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月色溶溶
    曾小賢解開胡一菲的穴，讓她先回屋休息，自己則跟著倪莫問上了屋頂。兩人坐在屋脊上，腳下是同福客棧的青瓦，頭頂是半輪彎月，晚風卷著槐花香吹過來，帶著點涼意。倪莫問從懷裏掏出個酒壺，擰開蓋子，遞到曾小賢麵前“這是我從京城帶來的女兒紅，你嚐嚐。”
    曾小賢接過酒壺，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帶著點甜味，讓他想起了當年在京城的日子。
    “嗬嗬，轉眼就是五六年，你好像一點都沒老。” 倪莫問看著他的側臉，輕聲說“當年你在京城，還總說自己老了，要退出江湖，現在看來，都是騙人的。”
    “你看著也挺年輕的。” 曾小賢把酒壺遞還給她，目光落在她的紅色披風上，“六扇門的待遇不錯啊，披風還是當年的樣式，就是料子好像比以前好了。”
    “這隻是表麵，心裏早就老了。” 倪莫問喝了口酒，眼神裏帶了點疲憊，她抬頭望著月亮，聲音輕得像風“你不知道，這幾年，我總覺得自己像個空殼子，看著風光，其實心裏慌得很。”
    “幾年不見，學會裝老成啦？” 曾小賢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當年你在京城，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連王爺的馬都敢攔，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
    “不是裝，真的。” 倪莫問搖了搖頭，把酒壺放在身邊的瓦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披風的邊角，“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麽熬過來的。每天睜開眼，就是一堆案子等著我，可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查，隻能對著你寫的《緝盜指南》發呆。”
    “你不挺想當捕快的嗎？” 曾小賢皺了皺眉，他記得當年在京城，倪莫問最大的夢想就是進六扇門，成為天下第一女捕頭，“現在你夢想成真了，應該高興才對。”
    “嗬嗬，如果是我自己當上的，那自然很好。” 倪莫問苦笑著說，眼淚突然湧了上來，她趕緊別過臉，不讓曾小賢看見，“可我這些成就，全是從你那兒偷來的。就因為你那本《緝盜指南》，上頭以為我緝盜有方，就把我活活樹成了典型，到處宣傳我有多厲害，可他們不知道，我連個小毛賊都抓不住。”
    “你什麽意思？” 曾小賢坐直了身子，語氣裏帶了點疑惑 —— 他當年寫《緝盜指南》，是想幫倪莫問實現夢想，沒想到反而給她帶來了麻煩。
    “就因為你那本緝盜指南，上頭以為我緝盜有方，就把我活活樹成了典型。” 倪莫問抹了把眼淚，聲音裏帶了點哽咽，“到處演講，做報告，有時還得給新人上課，講我是怎麽辦案的。可我哪會辦案啊？每次上課，我都隻能把你寫的內容背一遍，底下的人還以為我真有那麽多經驗，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可我心裏難受得很，覺得自己就是個騙子。”
    “那不挺好的嗎？” 曾小賢試圖安慰她，“至少你不用像以前那樣，天天追著盜匪跑，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傷。”
    “好麽？” 倪莫問提高了音量，又趕緊壓低，“這五六年下來，我就沒辦成過一件案子！每次有大案，上頭都讓我去辦，可我一到現場，就腦子空白，隻能看著手下的人忙前忙後，自己跟個傻子似的站在旁邊。上次有個盜匪偷了官銀，我追了他三天三夜，最後還是靠你寫的‘盜匪愛往破廟躲’的規律，才把他抓住的。”
    “那你是咋保住這天下第一的？” 曾小賢問，他知道六扇門競爭激烈，要是沒點真本事，早就被人頂替了。
    “每次一到坎上，我就說賊已經死了，這案子破不了。” 倪莫問苦笑著說，“別人問為什麽，我就說‘女人的直覺’，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我的直覺特別準，就算案子破不了，也沒人怪我。可我知道，這都是自欺欺人，再這麽下去，我遲早會露餡。”
    “真有你的！” 曾小賢歎了口氣，他沒想到倪莫問這些年過得這麽難，“早知道這樣，當年我就不寫那本破書了。”
    “我也不想這樣，每次被人懷疑的時候，你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難受。” 倪莫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看著曾小賢，眼神裏帶了點懇求，“我總覺得，隻有你能幫我。”
    “沒關係，慢慢學吧，誰都是從不會到會的。” 曾小賢遞了塊帕子給她，“你要是覺得難，就跟上頭說，換個清閑點的職位，不用非要當什麽天下第一女捕頭。”
    “可我是天下第一，就是想學，誰敢教啊？” 倪莫問搖了搖頭，“底下的人都覺得我厲害，沒人敢跟我提意見；上頭的人把我當招牌，也不許我出錯。我就像被困在一個金籠子裏，看著風光，其實一點都不自由。”
    “那你打算怎麽辦啊？” 曾小賢問，他能看出倪莫問的無奈，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她 —— 他現在是個普通人，隻想在同福客棧安穩過日子，不想再跟六扇門扯上關係。
    倪莫問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她抓住曾小賢的手腕，眼神裏滿是期待“我想…… 請你加入六扇門，過來當我的助手。你放心，隻要我不說，沒人能認出你。我還可以跟上頭申請，給你安排個隱秘的職位，不用拋頭露麵，隻要在背後幫我出出主意就行。”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你燒糊塗了吧？” 曾小賢趕緊把手抽回來，一臉不敢置信，“我是盜聖，六扇門的通緝犯，你讓我進六扇門當助手？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咱倆都得完蛋！”
    “你放心，隻要我不說，沒人能認出你。” 倪莫問又湊了過來，語氣裏帶了點急切，“我已經跟六扇門的總捕頭說好了，要招個助手，專門幫我分析案情。你隻要改個名字，換身衣裳，沒人會懷疑你的。”
    “那也不行，別說六扇門，我就是進尋常的衙門，都一身身出冷汗。” 曾小賢搖了搖頭，態度很堅決，“我現在隻想在客棧裏好好過日子，不想再碰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兒了。你還是找別人吧，比如展博，他挺想進六扇門的，說不定能幫你。”
    “求求你啦……” 倪莫問急了，伸手抓住曾小賢的袖子，眼淚又掉了下來，“除了你，沒人能幫我了。要是你不幫我，我遲早會被人揭穿，到時候不僅我會完蛋，連六扇門的名聲都會受影響。”
    “別哭啊，哭了也沒戲！” 曾小賢趕緊往後退了退，他最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倪莫問 —— 當年在京城，她哭著求他教她點穴手的樣子，他現在還記得，“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盜聖了，我現在就是個普通的客棧跑堂，隻會端茶倒水，不會查案。你要是真覺得難，就辭職，找個地方安穩過日子，比在六扇門受氣強。”
    “這可是你自找的！” 倪莫問突然擦幹眼淚，眼神裏帶了點狠勁，她站起身，俯視著曾小賢，“我本來不想用這招，可你非要逼我！”
    “你想幹嗎？” 曾小賢也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半步，雙手做好了防禦的姿勢，“我的輕功可一點都沒退步，你要是想抓我，還得再練練！”
    倪莫問 “嗬” 了一聲，從懷裏掏出塊令牌，晃了晃“嗬嗬，我抓不了你，但我可以抓你們掌櫃的。胡一菲窩藏逃犯，證據確鑿，我現在就可以把她帶回衙門，按照律法，最少也得判她個流放三千裏。你要是不想讓她受苦，就乖乖跟我回六扇門，幫我查案；要是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去叫人，把她抓走！”
    曾小賢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盯著倪莫問手裏的令牌，心裏又氣又急 —— 他知道倪莫問說到做到，要是真把胡一菲抓走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可他也不想再回六扇門，不想再碰那些江湖事。月光下，兩人對峙著，晚風卷著槐樹葉，落在他們的肩上，卻沒讓這緊張的氣氛緩和半分。
    喜歡在愛情公寓的搬運工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在愛情公寓的搬運工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