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啊，你說咱家這兩個孩子是不是有事瞞著咱呢，我總感覺不對勁。”
    “別多想了。”
    謝爸爸翻看報紙，頭也不抬道：“聽晚的性子跳脫，你要是覺得她對勁了，那才是出事了，至於謹言，這孩子我放心，我出事他都不會出事。”
    “去去去，我認真的，”謝媽媽道，“聽晚可有些日子沒給咱們打電話了，她朋友還說她失戀了呢。”
    “她失戀了？”
    “可不！”
    “這是喜事，”謝爸爸推了推眼鏡，“她找的那個黃毛，我看一眼就知道他們長遠不了，分了吧。”
    “什麽黃毛，人家是混血，”謝媽媽道，“那孩子你不是見過嗎，長得像畫一樣，說話還好聽，不知道我是聽晚媽媽的時候，一口一個姐地叫我，哎呦，咱聽晚跟他處對象，不虧，帶出去還有麵兒！”
    “油嘴滑舌。”
    “現在的小年輕要都像你這麽古板，還怎麽處朋友，”謝媽媽嗔他一眼，“反正我覺得這兩個孩子肯定有事瞞著自己，尤其是謹言，你兒子是什麽性格你不知道嗎，他又潔癖又強迫症，無緣無故的，他不會搬家。”
    “你要不放心，咱們改天過去看看。”
    “改天什麽改天！”
    謝媽媽立馬道：“今天去！現在去！趁他放假咱給他來個突擊檢查！”
    謝爸爸歎了口氣：“聽你的。”
    兩人說走就走，趕到a市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順著謝聽晚之前發給她的地址，一路摸進別墅區。
    “……我信了。”
    謝爸爸怔怔道：“謹言可能真有事。”
    謝媽媽張了張嘴：“天爺啊，這滑梯，這城堡，這小火車，不對，老謝，這不對勁啊，咱走錯路了吧，咱家謹言又沒孩子，整這麽多小孩玩具幹什麽？”
    “也不一定沒孩子。”
    “什麽？”
    “看。”
    謝媽媽順著謝爸爸手指著的方向看去，竟然看見了一個兩三歲大小的團團，這孩子粉雕玉琢的，還生了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不可愛，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還探出小腦袋看了過來。
    謝媽媽：“！！！”
    麻麻！我看見天使了！
    龍團團邁著小短腿兒，噠噠噠地跑過來，奶聲奶氣地問道：“叔叔姨姨好呀！你們是來找爸爸的嘛！”
    謝爸爸和謝媽媽對視一眼，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忍不住問：“你爸爸是？”
    “這裏是謝謹言爸爸的家呀！”
    “啊！”
    謝媽媽捂著心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沒錯，這真是咱們謹言的家，咱們沒找錯，這孩子結婚生子了怎麽能不告訴咱們呢，咱空著手過來，要是傳出去了，多不像話——謹言！謝謹言！媽在這兒呢！”
    謝謹言腳步一頓。
    但還是緩緩地走了過來。
    “你個小混蛋，孩子都有了，媽媽都不知道，”謝媽媽紅著眼睛說，“這麽可愛的胖寶寶，媽媽喜歡都來不及呢，你怎麽能瞞著媽媽呢！”
    謝爸爸也皺眉：“這麽大的事都不跟家裏說，你眼裏還有我們嗎！”
    “她生父住在隔壁。”
    謝謹言開口道：“我是她幹爸。”
    “什麽？”謝媽媽不可置信，“她不是你孩子？你是她幹爸？你怎麽會是她幹爸？你給我說清楚！”
    謝謹言停頓了一下：“我和她生父關係好，所以我——”
    “天爺啊！”
    謝媽媽真哭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兒子居然騙我！我心痛啊！”
    謝謹言感覺自己有點惡心，表情平靜地退後一步，說：“我沒說慌。”
    “你還沒說謊？你說了個彌天大謊！”謝媽媽抹淚，“你是媽的孩子，媽能不了解嗎，你沒朋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朋友的，媽都知道。”
    謝謹言：“？”
    他感覺自己有點不舒服，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平靜道：“我連朋友都沒有，還會有女朋友？”
    “啊這。”
    謝媽媽猶豫了一下：“說不定她是試管嬰兒呢？”
    “……媽，”謝謹言麵無表情，“你不會以為試管嬰兒是試管生的吧？”
    “媽不懂，媽隻知道這孩子跟你小時候有八分像，肯定是你生的，”謝媽媽擺擺手，“你要是實在不承認，我帶她去做親子鑒定去。”
    謝謹言眉頭微皺。
    “看！他表情變了！他什麽時候變過表情！”謝媽媽拍了謝爸爸一把，激動道，“他肯定在騙咱們！”
    “我和你媽媽都是開明的人，你有孩子，我們高興，”謝爸爸沉聲道，“你不承認孩子對孩子本人也是一種傷害。”
    謝謹言：“……”
    “爺爺奶奶，別生氣呀，”龍團團仰著小臉兒，奶聲奶氣地勸，“爸爸不是不想承認團團，而是，唔，而是團團沒辦法承認爸爸。”
    爸爸隻有一個團團。
    但團團有好多爸爸。
    有點苦惱。
    “她戶口不在我這裏，”謝謹言停頓了一下，“我沒辦法養團團。”
    謝媽媽立馬道：“團團的戶口不在你手裏？那在誰手裏？你跟我說，我找他們去，咱家的孩子咱們憑什麽不能養！”
    “團團跟他們的感情很深，不願意離開，”謝謹言解釋道，“不過他們不會攔著我跟團團見麵，隻要團團願意，團團也可以住在我家。”
    謝媽媽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原來是團團舍不得那家人啊，也是，大人之間的事，怎麽能為難小孩子呢。
    不過團團也是受苦了。
    這麽大了，才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光是想想，她心裏都酸酸的。
    可得補償團團。
    起碼要把團團養得胖——
    等等，謝媽媽看了看龍團團胖乎乎的小身子，胖乎乎的小短腿和胖乎乎的小臉蛋兒，有些為難，這孩子看著不瘦啊，想把她養得再胖點，是不是不太好？
    也不知道自己還抱不抱得動。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試了一下，差點兒沒閃著腰，笑得合不攏嘴道：“好好好，這是個實心的孩子！”
    龍團團：“？”
    什麽實心，什麽孩子，誰是實心的孩子。
    聽不懂！
    她叉起小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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