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呀，”龍團團催促道，“爸爸，你怎麽不動呀，團團要看太爺爺呀！”
    “看看看。”
    江凜深吸一口氣：“帶你看行了吧！”
    說著，他看都不看江二嬸一眼，大步走進病房，一進去，龍團團就看到了壞蛋江耀和爸爸的後奶奶，她眨眨眼睛，奶聲奶氣道：“後太奶奶你讓一下呀，團團要看太爺爺。”
    不要擋團團的視線了！
    團團不喜歡！
    “團、團團來了？”
    江老爺子知道龍團團還活著的消息，感覺自己渾身都有勁兒了，竟然自己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呼吸急促道：“快、快讓太爺爺看看……”
    他年紀也不大，平時喜歡鍛煉，還注意養生，同齡人遠沒有他硬朗，可這病來如山倒，短短幾個月，他都瘦成了皮包骨頭，看著麵黃肌瘦的，好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兒。
    龍團團心裏酸酸的。
    她第一次看到太爺爺的時候，太爺爺可有勁兒，茶杯擲得“哢嚓”響，罵人也中氣十足，哪像現在，說兩句話，氣息都不夠用了，喘個不停。
    “太爺爺，你不要擔心團團，團團沒有吃苦，也沒有挨餓，”龍團團吸了吸小鼻子，“你養病呀，快一點好起來，團團給你畫好多畫。”
    “團團真是個孝順孩子。”
    江老太太擦擦眼淚，哽咽道：“好好的孩子，怎麽吃了這麽多的苦啊。”
    “後太奶奶不知道嗎？”龍團團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江老太太的眼神都閃過一抹疑惑來，“你不是二爺爺的媽媽嗎，難道不知道二爺爺是壞蛋？”
    提起二爺爺，龍團團更生氣了，小拳頭都攥得緊緊的：“二爺爺呢！”
    江二嬸捂著嘴，搖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哭得更凶了，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他死掉了嗎？”
    龍團團隱隱猜到了什麽：“他是不是壞事做多了，被雷公公劈死了呀？”
    江二嬸：“……”
    她咬了咬牙，艱澀道：“團團，你二爺爺是有不對的地方，二奶奶替他向你道歉，但他罪不至死啊。”
    “他可壞！”
    龍團團氣鼓鼓道：“他最壞了，他說團團總是欺負耀耀，他可討厭團團，還要把團團賣到遠遠的地方去呢！”
    “他這麽說的？”江凜眼神一冷，“這個畜生！”
    “壞蛋叔叔告訴團團的！”
    龍團團氣勢洶洶道：“壞蛋叔叔他是二爺爺的打手，他跟團團說，二爺爺不喜歡團團，還要給團團一個教訓，爸爸，二爺爺去哪裏了，團團要告訴他，什麽才叫真正的教訓！”
    “混賬東西，”江爸爸臉都黑了，“小孩子吵架，他摻和什麽，再說，我們團團可沒欺負過江耀！”
    “耀耀總罵團團係野種！”
    龍團團生氣極了：“不然團團才不打耀耀呢！他尿褲子！可髒了！”
    江耀“哇”的一聲哭出來：“你騙人！我沒尿褲子！明明是你把水撒到我的屁股上了嗚哇——”
    “行了！”
    江老太太沉下臉來：“你哭什麽！你再哭！你爸也不會從監獄出來！”
    “你不會真以為江老二是因為江耀，才報複的團團吧，”江凜麵無表情，“我忘了，你好像不知道你兒子賭博。”
    江二嬸都嚇了一跳！
    “阿凜啊，二嬸知道你反感你二叔，但你不能什麽髒的臭的都往他身上推啊，他哪有錢賭博啊他！”
    “我們敢說，自然是因為我們有證據，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把爸的生辰禮換成贗品，因為他輸了個大的，光靠他自己根本填不上這麽大的窟窿，我們團團也因此被他盯上！”
    “你胡說！我們老二不可能賭博！他隻是做生意賠了點錢！這事兒他早告訴我了！”江二嬸氣道，“再說，他要是為了錢綁架團團，為什麽還不向你們要錢？”
    “他不敢唄。”
    江凜道：“他說他做生意賠錢了，他做的是什麽生意，又是在哪裏做的生意，租金多少，員工幾何？”
    江二嬸臉色瞬間慘白：“那、那也不可能。”
    “都這個時候了，他賭沒賭錢還重要嗎，”江老太太苦笑，“他人都在監獄了，哪裏還會有清白名聲。”
    “這是他應得的。”
    “阿凜，你看，團團也回來了，她還胖乎乎的，不像吃過苦的樣子，你準備什麽時候把你二叔放出來啊？”
    “下輩子，”江凜不耐，“你們有完沒完，話怎麽這麽多。”
    “可……”
    “爸爸，”龍團團從江凜的懷裏掙脫出來，奶聲奶氣道，“你跟壞後太奶奶和壞二奶奶說話去叭，團團畫畫！”
    江凜：“……”
    淦！
    誰想跟她們說話啊，她們像鬼一樣纏著他，煩都要煩死了，要不是老爺子還算拎得清，知道他那個狗兒子必須送監獄，他連老爺子都不會看，也就不會在病房遇見這兩個老妖婆，他看都不看江老太太和江二嬸一眼，對著認真作畫的團團道：“渴不渴，我給你倒一杯水？”
    “唔。”
    龍團團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爸爸，團團不想喝苦苦的水。”
    “水怎麽會苦——”
    他呼吸一窒：“你說什麽？！”
    龍團團眨眨眼睛，“團團說，太爺爺這裏的水可苦可苦，團團不喜歡，團團想喝家裏的水。”
    “團團，”江爸爸更是臉色大變，急忙問道，“除了太爺爺這兒，你還在什麽地方喝過這種苦味的水？”
    “沒有，”龍團團想了想，認真道，“隻有太爺爺這裏的水是苦的。”
    江爸爸眼前一黑！
    “爸！”
    江凜連忙道：“你沒事吧！”
    “沒、我沒事，”江爸爸臉色發白，嘴唇顫抖地說，“快，快給張警官打電話。”
    “好！”
    “張警官？哪個張警官？是不是負責我們家老二的張警官？”江二嬸有些驚喜，“大哥，你是不是要放過我們家老二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親兄弟之間沒有隔夜的仇！”
    江爸爸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怒火：“爸，你別多想，我有話要問張警官，你先在病房休息，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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