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金子軒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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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雪霽對金光瑤的處理,以及之前對金光善的雷霆手段,在場剩餘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無不凜然。
然而,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出聲質疑或反對。
一來,雲雪霽展現出的實力深不可測,複活亡者、揮手廢掉一門宗主,種種手段已非他們所能理解,更遑論對抗。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異議都是徒勞且危險的。
二來,雲雪霽的處置,在眾人看來,雖出人意料,卻並非毫無道理。
金光善罪有應得,修為被廢已是網開一麵;而金光瑤,雖心思詭譎,但究其根本,他所行之事,主要損害的是蘭陵金氏內部的利益(如爭奪繼承權)以及魏無羨的個人聲譽與安危(如設計窮奇道截殺)。
如今,最大的苦主魏無羨和深受其害的金光善都沒說什麽,其他宗門之人,誰又願意在這個時候去觸雲雪霽的黴頭,為一個名聲已毀的金光瑤鳴不平呢?
更何況,那“鎖心印”聽起來玄妙無比,足以讓金光瑤再無作惡之能,這結果對仙門百家而言,甚至比殺了他或廢了他更“安全”——畢竟一個明確被監控的、失去威脅的潛在危險人物,總比一個可能狗急跳牆的亡命徒要好應付。
雲雪霽微微頷首,對江厭離道,“帶路吧,去金子軒停靈之處。”
江厭離連忙擦去淚水,強自鎮定地在前引路,金光善與金光瑤父子二人也緊緊的跟在後麵。
金鱗台,昔日繁華喧囂之地,如今因少主驟逝而籠罩在一片素縞與悲戚之中。
靈堂布置得莊嚴肅穆,中央的棺槨由上好金絲楠木製成,金子軒的遺體靜靜躺在其中,麵容經過整理,依稀可見生前的俊朗風采,隻是毫無血色,冰冷僵硬。
雲雪霽步入靈堂,對周遭的悲慟氛圍視若無睹,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棺槨中的金子軒身上。
他緩步上前,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指尖泛起一層微不可察的瑩白光暈,輕輕點向金子軒的眉心。
一股精純而浩瀚的力量無聲無息地探入,感知著那具軀殼內殘存的、因橫死怨氣與金鱗台特殊地脈陰氣而暫時滯留未散的三魂七魄。
“如何?前輩……”被廢掉修為的金光善虛弱的靠前,迫不及待、又帶著些忐忑,“我兒他魂魄可在?”
片刻後,他收回手,確認道,“魂魄尚在,並未離散,符合條件。”
此言一出,緊隨其後的江厭離、魏無羨、江澄還有非要跟過來的藍忘機,以及被允許跟入、此刻緊張得幾乎窒息的金光善,都屏住了呼吸。
隻見雲雪霽雙手結出一個古樸繁複的法印,指尖流淌出的不再是柔和的白光,而是一種蘊含著難以言喻法則力量的淡金色流光。
這流光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緩緩纏繞上金子軒的軀體,最終匯聚於其心口位置。
“凝魂聚魄,肉身重塑,陰陽逆亂,法則……暫避。”
雲雪霽清冷的聲音在靈堂中回蕩,每一個字蹦出來都仿佛帶著天地的規則韻律應聲而動。
隨著他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淡金色的光芒驟然內斂,完全沒入金子軒的心口。
緊接著,一股蓬勃的生機如同春回大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金子軒心髒部位擴散開來!
他那蒼白如紙的麵容迅速恢複血色,冰冷的軀體開始回暖,胸口甚至出現了極其微弱的起伏!
“動了!子軒的胸口動了!”江厭離捂住嘴,淚水再次洶湧而出,但這一次是狂喜的淚水。
魏無羨緊緊盯著棺槨,親眼見證這起死回生的奇跡,心中百感交集。
他為師姐高興,為金淩高興,也為自己那份沉重的愧疚找到了釋放的出口。
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藍忘機,發現對方也正看著他,淺琉璃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
金光善更是激動得老淚縱橫,幾乎要癱軟在地,口中不住地喃喃,“活了……真的活了……天不亡我金光善、天不亡我金光善啊!”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金子軒的睫毛劇烈顫動了幾下,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初時眼神還有些迷茫和渙散,但很快便聚焦起來。
他首先看到的,便是撲到棺邊、淚流滿麵卻滿眼欣喜的江厭離。
“阿……離?”金子軒的聲音有些沙啞虛弱,帶著剛蘇醒的困惑,“我……這是怎麽了?我記得……”
他努力回憶著,記憶最終定格在不夜天城那混亂的一幕,以及穿透胸膛的致命一擊,臉色瞬間一變。
“子軒!你醒了!真的醒了!”江厭離泣不成聲,緊緊握住他的手,“是這位前輩救了你!是前輩施展回春妙術,才讓你死而複生!”
金子軒順著江厭離的目光,看到了站在棺槨旁那位風姿絕世的青衣男子。
他雖然虛弱,但基本的禮數猶在,掙紮著想要起身行禮,“晚輩金子軒,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必多禮,你魂魄初定,肉身方蘇,還需靜養。”雲雪霽抬手虛按,一股柔和的力量讓金子軒無法起身,“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具體緣由,稍後自有人告知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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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雪霽的目光掃過激動不已的江厭離和金光善,最後落在魏無羨身上,淡淡道“此間事已了,江澄,阿羨,你們跟我出來。”
說完,他便轉身向外走去,衣袂飄飄。
魏無羨原本正想對江厭離說些什麽,被雲雪霽這麽一叫,也打算先退出靈堂,讓師姐和剛蘇醒的金子軒獨處。
江澄雖然不知道雲雪霽叫自己出去幹什麽,但……總不會是壞事,也就緊隨魏無羨身後走出靈堂。
然而,魏無羨剛隨雲雪霽走到靈堂門口,一道淒厲尖銳、飽含刻骨恨意的女聲便猛地炸響
“魏無羨!你這孽障!你還我兒子命來!”
話音未落,金子軒的母親,也就是金夫人手持長劍已攜著滔天怒火,直刺魏無羨麵門!
她顯然是在別處聽聞了魏無羨竟敢踏入金鱗台的消息,匆匆趕來。
此刻的她,鬢發散亂,雙目赤紅,原本雍容華貴的麵容因極致的悲痛和憤怒而扭曲,完全失了平日的風度。
她對金光善的陰謀、對不夜天城的真相尚一無所知,在她認知裏,就是魏無羨這個“邪魔歪道”失控,害死了她引以為傲的獨子!
這一劍,含恨而出,又快又狠,全然不顧場合,誓要將魏無羨斃於劍下,為子報仇!
事發突然,距離又近,江厭離失聲驚呼,“母親不要!”
江澄也是臉色劇變,下意識要去拔三毒。
藍忘機反應最快,避塵劍已然出鞘半寸,身形微動便要擋在魏無羨身前。
但魏無羨的反應亦是不慢。
他的心神雖然在看到金子軒成功複活後有些恍惚,但多年險境中磨礪出的本能仍在。
他足下一點,身形疾退,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劍。
劍鋒擦著他的衣角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金夫人!且慢動手!事情並非你所想……” 魏無羨急聲解釋,他理解一位母親的喪子之痛,不願與她衝突。
“住口!你這害死子軒的凶手!還有什麽可狡辯的!我今日定要你償命!”
金夫人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一擊不中,劍勢再起,狀若瘋虎般再次撲上,招招不離魏無羨要害。
可他一個毫無修為的女子,此刻悲憤交加,就算是發揮出了十二分的實力,又怎會傷得了魏無羨?
靈堂前的空地頓時亂作一團。
金光善見狀,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修為剛剛被廢、心力交瘁的他,此刻連站直都困難,隻能徒勞地喘著氣。
剛剛蘇醒、尚且虛弱的金子軒在棺槨中聽到外麵的動靜和母親的哭喊,焦急萬分,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江厭離死死按住。
“子軒!你剛醒,別動!前輩說了要靜養!誤會!是誤會!母親她不知道真相!”
金子軒還是強撐起身子要往外走,江厭離沒辦法,隻能扶著他慢慢往外走去。
江澄和藍忘機已雙雙擋在了魏無羨身前。
江澄怒道,“金夫人!你冷靜點!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害死金子軒的不是魏無羨!”
藍忘機雖未言語,但避塵劍已完全出鞘,冰冷的劍意鎖定金夫人,態度不言而喻。
然而,被喪子之痛淹沒的金夫人哪裏聽得進這些,她見有人阻攔,更是怒極,“江晚吟!藍二公子!你們是要包庇這個殺人凶手嗎?讓開!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眼看衝突就要升級,一場流血事件似乎不可避免。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平和,卻蘊含著不容置疑威壓的聲音,如同冰泉般澆熄了現場的躁動
“住手。”
已經走到不遠處廊下的雲雪霽,不知何時已轉過身來。
他並未提高聲調,但那兩個字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與強製力,讓金夫人疾風暴雨般的劍勢不由自主地一滯。
雲雪霽緩步走回,目光落在狀若瘋狂的金夫人身上,語氣平淡無波,“金夫人,愛子之心可憫,但不明真相便妄動刀兵,非是明智之舉。”
金夫人雖被雲雪霽的氣勢所懾,但喪子之痛壓倒了一切,她淚流滿麵,用劍指著魏無羨,對雲雪霽哭訴道,“你又是誰?怎麽今天人人都要替著魏無羨說話,為何你們都要護著這害死我兒的惡徒?我兒金子軒就是他……”
“金子軒未死。”雲雪霽直接打斷了她,言簡意賅。
“什……什麽?”金夫人如遭雷擊,舉著的劍僵在半空,臉上的憤怒和悲痛瞬間被巨大的茫然和難以置信取代。
雲雪霽也不多說話,隻是微微的側開身,讓開了視線,示意她看向靈堂內部。
恰在此時,在江厭離的攙扶下,臉色蒼白卻確確實實活著的金子軒,正艱難地倚靠在靈堂門口,氣若遊絲卻清晰地喚了一聲,“母親……”
這一聲“母親”,如同定身咒,讓金夫人徹底僵在原地。
她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眼睛瞪得極大,死死盯著那個她以為早已天人永隔的兒子。
“子……子軒?真的是你嗎?”她喃喃著,仿佛害怕眼前隻是幻覺,踉蹌著向前奔去,一把推開擋路的人,撲到金子軒麵前,顫抖著手撫摸他的臉頰,感受到那真實的溫度,終於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兒啊!我的兒啊!你真的還活著!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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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誤會冰釋。
接下來的解釋工作,自然由緩過神來的江厭離和虛弱卻清醒的金子軒來完成。
魏無羨看著眼前母子相擁、悲喜交加的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為金子軒複活、為金夫人失而複得感到欣慰,但金夫人方才那毫不留情的殺意,以及這背後所代表的仙門百家對他的根深蒂固的偏見,依然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底。
同時,溫情一脈無人可救的絕望感,再次彌漫上來。
溫情以及她的族人被打散魂魄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不禁為他們的無辜枉死心生感慨。
如果他們的魂魄沒有被打散就好了……
這樣他們也可以活著!
可他知道,師尊雲雪霽再強大,也不可能將已然消散於天地間的魂魄重聚。
這份遺憾與悲痛,注定無法彌補。
不對!
還有溫寧!
他可沒忘了輪回鏡裏金光善,金光瑤父子將溫寧偷偷留下的那一幕。
“魏嬰?”藍忘機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走到他身邊,輕聲喚道。
剛才金夫人發難時,藍忘機第一時間護在他身前的舉動,讓他心頭微暖。
但他現在更在乎的是溫寧此刻到底是在哪裏,也就隻能先對藍忘機說一聲抱歉了。
魏無羨他的目光一轉,銳利的視線穿透人群,精準地鎖定了那個試圖降低存在感的身影——金光瑤。
此時的金光瑤,因“鎖心印”而麵色蒼白,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隻剩下難以掩飾的驚懼與順從。
他安靜地站在角落,仿佛與周圍的悲喜隔絕。
魏無羨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麵前,沒有絲毫迂回,直截了當地開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金光瑤,溫寧在哪裏?”
這一問直接讓剛剛還沉浸在金子軒死而複生喜悅中的眾人,注意力再次被吸引過來。
金光瑤身體幾不可察地一顫,他飛快地抬眼看了一下魏無羨,又迅速低下頭,聲音微弱卻清晰地回答“在……在芳菲殿下的暗室裏。”
他回答得如此幹脆,沒有絲毫猶豫或狡辯,顯然,“鎖心印”的威懾力遠超常人想象,徹底剝奪了他玩弄心機的勇氣和能力。
“帶路。”魏無羨言簡意賅,語氣中沒有半分商量餘地。
“是。”金光瑤低聲應道,乖順地在前麵引路。
藍忘機毫不猶豫地跟上魏無羨,與他並肩而行。
江澄雖然滿心不情願,但見雲雪霽並未阻止,反而也邁步跟隨,他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金光善此刻全副心神都在失而複得的兒子身上,對此漠不關心。
金夫人則緊緊抱著金子軒,對周遭一切充耳不聞。
一行人沉默地跟著金光瑤,穿過依舊籠罩在悲戚氣氛中的金鱗台廊廡,來到奢華依舊的芳菲殿。
金光瑤熟門熟路地啟動機關,打開一道隱蔽的石門,露出向下延伸的陰冷階梯。
踏入暗室,一股混合著草藥與淡淡腐朽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
暗室中央,一具玄鐵鑄造的棺槨靜靜放置著,棺槨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散發出濃濃的不祥氣息。
魏無羨的心猛地一沉,快步上前。
他仔細檢查著棺槨上的符咒,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些符咒極其惡毒,不僅是為了鎮壓,更是在緩慢地侵蝕棺內之物的靈性與本源。
“打開它。”魏無羨命令道,聲音因壓抑的怒火而有些沙啞。
金光瑤不敢怠慢,依言上前,手法熟練地依次揭去符咒,最後用力推開了沉重的棺蓋。
棺槨內部,溫寧雙眼緊閉,身上被纏著一層又一層由玄鐵所鑄成的鐵鏈,安靜地躺在棺中,麵色青白,周身纏繞著濃重的陰煞之氣,但比起魏無羨記憶中那個所向披靡的凶屍,此刻的溫寧氣息微弱了許多,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眠。
想起之前輪回鏡裏的內容,魏無羨伸出手去摸溫寧的頭頂,立刻就摸到了三顆刺顱釘。
魏無羨的手指觸到溫寧冰冷發際的瞬間,一股寒意順著指尖直竄心頭。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那柔軟卻毫無生氣的黑發,指尖立刻清晰地感受到了三處微微凸起的、帶著金屬冷硬質感的異物。
正是輪回鏡中所見的刺顱釘!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中翻湧著難以抑製的心疼與怒火。
金光善、金光瑤!
他們竟用如此陰毒的手段來控製溫寧!
這些刺顱釘不僅強行壓製了溫寧的自我意識,更是在日夜不停地折磨著他的魂魄,將他變成一具隻知殺戮、痛苦不堪的傀儡。
“溫寧……”
魏無羨低聲喚道,聲音裏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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