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兵發浪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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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整整七日,鄭九才將手頭一百五十套附靈符籙全部武裝完畢,玄甲軍誕生了第一支附靈重甲騎軍。
    之後,鄭九還打算附靈武裝五百騎真正的玄甲騎兵,雖不著重甲,但比重騎兵更為靈活,衝擊力遠強於輕騎兵,隻是眼下手頭事情太多,隻能暫作構想,從選人開始。
    已經是臘月二十七,時不我待。
    鄭九擂鼓升帳,聚將點兵,目的隻有一個,抽調精銳步騎,兵發浪蕩山,他絕不能坐視在雙峰要塞附近還盤踞著胡人兵馬。
    “我不太理解,既然以銀州城防為主,為何要抽調兵力長途跋涉,冒險遠征,這與之前攻擊涼州的計劃好像沒什麽區別?”
    李默魚很不樂意,為了攻擊涼州,她費盡心力做了全盤計劃和前期的準備工作,前幾日被鄭九輕飄飄一句話給否了。
    她也認了,畢竟萃華宗修士撤離後,銀州的城防非常脆弱,固守是無奈之舉。
    但現在鄭九出爾反爾,這是何道理?
    “你不用理解,依令行事便可。”鄭九淡然道。
    “仙師大老爺,您這樣與三軍統帥說話,某也不甚理解。”一名年輕將領出班,對鄭九毫不客氣,此人正是南府軍新一代的年輕將領王文太。
    之前鄭九召集主要將領傳達萃華宗的決定時,都是總兵級別的大將,大周廢棄了總兵官銜,卻也是從四品振威將軍以上,王文太等年輕將領還不夠格參與。
    “你也無須理解,依令行事。”鄭九皺起了眉頭。
    “這就霸道了……”
    “出去!”鄭九一聲斷喝,震的整個府衙大殿嗡嗡作響,大梁上的灰塵噗噗而落,王文太更是連退三大步,口鼻流血,張著嘴硬是說不出話來。
    其餘眾將皆嚇的麵如土色,一個個噤若寒蟬,李默魚的麵色極為難看,若不是被王九兒死死拽著,她早已起身拂袖而去。
    “念在你是三軍統帥身邊的愛將,宰殺胡人有功,我這位仙師大老爺姑且饒你一次,但敢再憑三寸不爛之舌擾亂大帳,我便殺了你。”
    鄭九的聲音不大,但字字寒氣逼人。
    “我不是在跟諸位討論作戰方案,鼓響三通,是聚將點兵,諸位要搞清楚再說話。”
    鄭九說完,掃視了眾將一眼,開始抽將令牌點兵。
    一個時辰內,一萬三千兵馬的西征軍整合完畢,以玄甲軍和邊軍為主,一共一萬人,李默魚的南府軍也被抽調三千,大家都有份。
    鄭九特別任命董飛予為西征軍主將,尉遲長明與毛之勇為副將,費佳、王九兒為隨軍參議。
    從行軍路線、先鋒人選到糧草輜重押運事無巨細,全由費佳和尉遲長明二人聯手搞定。
    李默魚身邊並非全是意氣用事的年輕人,也有頭腦十分清楚、作戰經驗豐富的傑出將領,尉遲長明便是。
    他認為鄭九西征之策是正確的,也是為了能夠守住銀州,主動打出的先手牌。
    若是放任胡人南路軍不管不顧,一旦開春,後果不堪設想。
    礙於李默魚的顏麵,尉遲長明沒有公開支持鄭九,也不做公開討論,隻是主動請纓與費佳聯手製定行軍計劃、輜重方案。
    上午大軍集結完畢,午飯時鄭九跑到胡人營地打了一架,回來便宣布大軍開拔。
    鄭九要的是效率,無需任何浪費時間的討論。
    一萬三千人,去打盤踞在浪蕩山的三萬胡軍,還要將對方殲滅,很像是癡人說夢,但所有將領知道鄭九是認真的。
    仙師認真起來,那便不是笑話。
    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讓很多對李默魚忠心、又對鄭九不滿的人還是把這位鄭仙師當成了笑話。
    因為大軍開拔之後不久便傳來一個確切的消息,鄭九並不隨大軍出征,這讓留守在銀州城內的一眾文武嘩然,仙師不參與此番冒險的西征,那還玩兒個屁?
    李默魚也吃驚不小,連忙著人去尋找鄭九,不久便有親衛來報,鄭仙師正在府衙旁邊的那間小院裏讀書、寫字。
    瘋了!
    李默魚哪裏還能坐的住,火急火燎的來尋鄭九。
    “你莫非是拿那一萬三千人的性命當兒戲?”當麵鑼對麵鼓,李默魚一見麵就恨聲質問,哪裏還顧忌那麽多。
    正在畫符的鄭九抬頭看了一眼李默魚,並不答話,手中的筆未停。
    設計新的附靈符籙,不能循規蹈矩,要維係攻守平衡,要能發揮騎軍最大的戰力,非常燒腦袋瓜,一會兒功夫接連畫廢了三張。
    “喂,我在問你話,你們仙師都是視人命為草芥麽?”
    鄭九微蹙眉頭,但還是壓了壓火氣,放下手中的筆道,“你對大軍西征為什麽會有如此深的成見?難道就是因為廢掉了你北攻涼州的計劃,而心生不滿?”
    “你,你胡說,拿一萬三千人打人家三萬人,勞師遠征,你為什麽偏偏還坐在這裏鬼畫符?”
    “如果八百裏就算勞師遠征,那麽胡人幾大部族從千裏之外而來又算什麽?身為三軍統帥,千萬不要隻拿紙麵上的數字做對比,除了蒙蔽雙眼,毫無意義。”
    “什麽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
    “胡人南路軍雖然號稱剩下三萬人,可你有沒有做過實際了解?這三萬人有沒有水分?戰力如何?又都是哪些部族構成?”
    李默魚張張嘴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委實沒做過什麽了解,所謂剩下三萬人,都是通過斥候不斷報告,通過分析的出來的結果。
    隻是一個數字,哪裏有更詳細的。
    “我來告訴你,盤踞在浪蕩山的南路軍胡人殘部的情況。
    “其總數一共三萬兩千人,主要由多納爾部、赤赫部、葉爾羌部三個部族構成,其主力是赤赫部,約有一萬五千人,多納爾部一萬人,葉爾羌部七千人。
    “因冬季糧草短缺導致的饑餓、疾病,折損了一成,死亡的主要是赤赫部的兵馬,至於為什麽,牽扯到幾個部族內部紛爭的齷齪手段,咱不去計較。
    “剩下的三萬人,有九千人已經通過雙峰要塞回到了大漠,他們可以忍受嚴寒,但無法忍受饑餓。
    “這退走的九千人主要也是赤赫部,陸續可能還要退走的是葉爾羌部,讓多納爾部留下來,目的就是為了開春作攻擊的支點。
    “所以,目前浪蕩山裏的胡軍最多不過兩萬人,等西征大軍趕到時恐怕連一萬人都不勝了,戰鬥力如何,打過了才知道,不過留守的多納爾部是咱們的老朋友,大家知根知底。”
    鄭九如數家珍,說的頭頭是道,讓李默魚目瞪口呆。
    什麽叫知己知彼?以前在皇宮裏讀書,看太傅大人搖頭晃腦的解釋,總是感覺有點昏玄,而鄭九的話便簡單明了的詮釋了知己知彼。
    “另外,還有魔修,為了重點支援北路軍和中路軍,南路軍的魔修被大批調走,所以浪蕩山裏有沒有魔修都是個未知數,就算是有,也是些嚇唬人的弱雞。”
    “如此對比,李大統帥是否還是認為鄭某在拿那一萬三千人的性命開玩笑呢?”
    李默魚垂首不語,鄭九也講乏了,伸了個懶腰起身,斟了兩杯茶,遞給對方一杯,自己大口的咕咚咕咚喝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