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六冥……”雲雪霽輕聲提醒。
    沈木月心頭猛地一震，她仿佛憶起當年那則傳言，前靈尊六冥被封印在墟天淵後，於外界遺有一子。
    難道這墨方便是六冥之子？！如此，一切便解釋得通了。
    那麽，新的問題出現了，雲雪霽是如何通曉當年之事的？瞧行止神君那同樣驚愕的神色，便知此事不可能是他告知雲雪霽的。當年的知情人幾乎都已離世，這事僅有她和寥寥數人知曉……
    沈木月凝視著雲雪霽，企圖從他那如麵具般的表情中尋覓到一絲蛛絲馬跡。
    然而，雲雪霽的麵龐宛如一堵堅不可摧的城牆，毫無破綻可循。
    “你是如何得知的？”沈木月終究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雲雪霽微微一笑，眼眸中閃過一絲神秘的光芒：“有些事，曉得太多對你並無裨益。不過，若你願與我攜手，或許我能為你透露一些你感興趣的消息。”
    沈木月眉頭微皺，心中暗自盤算。眼前的局勢如同一團迷霧，愈發撲朔迷離，而雲雪霽似乎緊握著解開謎團的關鍵線索。她必須謹小慎微，探明他的真實意圖。
    “合作？”沈木月重複著雲雪霽的話語，目光中流露出警覺，“你所指的合作是何意？”
    雲雪霽嘴角輕揚，語氣平緩地說道：“隻因我曉得你心中想要保護之人，而此人是誰想必無須我贅言。”
    沈木月沉默半晌，思索著雲雪霽的提議，而後不解地問道：“為何選擇我？”
    雲雪霽笑而不語，因為有些話無需言明，點到即止即可。
    行止借此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所以，你留下，我也是跟沈璃有關。”
    “算是吧。”
    雲雪霽的話如模棱兩可，讓人摸不著頭腦。
    “接下來你們要未雨綢繆，現下的風平浪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安寧，稍有不慎，便會落入萬劫不複的無底深淵。”
    “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算出你和沈璃有一世情緣，到時候我會為你擋下死劫，你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但起碼能保住性命。作為交換，我希望神君和靈尊到時能答應我一件事，放心，我不會刁難你們。”
    行止和沈木月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皆是疑慮重重，但也意識到形勢的緊迫。
    “為何現在不能說？”行止追問。
    雲雪霽搖頭，“天機不可泄露，時候到了，你們自然知曉。”
    沈木月思索片刻，說道：“好吧，我們可以暫時聯手，但你務必保證不傷害沈璃。”
    “這是自然。”雲雪霽微笑應道。
    行止和沈木月決定暫且相信雲雪霽，畢竟此刻他們別無他法。
    “那我們如今該如何去做？”行止發問。
    雲雪霽答道：“以靜製動，見機行事。”
    隨後，三人又商議了一番具體事宜。待一切安排妥當後，雲雪霽與行止便告辭離去。
    有雲雪霽的話放在那裏，靈尊看行止的眼神少了幾分尊敬，反多了幾分看女婿的不滿，但至少不會反對二人相處，趁這個機會沈木月將碧海蒼珠還給了沈璃。
    在接下來的這幾日，雲雪霽為墨方養護身體，並為其去除體內的陰邪之力，為了見到幽蘭，墨方每日都承受著碎骨重塑，靈魂鍛造之痛，好在在百花宴之前重塑了他的根骨，這才回來的及時。
    行止將一切看在眼裏，他總覺得雲雪霽所做的一切有些奇怪，就像是像臨終托孤一樣，但他又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思緒回溯，沈璃的目光始終緊緊跟隨雲雪霽。她看到雲雪霽悲傷地凝視著拂容君的背影，那眼神中夾雜著幾分擔憂，如同一股清泉，流淌過她的心間。
    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行止，二人通過眼神交流，都感受到了雲雪霽的異常。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
    神尊這種反應實在奇怪，令人心生不安。
    接下來的數日，沈璃與行止始終難以覓得與雲雪霽獨處的契機。
    雲雪霽似乎是要將自己當下的所有時光，都傾注在拂容君身上。
    二人整日如影隨形，出雙入對，直叫人豔羨不已。
    然而，越是如此，行止與沈璃心中的那份不安，便愈發濃重，猶如陰霾籠罩，難以消散。
    日子如流水般一日日逝去，沈璃竟在西苑破例睡起了懶覺，仙界悠揚的撞鍾聲傳來，她才伸著懶腰起身，悠悠然走出房間，在庭院裏閑逛。
    天外天，雲雪霽獨自一人，破天荒地被行止逮了個正著，二人各懷心事，如同雕塑般執棋靜坐。
    行止落下一子，如投石入水，打破了僵局。
    “你近日總是愁眉不展。”他單刀直入。
    雲雪霽手撫下巴，張了張口，卻又將話咽了回去，最終隻是輕輕歎息。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雲雪霽的臉色如陰雲密布，神情愈發凝重。
    行止欲言又止地看著雲雪霽，他知曉雲雪霽的能耐，他的預感向來很準，連他都覺得事態嚴峻，自己更是難以估摸。
    “還是因為墨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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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雪霽點點頭，又緩緩搖頭，“不單單如此……我擔心會有更大的變故。但究竟是何變故，我也如墜雲霧。”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行止追問。
    雲雪霽凝視著棋盤，仿佛那上麵排布著命運的棋局，“隻能見步行步。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未雨綢繆。”
    突然，雲雪霽的眉心緊緊皺起，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他右手捂住心口，麵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眼前閃現出一個畫麵，假“墨方”在得知幽蘭另許他人後，趁符生還沒回過神來，毅然決然地投身於滾燙洶湧的岩漿之中，仿佛一顆燃燒的流星，瞬間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行止見此情形，急忙上前想要為他把脈，卻被雲雪霽巧妙地閃身躲開。行止的眼神閃爍著疑惑和擔憂，他緩緩地將手收了回來。
    行止暗想：“看他的樣子，身體恐怕是真的出問題了。”
    雲雪霽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住內心的不適，輕聲說道：“我沒事。”然而，他的心中卻暗自思忖，符生得知此事後，怕是要發瘋了。
    說話間，一朵烏雲如黑色的巨獸緩緩飄過，遮住了耀眼的太陽，天地間頓時變得昏暗無光。
    雲雪霽抬頭望向天空，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操控著這一切。
    “不對！天道又插手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微怒。
    “又？”行止心中暗自思忖，默默將這個字銘記於心，也就是說，天道之前竟然也有過類似的舉動。
    行止滿心疑惑，追問道：“它究竟意欲何為？”
    雲雪霽麵色凝重，淡淡的回應道：“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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