁道：“墓碑上固然隻有一個人的名字，但那底下，可是埋葬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