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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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維 尼尼,或者說叫尼尼這個名字更適合他。因為,他現在其實並不屬於納維氏族。
毛絨種,作為一種驍勇善戰的種族,相較於和平發展,更崇尚於武力掠奪。
在這片充滿危險的土地上,不去戰鬥,是不可能長存的。
大部分毛絨種,都擁有著過人的馴獸天賦,以及戰鬥天賦,這讓他們這一族群得以在這片土地上戰鬥。
而納維尼尼則是出生於其中,以鋼血掠奪者著稱的納維北部氏族。
這個分支,天生的體格就異於常人,能承受更多的傷害,在格鬥上遠超其他分支。
很多遭受侵略的人,在麵對侵襲時,往往會看到這群毛絨種和他們的馴獸即使身上遍布箭矢與傷口,也要拿出手中的狼牙棒不顧一切衝來,瘋狂地揮動。
在這種部族文化下,氏族內的所有雄性都必須展現出自己的勇武,才能贏得地位。
尼尼,作為上一任族長最小的孫子,在全族人的厚望下降生,卻是一個例外。
在他三歲那年,一個同齡的孩子對他發起決鬥。對方的木棒甚至都沒有揮出,他便已經被嚇到尿了褲子。
“尼尼,你在幹什麽?站起來,你是老喬什的孫子!”
“他在幹什麽?他尿褲子了嗎?”
“開什麽玩笑?難道以後要這樣的人帶著我們去戰鬥嗎?”
尼尼的第一次戰鬥,以一種極其屈辱的方式結束。
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對他寄予厚望。他的爺爺,他的父母,他的兄弟輩們,族人們,都相信他隻是一時的失誤。
他可是老族長納維 喬什的孫子,他一定可以的。
“沒關係的,你還小,大一點就好了,我當初也是這樣。”
“兒子,加油,你不比任何人差。”
“兒子,站起來,再試一次!”
“沒問題的,隻要拿起棍子,然後對著人揮動就可以了。”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尼尼還是那個一拿起武器就會發抖,一戰鬥就隻會摔倒在地上的孩子。
“哈哈哈,你們看他,根本就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老族長一家那麽勇猛,怎麽生出這麽個廢物。”
“噓!小點聲,別被聽到了。”
“聽到了能怎麽樣,難不成他還能過來打我?”
“甚至連訓練都不願意,當然隻能這樣!”
尼尼也並非沒有努力過,或許是害怕吧,害怕族人鄙夷的目光,害怕父母希冀的目光,他總是在沒人的地方偷偷地揮動著木棍。
隻要揮動,然後打在對方的臉上。
就是這麽簡單,我沒問題的。
尼尼確實做到了,他在沒人的地方拿起武器,對著大樹揮動。而且,不止是一次。
但是隔一天,再次參與決鬥,他還是那個不會戰鬥的孩子。
他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明明已經做到了,但是就是做不出來。
他就這麽默默忍受著,日複一日地忍受著。
“媽媽,我是不是很沒用!哥哥們都能去戰鬥,隻有我不能!”
“傻孩子,說什麽呢!你隻是不擅長戰鬥而已,或許你比較擅長其他的,比如馴獸。
“哼,你就慣著他吧!一個隻會做飯的戰士,有什麽用處?”
納維尼尼並沒有放棄戰鬥,但是母親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啟發。就算是不能戰鬥,我也可以去做些其他的。
我們可是能駕馭野獸的種族,我也能馴服野獸。
而且,我要馴服一頭最強大的野獸。
七歲的尼尼,找到了人生的第二個目標,成為優秀的馴獸者。
尼尼第一個馴服的目標,是一頭冰原狼。
這是北部最多的一種野獸,也是氏族內馴服最多的野獸。這種動物,生來就和他們比較親近,是最容易馴服的一種。
雖然體型不算大,但是身形足夠靈活,戰鬥足夠瘋狂。
而且,完全不需要考慮食物的問題。
每次掠奪之後,總能收獲大量的屍體,這些完全夠它們食用。
尼尼找到一隻落單的冰原狼,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隻冰原狼被族群驅逐,但是對於尼尼來說,這再好不過了,孤單的人找孤單的狼。
“嗚嗚!”
從那隻渾身毛發雪白的冰原狼,對著尼尼齜牙,他便清楚,自己或許很難馴服成功。
後麵,他嚐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
“哎!你說他每天拿那麽多肉出去,是做什麽?”
“馴獸吧!他也吃不了那麽多!”
“這都兩個月了,也沒見到獸的影子,你確定嗎?”
也是在過了多年之後,尼尼才清楚那隻被驅逐的冰原狼到底是怎樣的存在。那是一隻敗北的狼王,即使是已經失敗了,也絕對不會屈服於尼尼這種軟弱的家夥。
但是對當時的他而言,這是難以接受的,似乎自己存在的最後一絲價值都被剝奪了。
族人對他不屑一顧,父親對他失望至極。
但是一道聲音,讓他重新找到了希望。
“安!”
“族長!從那隊遊商那裏發現了一隻崽子,看起來似乎是樹獺,不過顏色不太對!您老看看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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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了吧!我們有冰原狼就夠了!”
尼尼看著流著眼淚的那隻樹獺,似乎有一種心意相通的感覺,可以馴服的。
從族人手裏搶過那隻樹獺,緊緊護在懷裏。
一旁的族人想要搶回,但是一時間竟然沒有掙開。
“族長!這......”
族長注視了尼尼許久,最後冷漠地丟下一句
“由他去吧!”
畢竟是上一任族長的孫子,總歸是要尊重一點。
也是那天,尼尼擁有了自己的馴獸格魯特。
很快,族人們就發現了這隻馴獸的不同。它竟然是吃草的,草食動物,哪能有什麽戰鬥力。果然,軟蛋配軟蛋。
但是,總歸是證明了一點,尼尼確實也算是絨毛種的一員,至少馴獸天賦還是在的。
“尼尼,我就說了,你一定可以的。”
“爸爸,我做到了。”
“丟人現眼,一隻草食動物有什麽用?你什麽時候能像你的那幾個哥哥一樣,給我爭點氣。”
不過,草食的問題,實在是不好解決。一個肉食部族,還是生活在這種地方,並不容易找到足夠的草料。
尼尼不敢求父親,他太凶了,尼尼從來沒有聽過他的一句誇獎,尼尼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他。
也不想去求哥哥們,即使自己這樣,他心中一直還是在和哥哥們比較,他不想被看扁了。
為此,尼尼隻能想方設法討好族人,求著他們掠奪的時候,能幫自己帶回點草料。
又一次掠奪之後,尼尼有些興奮地跑到村口迎接英雄們。
但是,似乎有些不太對,車上的那個人,是父親!
他,死了!
領頭的人是大哥,他沒有說話,隻是把一枚種子塞到尼尼的手裏。
是寒明果種子,一種可以在嚴寒生長的果樹。
父親在掠奪中找到了這枚種子,但是離開的時候,被那個營地的人偷襲了。
納維部族的葬禮很簡單,一場火之後,什麽都不會剩下。
收拾父親遺物時,母親這麽說道
“尼尼,離開這裏吧!隻有去到外麵,你才會遇到能接納你的地方,才能遇到愛你的人。”
“這是您的想法嗎?”
“這也是,你父親的想法。”
父親想必也很痛苦!一邊希望尼尼能留在這裏,一邊又希望尼尼能幸福。
納維尼尼拿出胸前的那枚藍色的種子,又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紀青。
父親、母親,我遇到一個有些奇怪的智人。
即使我做事表現的笨手笨腳,也犯了很多錯誤,他也願意接納這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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