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官和小齊養了大半年的時候，他們總算是醃入味了。
    雖然不是大的發麵饅頭，也是小饅頭了，白嫩宣軟，看上去黑瞎子都變得年輕，有種少年人的朝氣。
    當然也有可能是山上的野人做多了，才變成這樣的。
    附近幾座山的動物都被他們禍害了個遍。
    大的跑的快的都搬家了，小的沒辦法，隻能被他們兩個摸來摸去的蹂躪。
    生無可戀。
    人在被寵愛的時候，是會變傻的。
    黑瞎子帶著啞巴在看瑩火蟲的時候被蜘蛛咬了，然後他的張先生拿出小袋子裏的針，給自己的指頭紮了一下就塗在瞎子的傷口上。
    然後塞進瞎子的嘴裏。
    “吸一口。”
    黑瞎子嘴裏是啞巴的手指，他有很多話想說，就不能先讓他吸一口再塗嗎，總覺得瞎子中毒了。
    吸完他吐出來，“你洗手沒。”
    張麒麟：“我很幹淨。”
    他還會種地，山裏就有他開墾的土地。
    黑瞎子就說過，張家人很適合種地，他們不怕 蟲子，都是蟲子怕他們。
    這些地都是啞巴的玩具。
    至於為什麽種山裏，家裏的小黑狗，黑不溜秋的就喜歡把院子裏東挖挖西挖挖的，種不了。
    小黑活潑過頭了。
    三長老也學著其他張家人的樣子給小官做了很多木頭玩具，大木馬，大寶劍，還在院子裏安了一個大秋千。
    因為他不想讓張耀祖做，張耀祖每個世界都給他們做，他心疼他的手。
    做飯已經夠辛苦了。
    其實給兩個小崽子子吃壓縮餅幹就好，黑瞎子會做飯，小官會烤雞，他們兩個很能生活的。
    不用擔心餓死。
    錢他多給點，黑瞎子會買東西，就是小官都會買東西。
    山下的村民還是很樂意照顧這兩個大少爺的，膚白貌美傻乎乎，又白又嫩，看著就好騙。
    主要是給錢大方。
    人還傻呼呼的，長那麽好看的臉。
    他們村裏的孩子都比他們聰明。
    黑瞎子：那是啞巴，不是他。
    糖果換野果，雙方都覺得自己賺了。
    在沒有金錢煩惱的時候，黑瞎子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
    他抱著小黑狗，可惜人家嫌棄他不夠柔軟，自己去村裏找狗夥伴玩了。
    它是村裏最圓的狗了。
    黑瞎子：。。。。
    還有騎木馬的是啞巴張先生，不是他。
    他不愛那玩意兒。
    給瞎子來實際點的金子來一箱就夠了，他不挑剔的。
    三長老：庸俗的東西他很多，隻要你們不來打擾他們就好。
    老年人也是要談戀愛的，他們可是超長待機。
    張麒麟：。。。。
    他不老一點都不老。
    暮春的雨說來就來。
    張麒麟蹲在菜園裏扶番茄苗，小黑狗在屋簷下叫他回家，雨滴順著鬥笠邊緣串成珠簾。
    黑瞎子從雨幕裏鑽進來，綠色的雨衣裏是滿滿的野枇杷，他的發梢還掛著水珠："後山溪水漲了，明天能撈魚。"
    他手裏有一些細微的傷痕，張麒麟皺了皺眉正用紗布裹他被竹篾劃破的手指，動作比處理自己傷口時輕柔。
    黑瞎子看著恢複記憶的啞巴挑眉，被張大爺伺候的就是舒坦。
    三長老和張耀祖就看著他們兩個。
    還好這次沒有錯過。
    不過兩個小湯圓，總會變成大湯圓的。
    吃飯的時候，被投喂的兩人都無奈了。
    真的，不能再圓了。
    這個時候，三長老一般情況下都是看不見的。
    他吃飽了，小官和小齊就要多吃點。
    入夜後雨勢轉急。
    黑瞎子踩著縫紉機給新窗簾鎖邊，張麒麟就著黃色的燈讀那本《共產黨宣言》，旁邊還有語錄和詩詞。
    這是阿爸給他長腦子的，他看著身邊的相冊，這是他們新拍的照片。
    晨霧未散，張麒麟按照他的作息起床，他去後山抓魚了，瞎子想吃，很快他就蹲在院子旁邊的小溪邊刮魚鱗。
    黑瞎子叼著牙刷湊過來，滿嘴薄荷味混著話含糊飄出：“昨晚你搶我被窩。”
    話音未落，一尾活魚拍在他臉上。
    他抹了把水正要鬧，嘴裏還是牙膏，隻能回去洗了再來，差點沒把牙膏吃下去，黑瞎子狠狠的看了那條要死的魚。
    讓你打瞎子，今天就把你吃掉。
    等他回來，嘴裏就被張麒麟眼疾手快的塞了剛摘的野草莓。
    黑瞎子：。。。。
    哼，薄荷味的草莓。
    黑瞎子去洗衣服，今天啞巴做飯，他的廚藝在張耀祖的教導下越發的好了。
    早上有魚湯喝。
    魚湯麵很鮮甜。
    黑瞎子去洗衣服，很快晾在竹竿上的藍布衫滴著水，他又去擰了幾下。
    黑瞎子突然用濕袖子去冰張麒麟的後腰，卻被反手按在暖烘烘的廚房桌子上。
    山雀撲棱棱掠過屋簷時，他嚐到了對方唇間殘留的野茶澀香。
    黑瞎子更高興了。
    他老說張先生的心跳吵死個人。
    臥室的床是原木的雕花架子床，黑瞎子總說這床硌腰，卻夜夜霸著裏側位置，打死不提柔軟的棉花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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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麒麟睡覺喜歡平躺，像一塊青玉碑，雙手交疊在腹部，呼吸輕得能融進山霧。
    可每當後半夜山風叩窗，他的右手總會無意識搭在黑瞎子腰上，把人攬進懷裏。
    山裏的天氣變化很快。
    早上吃熱乎的魚湯麵，一人一海碗。
    張耀祖的魚片都是沒有刺的，三長老的也是。
    黑瞎子的碗裏也是沒有魚刺的，張麒麟又不傻，有魚刺的他會炒幹搗碎給小黑狗吃。
    它搖晃尾巴，吃的香甜。
    一口湯麵魚，一口嘎嘣脆。
    張耀祖捏了捏小官的手，滿意的點頭，發丘指都圓了，受傷的疤痕也被他敷藥去掉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富家少爺的手呢。
    手軟如棉，大富大貴。
    “準備好了嗎，今年去見阿媽。”
    “嗯，我已經準備好了。”
    黑瞎子和三長老輪流開車，啞巴和張耀祖就坐在後麵吃吃睡睡就好了。
    四個人，都是同樣的綿軟模樣。
    張麒麟的懷裏還有一個小黑狗，現在長大了，叫大黑狗了。
    它現在蔫嗒嗒的，坐車的四個人裏麵，它一隻狗最難過。
    想吐，惡心。
    它隻有在休息的時候，才會有精神。
    所以它現在一上車就開始睡覺了。
    張麒麟：。。。。。
    大黑辛苦了。
    黑瞎子：。。。。
    我不苦。
    張耀祖：三長老累不累。
    三長老：不累。
    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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