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中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葉蘭蘭緊握著秦不歸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真的沒事了嗎？爺爺真的脫離危險了？"她聲音顫抖，手指冰涼。
    秦不歸能感覺到她掌心的寒意，那是玄陰靈體在情緒激動時的自然反應。他不動聲色地輸送了一絲純陽真氣過去，葉蘭蘭頓時覺得一股暖流從手心傳來，原本慌亂的心緒莫名平靜了幾分。
    "暫時穩定了，但還需要進一步治療。"秦不歸輕輕抽回手，指了指監護室內，"醫生在做後續檢查。"
    主治醫生林教授推門而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滿是震驚的臉。他六十歲上下，頭發花白，是天海市心內科的權威。
    "奇跡！簡直是醫學奇跡！"林教授激動地走向秦不歸，"葉老的冠狀動脈堵塞已經完全疏通，各項指標都在恢複正常。年輕人，你那是什麽針法？"
    秦不歸淡然一笑："家傳的針灸手法，配合一些氣功調理。"
    "氣功？"林教授眼睛一亮，"我在中醫期刊上看過相關報道，但從未見過如此立竿見影的效果。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醫院中醫科工作？我可以直接向院長推薦！"
    一旁的葉誌遠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陰沉。他擠出一絲笑容插話道："林教授，現在是不是該先關注我父親的情況？這位...秦先生的醫術我們很感激，但後續治療還是應該由醫院正規醫生負責吧？"
    林教授擺擺手："葉先生，醫者不分門戶。秦先生的針法效果有目共睹，如果能請他參與後續治療，對葉老康複大有裨益。"
    葉蘭蘭拉了拉秦不歸的衣袖，小聲道："你能留下來幫爺爺嗎？"
    秦不歸看著葉蘭蘭懇切的眼神，點了點頭："我可以每天來為葉老施針一次，連續七天，應該能清除體內餘毒。"
    "餘毒？"林教授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你是說葉老中毒了？"
    秦不歸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瞥了一眼葉誌遠。後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雖然很快恢複平靜，但逃不過秦不歸的眼睛。
    "隻是打個比方，中醫講毒素積累。"秦不歸輕描淡寫地帶過，"葉老長期操勞，體內淤積了不少代謝廢物。"
    林教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他遞給秦不歸一張名片："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天海中心醫院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謝謝，我會考慮的。"秦不歸禮貌地接過名片。
    護士走過來通知家屬可以進去探視了，葉蘭蘭立刻小跑進去。秦不歸正要跟上，葉誌遠卻擋在了他麵前。
    "秦先生，我們談談。"葉誌遠壓低聲音，"不管你是誰，我父親已經沒事了，葉家會付你一筆豐厚的診金，請你不要再接近我父親和侄女。"
    秦不歸目光平靜地與葉誌遠對視："葉先生，醫者仁心，我救人不是為了錢。至於是否繼續治療，應該由病人和直係家屬決定，不是你。"
    葉誌遠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又換上商業化的微笑："秦先生誤會了，我隻是擔心父親的身體經不起太多折騰。既然你堅持，那就請便吧。不過..."
    他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秦不歸嘴角微揚："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兩人對視片刻，葉誌遠率先移開目光，冷哼一聲走進病房。
    秦不歸看著葉誌遠的背影，眼神漸冷。他剛才施針時已經確認，葉老爺子中的是一種名為"寒心散"的慢性毒藥，需要長期少量投喂才會發作。這下毒之人，必定是葉家內部的人。
    病房內，葉老爺子已經恢複了意識，正虛弱地握著孫女的手。看到秦不歸進來，老人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小...小夥子..."葉老爺子掙紮著想坐起來。
    "爺爺，您別動！"葉蘭蘭連忙按住老人。
    秦不歸快步上前，手指輕輕按在葉老爺子手腕上把脈。脈象已經平穩許多，但深處仍有一絲陰寒之氣盤踞。
    "老爺子，您先休息。明天我再來為您施針。"秦不歸溫和地說。
    葉老爺子卻緊緊抓住秦不歸的手："你...你的針法...是不是九轉..."
    秦不歸眼神一凝，沒想到這老人竟能認出九轉還魂針。他微微點頭，葉老爺子頓時激動起來，呼吸變得急促。
    "爺爺！您別激動！"葉蘭蘭慌了神。
    秦不歸迅速在葉老爺子頸後按了一下，老人立刻平靜下來，陷入安詳的睡眠。
    "讓老爺子休息吧，我們明天再來。"秦不歸對葉蘭蘭說。
    走出醫院時，已是華燈初上。天海市的夜景璀璨奪目，車水馬龍。秦不歸站在醫院門口，深吸一口氣。十年深山修煉，城市的氣息對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秦不歸！"葉蘭蘭從後麵追上來，"等等我！"
    她小跑到秦不歸麵前，臉頰因急促呼吸而泛紅："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我...我想請你吃頓飯，表達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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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不歸本想拒絕，但看到葉蘭蘭期待的眼神，又想起她特殊的體質需要調理，便點了點頭："好，不過我來選地方。"
    葉蘭蘭開心地笑了："當然可以！"
    秦不歸帶她來到醫院附近的一家小麵館。店麵不大，但幹淨整潔，客人不多。
    "就這裏？"葉蘭蘭有些意外，"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宰你一頓高級餐廳？"秦不歸笑了笑，"這裏的牛肉麵很不錯，湯底加了十幾味藥材，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他差點說出"玄陰靈體"，及時改口。葉蘭蘭體質特殊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她。
    兩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秦不歸點了兩碗招牌牛肉麵，又特意要了一壺熱薑茶。
    "喝點這個。"他給葉蘭蘭倒了杯薑茶，"你手太涼，氣血不足。"
    葉蘭蘭捧著茶杯，溫暖從掌心傳來，她驚訝地發現這杯普通的薑茶喝下去，竟然比平時喝的任何熱飲都要暖和，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到全身，連常年冰涼的手腳都溫熱起來。
    "這薑茶...好特別。"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秦不歸笑而不語。他在倒茶時悄悄注入了一絲純陽真氣，自然效果非凡。
    麵端上來後，葉蘭蘭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碗裏多了幾片她不認識的藥材，而秦不歸的碗裏卻沒有。
    "這是..."
    "當歸和黃芪，補氣血的。"秦不歸解釋道，"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失眠多夢，容易疲勞？"
    葉蘭蘭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中醫望聞問切，你的麵色和脈象都能看出來。"秦不歸輕描淡寫地說，"吃吧，這麵對你有好處。"
    葉蘭蘭將信將疑地吃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好吃！"
    看著她大快朵頤的樣子，秦不歸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玄陰靈體的人通常會食欲不振，因為體內陰氣過盛會抑製消化功能。能吃得這麽香，說明他的調理已經初見成效。
    "秦不歸，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葉蘭蘭邊吃邊問，"那麽厲害的針灸，肯定師承名家吧？"
    "山裏的一個老中醫。"秦不歸含糊地回答，"沒什麽名氣，但醫術不錯。"
    "那你為什麽來天海市？"
    "師父說醫術要濟世救人，讓我下山曆練。"秦不歸半真半假地說。師父確實要他曆練，但主要目的是追查二十年前的秦家滅門慘案。
    葉蘭蘭正要繼續追問，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接完電話，她臉色變得難看。
    "怎麽了？"秦不歸問。
    "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得馬上回去處理。"葉蘭蘭歉意地說，"賬我已經結了，你慢慢吃。明天...明天你還會去醫院看爺爺嗎？"
    "會的，我答應過。"秦不歸點頭。
    葉蘭蘭露出燦爛的笑容："那明天見！"說完匆匆離去。
    秦不歸目送她離開，然後繼續慢條斯理地吃麵。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捕捉到了麵館角落裏兩個男人的低聲交談。
    "...就是他，今天在醫院用針灸救了葉家老爺子..."
    "...老大說了，摸清他的底細..."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中醫..."
    "...別大意，那手針法不簡單..."
    秦不歸嘴角微揚，繼續吃麵，仿佛什麽都沒聽到。看來今天這一出手，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這正是他想要的——引蛇出洞。
    吃完麵，秦不歸沒有直接回公寓，而是沿著天海市的街道漫步。十年未歸，城市變化很大，但某些角落還保留著過去的影子。
    他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廢棄的工廠區。這裏曾經是繁華的工業區，如今卻荒草叢生，廠房破敗。
    "跟了一路了，出來吧。"秦不歸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五個彪形大漢從暗處走出，為首的正是麵館裏那個鬼鬼祟祟的家夥。
    "小子，耳朵挺靈啊。"領頭的是個光頭，滿臉橫肉，"我們老大想見你，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
    秦不歸轉過身，麵色平靜："你們老大是誰？"
    "黑虎幫幫主，趙黑虎！"光頭驕傲地報出名號，"天海市地下世界的這個！"他豎起大拇指。
    "沒聽說過。"秦不歸實話實說。
    光頭臉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看看！"
    四個大漢同時撲上來。秦不歸歎了口氣，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從四人中間穿過，手指在他們後頸輕輕一點。
    四人頓時如遭雷擊，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光頭還沒反應過來，秦不歸已經站在他麵前，一根金針抵在他的喉結上。
    "帶我去見你們老大。"秦不歸的聲音冷得像冰，"我正好想問問，黑虎幫和葉家有什麽關係。"
    光頭嚇得麵如土色，冷汗直流："大...大哥饒命！我這就帶路！"
    秦不歸收起金針，隨手在四個被點穴的大漢背上拍了一下，四人立刻癱軟在地，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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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沒事，兩小時後自會醒來。"秦不歸對光頭說，"走吧，別讓你老大等急了。"
    半小時後，秦不歸站在黑虎幫總部門口——一家名為"金色年華"的夜總會。現在是晚上九點，夜生活剛剛開始，夜總會門口豪車雲集，霓虹閃爍。
    "大哥，這邊請..."光頭點頭哈腰地引路，再沒了之前的囂張。
    穿過嘈雜的舞廳，乘電梯上到頂層，光頭帶著秦不歸來到一間豪華辦公室。一個四十多歲、臉上有道刀疤的男子坐在真皮沙發上，身邊站著幾個保鏢。
    "老大，人帶來了。"光頭戰戰兢兢地報告。
    趙黑虎抬眼打量秦不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本以為能一人放倒他四個手下的會是個彪形大漢，沒想到是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你就是今天救了葉老爺子的那個中醫？"趙黑虎開門見山。
    秦不歸不請自坐，在趙黑虎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是我。趙幫主派人跟蹤我，有何貴幹？"
    趙黑虎眯起眼睛："年輕人，膽子不小。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黑虎幫總部。"秦不歸環顧四周，"裝修不錯，可惜很快就要換主人了。"
    趙黑虎臉色一變，猛地拍案而起："狂妄！給我教訓他！"
    幾個保鏢立刻撲上來。秦不歸身形不動，右手一揮，幾道金光閃過，保鏢們突然僵在原地，如同雕像。
    趙黑虎大驚失色，伸手就要去掏抽屜裏的槍。秦不歸手指一彈，一根金針破空而出，精準地釘在趙黑虎手背上。
    "啊！"趙黑虎痛呼一聲，手背頓時失去知覺。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秦不歸站起身，走到趙黑虎麵前，"誰指使你監視葉家？為什麽要給葉老爺子下毒？"
    趙黑虎臉色大變："你...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
    秦不歸又取出一根金針，在趙黑虎眼前晃了晃："這根針紮下去，你會體驗到什麽叫生不如死。要試試嗎？"
    趙黑虎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我...我真的不知道什麽下毒！我隻是收了錢，監視葉家動向，特別是葉老爺子的健康狀況..."
    "誰給的錢？"
    "一個姓杜的中間人，說是為海外醫藥集團工作..."趙黑虎聲音發顫，"我隻知道這麽多，真的！"
    秦不歸盯著趙黑虎的眼睛看了幾秒，確認他沒有說謊，便收回了金針。
    "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秦不歸冷冷地說，"否則下次見麵，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說完，他轉身走向門口。剛拉開門，外麵站著十幾個手持砍刀的黑虎幫成員。
    "老大！"看到辦公室裏的情形，幫眾們怒吼著衝上來。
    秦不歸歎了口氣，身形突然加速，如同幻影般穿過人群。所過之處，幫眾們紛紛倒地，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十秒鍾後，走廊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呻吟的黑虎幫成員。秦不歸整理了一下衣領，從容地乘電梯下樓。
    走出夜總會，秦不歸深吸一口夜晚的空氣。看來天海市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海外醫藥集團、黑虎幫、葉家內鬼...這一切背後，是否與二十年前秦家滅門有關？
    他抬頭望向星空，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不管是誰在幕後操縱，既然讓他碰上了，就別想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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