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麽大的事兒你們夫婦一直都在瞞著我，這要是不到京城落了腳，你們是不是還不打算說。”盛老太太眼明心亮，墨蘭那點小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隻是沒想到林小娘居然真的敢讓自己女兒鬧到皇上跟前。
    “母親，這件事情在路上真的不好說，稍微走漏一點風聲咱家的姑娘們就不用活了。隻是皇上的提點，兒子句句記在心裏，現下倒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墨蘭了。”盛紘已經想好了林小娘的下場，如果他想再入朝為官，仕途順遂就必須除了林小娘。
    盛老太太看了看眼前虛偽自己的便宜兒子重重的歎了口氣，有他老子的心沒他老子的膽。不敢明目張膽的寵妾滅妻，還想讓人都覺得他是重情重義的君子。
    “你無非是想討我的主意，看看給四丫頭找個什麽樣的人家。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平時好說歹說你都聽不到耳朵裏去，縱得那林小娘一次次耍小心思。如果隻是一些爭寵的小心思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偏偏她敢他全家的命去給她的兒女鋪路。想必那林小娘的後路你已經想好了，我自不必多說，隻不過這四丫頭已經被他小娘教養的歪心邪性。門第高了人家未必能看得上她那庶出的身份和一身小娘作風，門第低了恐怕你那心比天高的四丫頭也看不上人家。”
    盛紘被自己老娘說在臉上，滿臉都掛不住，不過這事還得求老太太給他拿主意。“從汴京來的大宋老臣皇上如今還沒授予官位，也不知道他們都會被封為什麽官，真不好確定這門第的高低。”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如今是改朝換代，別說你看不出來，就那宰輔大相公也未必能看出來。不過我勸你還是趁早歇了這個心思，就像你以前想的那樣給她找一個家世不顯的讀書人罷了。你剛剛到京城如果不是有如蘭那丫頭在，這朝堂上是否有你一席之地還兩說。萬不可讓四丫頭嫁到熟識的官宦人家，不然到時侯鬧出笑話，沒得連累了如蘭的名聲。”
    盛老太太從守寡開始就為這個不是親生的兒子謀劃，如今盛家因為如蘭前途一片光明，絕不能毀在墨蘭身上。
    “兒子也想過這種辦法，隻是兒子那些門生沒有官位全都留在了汴京，得什麽時候京城有科舉考試，他們才能過來。”盛紘以前是給墨蘭看過兩個人家，他本來還在這倆人之間權衡呢！
    盛老太太沒怎麽關注過盛紘找的那兩個窮舉子，她被林噙霜傷了心，不想再參與她女兒的事情。就怕一個參與不好人家不滿意，又做出什麽珠胎暗結的勾當。可如今林噙霜的路就擺在那裏，她也免不了要為盛家的女兒做些打算。
    “男子才華人品固然重要，但家裏的人也不能不看，最好找個人口簡單事情少的人家。如蘭成了皇後之後，皇上不可能讓你做一個白身，到時候有你和長柏壓著墨丫頭的日子也好過。”
    “那兒子就再等等，看看年後皇上是否開科，到時候在家境一般的讀書人中給墨蘭選一個夫君。”盛紘想了想這樣才是墨蘭最好的出路，那些世家大族雖說如今改朝換代都沒落了，但是家裏人口多事情複雜還是改變不了的。
    王大娘子聽得雲裏霧裏，別的聽沒聽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墨蘭的夫婿人選會是家境一般的讀書人家。這要是放在以前她恐怕做夢都能笑醒，現在心裏都是對華蘭的擔心。
    “母親說完墨蘭也該想想華兒了，華兒的婆家丟了爵位，就連這次來京城皇上就隻帶了華兒和姑爺，這以後還不知道能謀個什麽差事呢！”
    “這次像華蘭這樣的人家也不少，皇上一般都選中了一家之中比較出息的那一方帶著，既然皇上把人帶到京城估計怎麽也會給一份差事。”盛老太太對華蘭的擔心還算好，華蘭的夫君官位本就不高，再低能低到哪裏去。最讓人擔心的就是像盛紘這種不上不下的官位，這種官位要不是有如蘭在很有可能都得再外放幾年。
    “我也知道皇上會給一份差事，這不是擔心差事不好或者外放嗎？母親說我要不要讓如蘭在皇上麵前說兩句好話？”這才是王大娘子真正的打算，隻不過她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才來討盛老太太的主意。
    盛老太太聽了這話直接用手扶住額頭，她這個兒媳婦真是怎麽帶都帶不起來。怪不得在這麽膽小怕事又虛偽的盛紘身邊，能讓一個小娘壓得抬不起身。
    “你糊塗，如蘭現在還沒被正式立為皇後，就算是立了後你怎知道皇上會不會介意後宮幹政。咱們什麽都不說，皇上就算看在如蘭的麵子上也不會苛待了她的親姐夫。”
    “那就好，我這不是關心則亂了嗎？”王大娘子聽了盛老太太這話也就放下心來，她這婆母一向睿智，說出來的話十有八九都能成真。
    臘月二十六是欽天監算出來的好日子，文炎敬早就寫好的立後聖旨也就是這一天從皇宮出來到了盛家。同時也傳遍京城，讓大家都知道盛家出了一位皇後娘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乾坤定位，陰陽和合，方致天地清寧；家國同構，內外協理，乃成盛世宏章。今朕禦極，選賢內助，以安四海之民。
    盛氏之女，秀於名門，德馨於閨，謙和有禮，溫柔之態，聰慧明達，靈慧之心。卿之賢淑，有母儀天下之範；卿之識達，具安國興邦之德。朕以天下蒼生為念，今冊立卿為皇後，正位中宮。望卿此後，率六宮以敦風化，佐朕理天下之繁務，共鑄盛世之功業。”
    如蘭聽著來聖旨上的內容都不敢相信這寫的是自己，皇上還真是什麽好詞都往自己身上堆。
    入宮的日子定在年後二月份的下旬，如蘭現在已經是宣告天下的皇後，就算是在盛府也要派侍衛把守她的院子。盛家的人和如蘭之間一切都得按君臣的規矩來，就連王大娘子想進如蘭的院子也得事先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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