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這是何意，”白發仙踉蹌著站起身向雲雪霽詰問。
    “沒什麽，隻是我建議針對你是否帶走無心一事，你不妨多聽聽他的意見，”雲雪霽麵無表情地看著白發仙，手指指向了他左後方的無心，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他當然知道白發仙不會輕易放棄帶走無心，但他更清楚，無心此時此刻有心願未了，內心並不願意跟白發仙走。
    雲雪霽見白發仙不發話微微搖頭，歎了口氣，“我隻是一個世外逍遙之人，並非純心想插手你們之間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隻是依我看，這位無心小和尚心裏有雜念未了，即使讓他此刻跟你回去，他也未必樂意，若到時他又偷偷跑回來，你又當如何？”
    就在這時，無心走了過來。
    “莫叔叔，雪霽前輩說的是，我於這北離有俗事未了，不妨您給我些時日，等我將其一一了結，再告訴你我的選擇也不遲。”
    無心已經不再是那個在寒水寺無憂無慮的小和尚，更是連做一個寒水寺挑水小和尚都做不到。
    現在的他。
    失去了足以庇護自己的父親；
    失去了為自己一片慈愛的老和尚；
    還有……
    那個一心護佑自己的那個他。
    白發仙看著無心，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失望。
    即使無心自幼留在寒水寺，他們遠在天外天也並沒有放棄打聽過無心的事情，甚至他們可以對無心的喜好如數家珍！
    因何事而哭！
    因何事展顏！
    有沒有受過委屈！
    ……
    一切的一切，了然於胸。
    自然知道，一旦無心做了選擇，就是他也無法左右無心的決定。
    白發仙沉默了片刻，他看著無心，仿佛在看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孩子。
    “好吧，無心，我給你時間，等你處理好這裏的一切，我會再來接你。”
    白發仙終於開口，妥協於無心。
    “前輩，少主這段日子就交付給你了，”白發仙朝雲雪霽行了一個大禮，雲雪霽與他並未有過任何交集，心中倍感受之有愧，隔空將其運用仙力將其攙扶起來。
    白發仙妥協，在無心、無禪兩個知道內情的人眼裏並不意外。
    蕭瑟倒是想起了一些十二年前那一戰的傳聞，以前他也以為是傳說的性質大於其真實性。
    現在細細想來，自己的判斷倒也有些過於絕對了。
    “看來我這運氣還不錯，”蕭瑟頗有興致的看著雲雪霽。
    “那我就先告辭了，”白發仙對著無心和雲雪霽微微一拱手，然後轉身一躍墜下前方斷崖就此離去。
    無心走到蕭瑟麵前，用一雙妖媚如絲的雙眼盯著他，“小僧想去一個地方，不知施主可願同往？”
    “不願！”蕭瑟那拒絕的叫一個幹脆。
    “口是心非～”無心眉眼帶笑地反駁道。
    蕭瑟既是雲雪霽的弟子，那麽，隻要這個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側，四舍五入一下，約等於雲雪霽會同行。
    行走江湖，最必不可少的就是錢財。
    再看這人一身行頭，便知此人定是個大款。
    “你想幹什麽，”雷無桀從一側冒出來擋在蕭瑟身前。
    無心朝雷無桀發動心魔引，一如蕭瑟一般，雷無桀什麽反應都沒有。
    “啊？”雷無桀眼神之中透出清澈的愚蠢，幾個眼神都湊不出來一個心眼窩子。
    天生玲瓏心！
    俗稱缺心眼！
    以前隻是聽老和尚這樣講過，倒不知這世間竟真有如此奇人！
    如此看來，這蕭瑟與雷無桀這一對組合倒像極了不高興和沒頭腦。
    “呦，看來這位小施主也願同小和尚一同前往，”說完不等他們二人反應，無心一手一個踏著清風疾馳萬裏。
    那速度快的無禪都來不及阻止。
    蕭瑟本欲出手，雲雪霽向他千裏傳音，讓他陪無心走一趟。
    事成之後，雲雪霽會付給他五百兩黃金。
    親兄弟，還尚且明算賬。
    尤其是深知蕭瑟的性子的雲雪霽，最知道該如何拿捏蕭瑟。
    蕭瑟默默的收回凝聚內力的右手。
    他真的不是稀罕那五百兩黃金，實在是看在無心和尚可憐的緊，同時，又對無心也有一絲好奇。
    至於那五百兩黃金，隻是附帶而已，能出去遊曆一遭，還有錢賺，何樂而不為呢？
    雷無桀則是一臉懵懂，他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感覺到身體輕盈，仿佛似鳥兒一般在飛翔。
    他看著身邊飛速後退的風景，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最後，他們落在了一片風景秀麗的河岸旁，蕭瑟與雷無桀在一旁烤火，無心整個人泡在河水之中。
    “蕭瑟，要不趁他在那洗澡，咱們現在就跑吧！”雷無桀龜縮到蕭瑟旁邊大聲密謀。
    “好啊！”蕭瑟不知從何而來的興致，決定逗逗他。
    “好嘞！”雷無桀正當躡手躡腳準備開溜時，身後傳來無心的聲音，“雷無桀，是吧！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雷無桀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無心濕漉漉地站在那裏，衣服還滴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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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蕭瑟那個沒良心的坐在方才烤火的位置，屁股硬是沒挪位。
    “我……我餓了，”雷無桀打著哈哈，突然眼睛一亮，手舞足蹈生怕自己的話不被無心信任，“對！就是餓了，我這不是想看看周圍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無心嘴角上揚，笑著說，“是嗎？那你找到什麽了嗎？”
    “呃……沒有。”雷無桀尷尬地看了一眼羞澀，許是因為心虛，蕭瑟連個眼神都不往他這麵看。
    “那就好。”無心走到火堆旁尋了一個最靠近蕭瑟坐下，一雙極具魅惑的雙眼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蕭老板，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蕭瑟抬眸暗光閃爍，“請講。”
    “之前，那個叫唐蓮的說你是阿霽的弟子，不知，你對他可曾了解，”無心終於問出了這個煎熬他許久的問題。
    蕭瑟微微皺眉，他沒想到無心會問起這個。
    思考片刻後，他緩緩說道，“說來慚愧，我所知曉的並不多。隻知道他的修為境界世人堪為他敵者甚少，與他初相見，他暈倒在我客棧的門口，一片大雪，紛紛揚揚。”
    “不過，能夠成為他的弟子，我之榮幸，”蕭瑟停頓了一下，接著感慨頗豐地說，“他真的是一個麵冷心熱，很好很好的人。”
    無心點點頭，似乎對蕭瑟的回答並不意外。
    他輕輕歎了口氣，起身望著那平靜的湖麵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蕭老板，你相信仙神嗎。”
    蕭瑟不明所以的看著無心，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他總覺得無心身上隱藏著許多秘密，但他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
    夜，越來越深，風，越來越冷。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帶來了絲絲涼意。
    無心裹了裹衣服，目光投向遠方。
    蕭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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