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海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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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基地的醫療艙彌漫著血腥味。林沐的斷臂處纏著生物凝膠,雷瑩正給她注射第四支鎮痛劑。焚天將自己直接接入基地主控台,勉強維持著基本功能。
秦不歸的右眼已經完全被星藍光芒占據,眼角裂開細小的金色紋路。他盯著全息屏上初代艾琳娜的飛行軌跡——目標明確指向馬裏亞納海溝。
"她拿走了血色晶體,現在要去取第三把鑰匙。"秦不歸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我們必須攔截。"
"怎麽攔截?"雷瑩指著滿地狼藉,"基地80的功能癱瘓,林沐需要立即手術,而你的眼睛..."
"混沌星夜混合能量。"秦不歸抬起手,灰藍與銀紅能量在掌心交織,形成一種新的灰金色光焰,"第二次融合實驗雖然危險,但能短暫獲得對抗初代的能力。"
焚天的投影閃爍不定:"計算顯示成功率僅12.3,且你的右眼會永久性量子化。"
"做。"林沐虛弱卻堅定地說,"把我的量子拘束器改裝成能量穩定器。"
雷瑩還想反對,醫療艙的門突然滑開。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門口——赤霄,或者說暗影葉蘭蘭。她的暗紅鱗片大麵積剝落,露出下麵星光般的肌膚,胸口有個碗口大的透明窟窿,邊緣閃爍著數據流般的藍光。
"別緊張..."她踉蹌著靠在門框上,"我是來...還債的..."
焚天立刻啟動防禦協議,卻被赤霄抬手禁用:"省省吧,我的核心代碼和這座基地同源。"她咳出一團銀紅色能量霧,"初代騙了我們所有人...馬裏亞納海溝裏不是鑰匙..."
"那是什麽?"秦不歸的混沌劍若隱若現。
"基因熔爐。"赤霄滑坐在地上,"她在那裏...準備了新的身體...完美適配星夜能量的容器..."
全息屏突然切換畫麵,顯示馬裏亞納海溝的實時掃描圖。海底裂穀中,一個巨大的球形裝置正在運作,內部隱約可見人形輪廓。
赤霄的傷口開始急速擴大:"聽著...第三把鑰匙早就被初代取走了...她現在去是為了激活熔爐..."她的聲音越來越弱,"那個身體...用的是葉蘭蘭的最新基因數據...比現在的宿主更完美..."
秦不歸的星瞳右眼突然劇痛!七個時間線的幻象同時浮現:每個畫麵裏,馬裏亞納海溝的球形裝置都在爆發藍光,而葉蘭蘭的身體隨之瓦解...
"為什麽幫我們?"雷瑩警惕地問。
赤霄——或者說暗影葉蘭蘭——露出一個複雜的微笑:"因為初代分離我時...漏掉了一樣東西..."她的手指輕觸胸口空洞,"人性..."
她的身體開始量子化,暗紅能量如煙塵般飄散:"我的穿梭機藏在b3倉庫...改裝過...能承受海溝壓力..."最後一絲能量在她掌心凝聚成導航芯片,"記住...摧毀熔爐前...先找到意識傳輸阻斷器..."
當她的身影完全消散,一枚暗紅色晶體掉落在地。焚天掃描後震驚道:"這是...她的核心記憶體!"
秦不歸撿起晶體,星瞳自動讀取數據——刹那間,他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初代艾琳娜並非星夜計劃的發起者,而是發現了某個上古文明遺留的"進化裝置"。當她試圖摧毀它時,被裝置釋放的納米機器人感染,逐漸被改造成了信徒...
"沒時間了。"秦不歸握緊晶體,"焚天,準備第二次融合實驗。雷瑩,照顧好林沐。"
林沐掙紮著坐起:"等等!你的眼睛——"
"已經沒救了。"秦不歸指向自己完全星瞳化的右眼,"但能看到更多東西。"比如現在,他清晰地看到醫療艙角落裏站著七個量子幻影,都在重複同一句話:"阻止熔爐啟動..."
意識迷宮深處
葉蘭蘭漂浮在記憶碎片構成的旋渦中。守護者人格以銀甲武士的形態站在她身旁,兩人背靠背抵禦著初代艾琳娜的意識侵襲。
"她越來越強了。"守護者揮劍斬斷一段入侵代碼,"你的情感波動在滋養她。"
葉蘭蘭的本體人格凝視著四周——這裏是她童年記憶的碎片,但每段記憶都已被初代篡改。櫻花樹下的秋千變成了培養艙,中學教室的黑板寫滿了星夜計劃的方程式...
"我們需要反擊。"她突然說,"利用她自己的武器。"
守護者銀白的眼眸微閃:"解釋。"
"初代分離了赤霄——也就是我們的黑暗麵。"葉蘭蘭指向一段被紅光汙染的記憶,"但她忘了,黑暗麵也承載著被背叛的痛苦...那種情感正是她的弱點。"
一段加密記憶突然解鎖:年幼的葉蘭蘭很可能是第一代克隆體)蜷縮在實驗室角落,看著初代艾琳娜被三個黑影帶走。那時的初代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愧疚?
"情感陷阱。"守護者立即理解,"用這段記憶構築誘餌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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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罕見地聯手,將那段痛苦記憶改造成精致的牢籠。當初代艾琳娜的意識再次入侵時,會像飛蛾撲火般被吸引...
"能困住她多久?"葉蘭蘭喘息著問。意識世界的戰鬥同樣消耗精力。
"足夠外界采取行動。"守護者突然抬頭,"他在進行危險實驗。"
葉蘭蘭立刻感知到外界情況——秦不歸正站在融合實驗艙內,灰藍能量與焚天模擬的星夜能量開始交織。他的右眼已經完全變成星藍色,皮膚下浮現出與星環同源的光紋。
"不...太危險了..."葉蘭蘭想衝破意識迷宮,卻被守護者攔住。
"必要風險。"銀甲武士冷靜分析,"混沌星夜混合能量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馬裏亞納海溝深度米)
改裝後的穿梭機像一粒微塵,在無盡黑暗中下沉。秦不歸的星瞳右眼穿透舷窗,看到海溝岩壁上爬滿發光紋路——與橄欖山裂縫如出一轍。
"抵達目標區域。"焚天的聲音通過量子通訊傳來,時斷時續,"掃描顯示球形裝置就在正下方...等等!能量讀數異常!"
整個海溝突然亮如白晝!無數發光生物組成箭頭,指向同一個方向。秦不歸的星瞳自動聚焦——那裏矗立著一座水晶金字塔,與耶路撒冷和百慕大的結構完全相同,隻是規模大了十倍不止。
"初代已經到了。"秦不歸啟動穿梭機的武器係統,"準備——"
通訊突然中斷。穿梭機所有係統同時失靈,像被無形的手抓住般拖向金字塔。當舷窗與金字塔表麵接觸時,水晶竟如水般分開,將穿梭機整個吞沒。
內部是一個超現實的球形空間。中央懸浮著直徑約百米的金屬球體——"基因熔爐",表麵流轉著與星環同源的符文。更可怕的是,球體透明部分能看到裏麵漂浮著一個赤裸的人形...與葉蘭蘭一模一樣。
"終於來了。"初代艾琳娜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我特意為你延遲了激活程序。"
秦不歸跳出穿梭機,混沌能量在體表形成灰金鎧甲:"放了她!"
"何必執著?"初代的投影出現在熔爐上方,"這個新身體更完美,沒有守護者人格的幹擾,也沒有那些煩人的情感..."她的影像突然閃爍,"不過你說得對,是時候說再見了。"
熔爐突然開啟!內部的"葉蘭蘭"睜開眼睛——完全是初代的冰藍色瞳孔。與此同時,秦不歸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來自他與葉蘭蘭的能量鏈接。初代正在將意識從原宿主轉移到新身體!
"不!"他全力擲出混沌劍。灰金能量擊穿熔爐外殼,卻無法阻止轉移程序。
初代的新身體緩緩飄出熔爐,完美得令人窒息:"感謝你的配合。沒有混沌能量的刺激,轉移還不會這麽順利。"
秦不歸跪倒在地,星瞳右眼看到七條時間線正在收束——每條線都指向同一個結局:初代獲勝。但就在這時,第八個幻象突然閃現:赤霄的身影,正指著熔爐底部某個裝置。
"...意識傳輸阻斷器..."秦不歸想起她的遺言。
強忍鏈接斷裂的劇痛,他撲向熔爐底部。初代冷笑:"徒勞。"她抬手射出一道藍光,直接貫穿秦不歸的胸膛!
鮮血噴湧,但秦不歸的手指已經碰到了那個不起眼的黑色方塊——赤霄所說的阻斷器。用盡最後的力氣,他按下激活鈕。
整個球形空間劇烈震動!初代的新身體突然僵直,冰藍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不可能...這是...暗影的後門程序?!"
傳輸中斷的衝擊波將秦不歸掀飛。他在撞上水晶牆的前一秒,看到初代的投影開始崩潰,而熔爐中的新身體——那個完美容器——正在溶解!
"你幹了什麽?!"初代的聲音開始失真,"那具身體花了三百年準備!"
秦不歸咳著血站起來:"赤霄...早就料到了..."他的星瞳右眼看到熔爐核心處有暗紅能量流轉——那是赤霄預先埋設的病毒。
初代的影像如信號不良般閃爍:"沒關係...還有四把鑰匙...葉蘭蘭的身體還能用..."她的聲音逐漸遠去,"我們很快會再見...混沌能量的繼承者..."
當最後一絲藍光消失,球形空間開始坍塌。秦不歸艱難地爬回穿梭機,在千鈞一發之際衝出金字塔。身後,基因熔爐的爆炸將整個海溝照得如同白晝。
返航途中,焚天終於恢複通訊:"秦不歸!葉蘭蘭醒了!但情況很奇怪..."
穿梭機的屏幕上出現醫療艙畫麵。葉蘭蘭坐在床邊,右眼是原本的星瞳,左眼卻變成了...赤霄的暗紅色豎瞳?
"歡迎回來。"她——或者說她們——同時用兩種聲音說道,"我們有很多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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