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巍、沈夜兄弟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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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這老吳數十年前是被地星派往海星尋找聖器的小隊成員之一。
    可惜,命運弄人,那支小隊剛剛抵達海星沒多久,就在一個夜晚突然遭到了幽畜的猛烈圍攻,小隊成員除老吳不知是何原因逃過一劫、苟且一隅以外,盡數死於非命。
    現在離開黃家的老吳別無去處,與兒子商議後,決定帶著同自己的兒子一起回到地星去複命,去承擔自己的應有的責任。
    隔了一日,他回到地星後恰巧碰上了押送影子人、尹家輝與洛然回地星的黑袍使沈巍。
    “是你!”沈巍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帶著些許驚訝。
    講真的,沈巍看到老吳出現在這裏還有些意外,沈巍還沒來得及找他,這老吳自己倒是先送上門了。
    他這一遭回來本也是為了送犯了案的地星人去地君殿,思緒飄飛,回到他在案發現場發現雲雪霽的那一日。
    無麵女屍案當日案發,次日淩晨趙雲瀾就憑著雲雪霽交給他的畫像將嫌犯一舉抓獲,關進了特調處,海星鑒高層直接下達文件,在體製內對趙雲瀾予以表揚。
    人是抓到了,也不知道趙雲瀾是怎麽想的,許是他的惡趣味犯了,竟在不知他們底細的情況下將他們關押在了同一個房間。
    趙雲瀾不清楚這裏麵的門道,可他們三個心裏跟明鏡似的,在特調處的臨時看押房間裏,三個受同一人委托的犯人擠在一起,彼此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尷尬。
    沈巍戴著麵具以地星黑袍使的身份不請自來,準備將人帶走的他這才知道特調處已然從李茜那裏收回了四聖器之一的長生晷,又從楚恕之那裏得知沈君如早已與趙雲瀾達成了合作。
    這樣就難怪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向趙雲瀾追問那封信時,他會顯得有些諱莫如深。
    想起君如的能力,看來那封信無疑是君如送給趙雲瀾。
    老吳看到正在走神的沈巍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
    不過這也不怪他,沈巍黑袍使這個身份在心懷正義的人眼裏用“英雄”二字來形容絕不為過。
    老吳抹著眼淚快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地向沈巍訴說著自己內心的愧疚和歉意,恨不能將自己的心捥出來給沈巍看。
    沈巍將年邁體弱、顫顫巍巍身體大不如前的老吳扶了起來,並安慰他回來便好,至於是否追責,那就是地君殿的事情了,他能做的,便隻有看在老吳是主動回來的份上在地君那裏替他說些好話,給他盡可能的降低一些懲罰。
    不過作為當年那場行動的發起人之一,沈巍對當年的具體情況還是很好奇的。
    畢竟那個專門負責尋找聖器的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層層篩選和精心挑選出來的,他們對於地星的忠誠度絕對毋庸置疑。
    可令人費解的是,這樣一支精英團隊,竟然在剛剛登上地星之後,就毫無征兆地與他徹底失去了聯係。
    老吳繪聲繪色地向他講述著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從最初的起因到最後的結果,每一個細節都描述得十分詳細。
    就在老吳講述的過程中,他講著講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猛地一拍大腿,道,“對了!當年帶隊的隊長曾經和我說過,他的妻子當年已有身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在海星應該還留有一個後人!”
    老吳所提供的線索讓原本正愁眉不展、苦苦思索如何破局的沈巍頓時感到一陣驚喜。
    不過沈巍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並沒有立刻發表意見,揮手示意老吳繼續說下去。
    老吳見狀,便繼續講述著後麵的故事。
    他將自己的態度放的極為恭敬,就算是用“謙卑”二字也不為過。
    原本講著當年那場血案的老吳,中途還提到了他們父子倆之所以選擇回來,是因為他的兒子碰上了一個叫“沈君如”的男人,在那個男人的點撥下,他們父子才相認,免走了諸多彎路。
    正所謂人老成精,老吳雖然年紀大了,但他的觀察力卻依然敏銳,外加上沈巍本來就無意掩藏他的態度,他自然察覺到了沈巍麵具下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雖然很淡,但卻讓人感覺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繼續講下去的時候他便有些心猿意馬了,繼續闡述著他所知道的一切。
    隻不過他卻並不知道當年那個帶隊的隊長在那一次被幽畜襲擊下活了下來,甚至在那之後當年帶隊的隊長在海星犯下了一係列的連環殺人案後在被捕前引咎自殺。
    沈巍處理完老吳一行人等的事情,他還去了一趟沈夜的關押之地。
    沈夜當年被四大聖器封印於一塊巨大的錐形水晶之中,那水晶晶瑩剔透,宛如一座神秘的牢籠,將沈夜緊緊困在其中。
    在這水晶之中,沈夜雖然無法自由行動,但他的感知卻異常敏銳。
    當沈巍靠近時,沈夜在那水晶之中大老遠就聞到了沈巍身上那股令人討厭的氣息。
    沈巍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夜便迫不及待地開始了對他絮絮叨叨的各種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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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滔天的怨氣甚至都可以養活好幾個邪劍仙了,君不見那水晶隨著沈夜的咒罵聲,簡直就像是著了火一般,直冒黑煙兒。
    麵對沈夜的謾罵,沈巍卻佯裝毫不在意,他靜靜地站在沈夜麵前,麵無表情,仿佛沈夜的話語對他毫無影響。
    如果說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那顯然也是不現實的。
    畢竟,人並非毫無感情的木頭,而是擁有豐富情感和欲望的生物,自然也會感受到痛苦。
    沈巍雖然無法改變沈夜對他的惡意,但他對此也並非是毫無對策,他所能做的,便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減輕沈夜的行為給自己帶來的傷害。
    再者說,沈巍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和沈夜吵架的,他之所以站在這裏,是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沈夜。
    沈巍就那樣站在沈夜麵前,“我來這裏是想告訴你一聲,他回來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聽到這句話,沈夜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原本滔天的黑氣也在瞬間沉寂了不少,臉上更是肉眼可見的多了溫柔的笑意,甚至都能和沈巍在這裏心平氣和的交談。
    “君如?你說的是君如!”
    “他回來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他還好嗎?”
    沈巍還不曾見過雲雪霽本人,對他的了解都是通過別人的描述,也因為這個原因,麵對沈夜的詢問,他什麽都答不上來。
    沈夜見沈巍這個鬼樣子,瞬間有些幸災樂禍,“看來是他不想見你。”
    沈巍無語,“……”說的就好像君如願意見你似的。
    被嗆的沈巍沒有反駁,但也生動的詮釋了什麽叫做“眼不見為淨”,亳不顧忌又重新開始罵罵咧咧咧沈夜,轉頭拔腿就走,接著馬不停蹄地從地星趕回了海星。
    當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卻發現自己的心像被貓爪子撓過一樣,癢得難受,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下來,怎麽也壓不住那顆想偷偷去看一眼雲雪霽的心。
    他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坐立難安,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雲雪霽的身影。
    已經有一萬年沒有見到弟弟了,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之前聽趙雲瀾說,君如現在是一頭黑發,想必是為了更好地融入人群,不被人發現他地星人的身份。
    隻是這君如藏都藏不明白,這個年代可不比萬年前,那一頭長發擱在男子身上怎麽看怎麽異常,就差把“我是地星人”這五個大字貼在他腦門上。
    對弟弟的思念還是讓沈巍坐不住了。
    他決定去看看雲雪霽,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於是,他憑借著之前在雲雪霽身上留下的定位,順利地找到了張若楠在龍城大學外的住處。
    沈巍站在樓下,抬頭望著那扇窗戶。
    還不等他自豪於雲雪霽能夠在這個對地星人這般苛刻的海星找到住處,就透過窗戶看到了房間裏除了自己的弟弟之外的人,待他看清另一個人的身影時,他的心中不由得一緊。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第二個人竟是他的助教。
    這怎麽能不算是一種緣分呢?
    不過沈巍看著看著,突然間,他腦海中閃過了學校裏那些老師們談論起張若楠身上發生的事情,瞬間明白他們說的那個救下張若楠的神秘男性就是君如。
    現在他終於親眼見到了自己一直牽掛的弟弟,這讓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接下來,他可以放心地去尋找當年那位隊長的後人了。
    長生晷已經現世,他若沒記錯的話,當年那位曾經預言四大聖器隻要有一個現世,其餘幾個便會相繼出現。
    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從沒想過要用親情去捆綁君如,實在是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太過危險,自當年的那一件事情之後,他對君如已經有了太多的虧欠,而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讓君如卷入這場風波之中。
    沈巍轉身離開的時候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君如,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不過讓沈巍意想不到的是,雲雪霽即使身處於房間之中,也早已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隻是他不太清楚沈巍究竟是通過何種方式找到這個地方的呢?
    經過他苦思冥想,卻始終無法確定自己究竟在哪個環節露出了破綻。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等等!
    昨日在那無麵女屍的案發現場,當沈巍與他鼻尖險些相碰的瞬間,沈巍的食指似乎曾經微微顫抖了一下。
    難道說,就是在那個時候,自己被沈巍給發現了?
    雲雪霽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他不禁懊悔自己當時的疏忽大意。
    如果真的是因為那個細微的動作而被沈巍識破,那可真是太不應該了。
    果然呐!黑袍使不愧是黑袍使!
    沈巍前腳剛走,張若楠後腳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身著一條圍裙,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放著三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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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珂、君如,過來吃飯啦!”張若楠一邊朝著裏屋和沙發的方向喊著,一邊將托盤輕輕地放在餐桌上。
    “君如”這個稱呼也是經過雲雪霽同意的,這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畢竟若是不這麽叫,別的稱呼都略顯怪異。
    沈巍如果沒走,看到這一幕怕是會懷疑自己的能力會不會在之前沉睡的那幾年倒退了。
    是的,屋內本有三人。
    沈巍其實從一開始感應到的生命氣息便隻有張若楠與王一珂,王一珂從裏屋走出來的時候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
    熟悉她的人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一個明顯的變化——王一珂以前總是戴著一副黢黑的真皮手套,而且從不與他人有肢體接觸。
    然而現在,她竟然摘下了那副手套,毫無顧忌地給張若楠幫忙打下手,時不時還會有些肢體接觸。
    這點,便歸功於雲雪霽了。
    下午他回來的時候,得知自己放在心尖尖的姐姐張若楠險些被害,王一珂後怕的同時隻想來找救下她姐姐的人。
    等她見到雲雪霽,便猜出雲雪霽就算不是地星人,也一定和地星有關係。
    雲雪霽看到王一珂的瞬間便知道了她祖宗十八代的具體信息,不等王一珂先出聲,他說出來的話便讓張若楠與王一珂姐妹倆臉色大變。
    “王一珂?你想不想學如何控製你的異能?如果你想的話,看在若楠的麵子上,我可以幫幫你。”
    怎麽不想!
    她可太想了好嗎!
    現在,雲雪霽竟然說可以幫助她控製異能,這對於王一珂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這些年,王一珂一直以來都被自己的異能所困擾,因為她的雙手會奪取生物的生命能量,她無法接觸任何帶有生命的物品,隻有楠姐不怕她,還給處在陰暗中的她一束光。
    成功紮根在海星後,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用自己的手毫無顧慮地摸摸楠姐的臉。
    張若楠也知道王一珂這一路走來有多難,從雲雪霽這裏得知他能夠幫助王一珂學會控製異能,她比王一珂本人還要興奮。
    王一珂本人更是激動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當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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