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看陸建勳的眼神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將死的獵物。
    雲雪霽歪著頭疑惑地看著張起靈，“小官？”
    “小官”，這樣的稱呼讓張起靈如遭雷擊，他總感覺是熟悉無比卻又那麽陌生。
    不過也隻是恍然了一瞬。
    張起靈揪著自己的心不確切地朝雲雪霽伸出手，“回家。”
    雲雪霽沒多想便握了上去，張起靈時刻注視著雲雪霽，手上力道加重似是要將這眼前人握進自己的一生。
    不知不覺中，雲雪霽竟又欠下了情債。
    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被不遠處一聽說陸建勳欺辱雲雪霽立刻就放下手頭事情而趕來的陳皮看進眼裏。
    偏他身旁的夥計是個沒眼色的，“四爺，來都來了，不去見見公子嗎？”
    趕在陳皮發作前，站在陳皮右側那名為奎九的心腹夥計腿腳利索的將人一腳踢飛，“見什麽見，你這是說的哪門子的胡話，四爺今天是來河畔巡視的，好好的提什麽不相幹的人。”
    完了還似是不解恨的追上去補了兩腳，“就你話多，就你話多！”
    恨鐵不成鋼的奎九：這是你這種級別的人物你沾手的事兒嗎！
    陳皮心裏正煩躁不堪，冷冰冰的掃了一眼兩人，又怎會不知那狗腿子動手的原因，對動手那人冷哼一聲，“處理掉，讓他下輩子，多長個腦子。”
    那夥計急了，他忘了，眼前這個陳皮在失去雲雪霽後一天比一天暴戾，三天兩頭的拿著手下人的錯處祭天，可不是當初那個雲雪霽雲淡風輕一句話就可以放過他們的那個陳皮。
    “四爺饒命啊四爺……”
    人被拉走之時，在場諸多夥計人人自危，哪怕是陳皮站在他右側那位所謂的心腹奎九也是如臨大敵。
    “小心思倒是挺多，就是不知道在血屍墓裏能不能活下來。”
    奎九知道陳皮在點自己，汗液浸透了內衫，他在諸多夥計佩服的目光下頂著壓力掐著嗓子諂媚逢迎。
    “您信任小人，是小人的福氣，若沒有您，小人頂天也就是個小夥計，壓根就上不了台麵，也不會有這機會成為您的管事，可以一呼百應，但四爺放心，我奎九一向知恩感恩，絕不會做有負四爺之事。”
    這點陳皮倒是相信，他本人從流浪街頭走到這種地位為止靠的就是當年混江湖的經驗，這麽多年來看不透的也僅僅隻有雲雪霽一人。
    陳皮從奎九的眼神裏甚至都挑不出一絲謊言的苗頭。
    雲雪霽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陳皮把自己的頭皮都撓破了，都找不到答案。
    如果對他說出這番話的人是雲雪霽他毫無疑問會更高興。
    陳皮眼睛緊緊的盯著雲雪霽消失的方向，他不相信雲雪霽對他沒有任何感覺，可他就是想不通為什麽雲雪霽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他不恨他，他寧願相信是有人在威逼於他。
    可他又怕雲雪霽自己心裏是有什麽謀算，自己一時衝動會破壞了雲雪霽的計劃。
    “四爺，我們還回去嗎？”
    說真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對陳皮的行為看在眼裏，明白他的猶豫不決，對雲雪霽一直處於一種望而卻步的狀態。
    可有些事情總得說開才能有進步。
    天高皇帝遠，陳皮近十天以來看似對遠居郊外的雲雪霽毫不關心，實則，他那雲間小院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要不然他們今天也不會來的這麽及時。
    陳皮沒有回應奎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有了那個夥計作為先例，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招惹他。
    陳皮深深的望著雲間小院的方向，不發一言的回到了自己為雲雪霽花盡心思特意打造的雲府。
    偌大的雲府種滿了海棠樹，在本不該開花的時節，每一朵綻放的粉紅色花朵上都帶著露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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