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舌戰群儒,商事之妙可興國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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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公子好……!”
“陸兄可是已經享受品嚐到了美味?”
一個年輕公子帶著一群儒生緩步走來,蘇曉蝶和康文軒見狀也連忙見禮問候。
那年輕公子麵如冠玉,腰懸琳琅玉佩,龍行虎步氣度不凡。
在他身側還有個妙齡女子,後麵跟著的人群裏,趙元甚至還看到了龔浩然。
“品嚐到了,各種美味俱皆所傳不虛。”
年輕公子刷地一聲搖開一把折扇,朝著眾人點了點頭。
接著看了眼李明然,才又將目光掃向趙元道:“隻是一份便要賣到四百文的售價,不是卑劣又是什麽?這位兄台,在下涼州陸瑾瑜!”
“不認識!”
趙元負手搖頭,一不報名,二不見禮。
知道對方是來抬杠的,便也毫不留情道:“既然如此之貴,這位公子還去捧場吃食,豈不是助紂為虐?”
“嗯?”
似乎是沒有想到趙元會如此不給臉麵,直接反將一軍。
陸瑾瑜嘴角挑了挑道:“商人逐利,從來不顧別人死活,被人瞧不起終究是事實!”
四百文一份的新品菜肴啊,都能買到一擔大米白麵了。
早就料到天香樓的新菜價格不會便宜,但也沒想到貴得如此離譜。
是以他和李明然的看法一樣,甚至指責商人卑劣在他看來,已經是相當委婉的說辭了。
“事實?”趙元卻是連連搖頭。
接著看也不看陸瑾瑜,目光掃向四周人群,鄙夷道:“若是沒有商賈行為,這南來北往的山珍奇貨諸位可能買到?百姓用的油鹽醬醋又從哪裏置換?若是沒有商賈貿易的賦稅貢獻,我大乾的國庫錢糧又能從哪裏得到更多充盈?從你們手裏嗎?”
連續兩問,小至百姓民生,大到賦稅國策,張弛之間振聾發聵!
“此言雖有些道理,但商賈行為本就是利益驅使,並沒有公子說的那麽高尚。”
陸瑾瑜繼續搖頭。
甚至康文軒和李明然等人,也紛紛開口附和。
心想事實麵前,你趙元想要洗脫身上的商賈銅臭味,根本不可能!
然而此刻,趙元也被拱出了真火!
畢竟他以後還要仰仗商賈貿易來發家致富,若不給商賈正名,自己也會大受影響。
是以沉下心思,瞟了眼這個所謂的陸瑾瑜,淡淡道:“閣下隻是看到了表象,並沒有參透商賈本質。利益驅使不假,但商賈貿易的背後不僅於民有利,於國,好處更甚!”
“什麽好處?”
此時此刻,蘇曉蝶似乎也被趙元的新奇論調勾起了好奇。
甚至和陸瑾瑜同來的那個妙齡女子,也忍不住疑惑道:“世人皆知無商不奸,於國又能有多大的好處?趙公子未免誇大其詞了!”
趙元笑了笑,目光始終鎖定在陸瑾瑜和周圍眾多短視迂腐的書呆子身上。
“敢問諸位,我大乾朝廷治國理政,可需要銀錢支撐運轉?”
“各處邊防駐軍,所需糧草馬匹兵器鎧甲,可需要購買打造?”
“沒有商賈貿易的稅賦增收,朝廷哪裏來的銀錢安頓受災流民?”
“若邊防駐軍守備不強,又如何守得住大乾的偌大疆域,護得了千萬百姓?”
“嘶——!”
陸瑾瑜渾身一震,滿眼不可思議。
現場也是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誰都沒想到,一個商賈卑劣的爭論,竟然還能上升到國家朝廷的層麵上。
不過商賈稅賦在大乾的確是最重的課稅,絕對是朝廷的一大收入。
沒有商稅支撐,建國不久的大乾隻怕更加孱弱。
而近年受到大旱大澇影響,流離失所的百姓也會更多。
“某不才,不過一介文弱書生!”
看到眾人終於老實了不少,趙元也暗暗鬆了口氣。
接著道:“但也清楚我大乾江山初定不過十餘載,百廢待興。就算當今陛下心懷仁德,若沒有錢財支撐也難解家國民生之憂。”
一句話,登時令得全場更加安靜了下來。
畢竟不安靜不行啊!
這都上升到了國家層麵,誰反駁就等於是在反駁朝廷的商稅吏治。
甚至就連陸瑾瑜也合上了折扇,神色多了一抹凝重:“那依公子之見,我大乾當要扶持商賈貿易,我們這些書生學子乃至普通百姓也要維護商事才行了?”
去歲他中了鄉試第一的解元,眼看就要進京參加會試,這種牽扯到治國理政的論調,說不定就會有考題涉及。不管趙元的論斷是否正確,多多了解終究沒有壞處。
“沒錯!”
趙元點了點頭,傲然道:“支持商賈貿易,就等於支持貨物錢財的流通,支持國計民生的發展壯大。如這天香樓的新品菜肴,有了售賣就有了大家品嚐美味的機會,還可以為我大乾的稅賦創收,甚至參與此間諸事的人也都有了活兒計工錢。如此三全其美,何來卑賤之說?”
“好,說的好!”
一聲讚歎,中氣十足地遠遠傳來。
天香樓方向,劉掌櫃帶著幾個夥計和江寒一行,浩浩蕩蕩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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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趙元和人起了衝突,劉掌櫃安排好酒樓事情便急匆匆趕了過來,正好看到趙元和人辯駁商賈之事,便也忍住沒有上前。
但劉掌櫃萬萬沒想到趙元竟然能說出這麽一番大道理。
甚至有理有據地辯駁商賈不僅能夠賺錢,還有治國安民的諸般作用。
商人地位低賤古來有之!
按照大乾禮製,商人府門不得超過三米,階梯隻能做四階,門上門釘更是不能超過三十六數。尤其一些衙門書院之類的地方,還會禁止商人購買土地府宅。
然而現在,竟然有人肯替他們商人說話,焉能不叫好?
是以劉掌櫃走到近前,鄭重其事地拱手讚歎道:“公子舌戰群儒,此番言論若是傳揚出去,必將名揚天下。若我大乾讀書人都有公子這般真知灼見,家國何愁不興啊!”
“劉掌櫃謬讚,在下說的隻是事實。”
趙元回禮又道:“若我大乾商事興盛,普通農家百姓便也不會隻知土裏刨食。農閑時要是都能多養家禽多做手工,也不至於像現在連個雞鴨禽蛋都吃不起了!”
震驚!
極度震驚!
眾人雖然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種論調,但趙元說的這些的確是事實!
這一刻,眾人看著趙元就像看著一頭顛覆常理的洪水猛獸,心情複雜無比。
“原來閣下就是趙元公子,失敬失敬!”
得知眼前人便是做出插秧詩的趙元後,陸瑾瑜有些意外地拱了拱手:“公子商事見解當真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讓人大開眼界!”
“不敢!”趙元拱手回禮。
旋即猛地看向康文軒和李明然:“鼠目寸光之輩,現在可還認為商事卑劣而低賤?”
“你……!”
趙元咄咄逼人的目光,讓李明然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連陸瑾瑜都有些認同地不再反駁,他若繼續嘴硬就顯得心胸狹隘了。
是以話鋒一轉道:“即便你所言有理,但也不該詆毀我等書生學子心中的文會盛事!”
康文軒心裏也打了個突,弱弱囁嚅道:“沒錯,詩詞文章乃文會交流學習之典範,都知你去歲院試交了白卷,就算做不出詩詞也不丟人,走了便是……!”
“哈哈,哈哈哈!”趙元大笑,連連搖頭。
都這個時候了,兩人竟還揪著文會詩詞不放,見縫插針地損他交白卷,當真可笑至極。
“詩詞不過小道兒,既然爾等求知若渴,今日本少爺就來上一首又有何妨?”
“公子要作詞……?”
蘇曉蝶眼前一亮,當即朝著身邊丫鬟吩咐道:“快,快取文房四寶!”
趙元之前做的那首插秧詩,讓她驚歎不已。
方才沒有阻止康文軒和李明然擠兌趙元做詞,也是想親自見識下趙元的詩文才學。
卻沒想到趙元在舌戰群儒之後,突然又要做詞了?
不過此言一出,周圍的書生學子卻是一下子又皺起了眉頭。
詩詞是小道兒?這樣的話簡直狂的沒邊兒!
“趙元兄慎言,詩詞一道可通乾坤,可留青史!”陸瑾瑜凝重提醒。
若非知道趙元做過一首插秧詩,以及方才的一番雄辯,陸瑾瑜也不會這般客氣。
畢竟大乾有許多沒有科舉但才名遠播的大儒隱士,都是通過被人舉薦踏入朝堂的!
所以詩詞不僅是才學文氣的沉澱,更是入朝出仕的積累,又怎麽可能會是小道兒?
周圍眾人深以為然地紛紛點頭。
都準備看看趙元的詩詞造詣,到底是有幾斤幾兩竟敢這般張狂!
甚至這一刻,就連江寒等人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劉掌櫃更是暗暗捏了一把汗!
當即吩咐小廝從天香樓飛速搬來桌椅板凳,擺上香茶美酒助興趙元文思泉湧。
如果說生意上的合作,讓他對趙元刮目相看。
那麽今日為商賈說話的論斷,卻是讓他由衷的敬佩。
他生怕趙元年少輕狂,在詩詞上誇下海口栽了跟頭,連帶跟他合作的天香樓也落了顏麵。
當然,趙元作詞也並非是為了顯擺學識,才要這般狂傲!
而是想徹底打擊康文軒和李明然的傲氣,讓他們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以後見了他再也生不出抬頭直視的勇氣。
何況詩詞這種東西,在他的記憶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做個文抄公就能教訓這些迂腐的書呆子,何樂而不為?
是以看到蘇曉蝶配合地取來筆墨紙硯,便也覺得這個女子頗為有趣。
微笑道:“方才姑娘盛情相邀,如此這首詞作,便由姑娘代為執筆可好?”
“能為公子代筆,奴家榮幸之至!”
蘇曉蝶大喜,當即就著天香樓搬來的桌椅板凳,鋪開了紙張。
周遭眾人見狀,眉頭頓時皺得更甚!
自己做的詩詞不敢書寫,卻讓別人來代筆?
這是怕做出的詩詞上不了台麵,避免留下墨跡證據讓人恥笑吧?
不過這一刻,趙元卻根本沒有在意眾人的反應。
目光早已穿過人群,越過城郭,朝著遙遠的天際看去,仿似要將那天穹看穿。
下一刻,他像是因為商事辯論而有些乏了,又像是突然回憶起了某個往事!
幽幽言辭間帶著一抹低沉的愴然,不徐不疾道:“這首詞作的詞牌便是:蘇幕遮.碧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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