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井的吸力突然增強十倍！葉蘭蘭的指甲在金屬地麵上刮出五道白痕，仍止不住滑向深淵。秦不歸將混沌劍深深插入地麵，另一隻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抓緊！"
    劍身在巨力拉扯下彎曲成驚險的弧度。葉蘭蘭看到井口邊緣開始龜裂，混沌劍正一點點滑出。更糟的是，"非命令"令牌在她另一隻手中劇烈震顫，青光忽明忽暗。
    "令牌在吸收我們的記憶！"她突然意識到，腦海中父母的麵容正變得模糊，"秦不歸，我快想不起媽媽的樣子了！"
    秦不歸的瞳孔驟然收縮："我也忘了師父教的第一套針法..."他猛地咬牙，"把令牌貼在我背上！"
    葉蘭蘭勉強抬手，將令牌按在他肩胛骨之間。青光立刻滲入皮膚，形成藤蔓狀紋路。秦不歸發出一聲悶哼，混沌劍突然金光大盛，暫時穩住了兩人身形。
    就在這喘息之際，井底傳來的鎖鏈斷裂聲越來越密集。某種龐大之物正在上行，伴隨著液體晃動的詭異回響。
    "下麵到底是什麽？"葉蘭蘭的聲音被井口的罡風吹得破碎。
    秦不歸還未回答，井中突然射出七道不同顏色的光柱！每道光柱中都浮現出一個文明紀元的片段：青銅巨城、浮空宮殿、機械森林...最後一道血色光柱裏，赫然站著與秦不歸容貌相同的身影，隻是雙眼漆黑如墨。
    "終於來了，我的轉世體。"黑暗秦不歸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他緩緩舉起手中暗紅長劍，劍身刻著與混沌劍相反的銘文：【征伐】【獨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胸口敞開的衣襟裏，露出與秦不歸本體完全相同的火焰形胎記。
    "別聽他蠱惑！"葉蘭蘭本能地警告，卻發現自己的手正不受控製地鬆開令牌。更可怕的是，當她看向秦不歸時，竟有一瞬間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黑暗秦不歸踏著光柱上升，每一步都讓井壁震顫："你以為玄塵為什麽救你？"他劍尖指向本體，"滅門夜你確實死了，現在的你不過是植入記憶的仿生容器。"
    一塊記憶碎片突然從令牌中飛出，展現出血淋淋的畫麵：七歲的秦不歸在密道盡頭被星印觸須貫穿心髒，而南宮先祖抱著個嬰兒從暗門走出，將某物注入嬰兒眉心...
    "不！"秦不歸暴喝一聲，混沌劍氣橫掃光柱。然而黑暗體隻是輕描淡寫地揮動暗紅劍，兩道劍氣在空中相撞湮滅。
    "看，你也會用殺戮之刃的招式。"黑暗體冷笑，"因為我們都來自同一個源代碼——"他突然用劍劃開自己手腕，流出的竟是銀白色液體，"第五紀元的"弑神者"程序。"
    葉蘭蘭突然按住太陽穴。令牌正在抽取她更多記憶，但同時也釋放出某種對抗程序。她眼前的畫麵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在某個瞬間，她看到黑暗體背後浮現出細微的數據流缺口。
    "他在撒謊！"她掙紮著喊道，"令牌能檢測謊言，他身上的數據流..."
    話未說完，黑暗秦不歸突然瞬移到她麵前，暗紅劍尖抵住她喉嚨："聰明的女孩。可惜太晚了。"他的獨眼突然變成機械玄塵同款的紅光，"播種程序從來不需要自願。"
    整個豎井突然倒轉！葉蘭蘭和秦不歸墜向深淵，而黑暗體站在井口俯視他們下落。最後一刻，葉蘭蘭將令牌高高拋起，青光在黑暗中劃出螺旋軌跡。
    "砰！"
    兩人摔在某種彈性表麵上。葉蘭蘭頭暈目眩地爬起來，發現身處一個球形空間，四壁鑲嵌著無數晶體屏幕，每個屏幕都在播放不同紀元的影像。而空間中央矗立著六根透明柱體，每根柱子裏都懸浮著一個沉睡的人形——那是前六個紀元的"園丁"！
    "歡迎來到文明數據庫。"黑暗秦不歸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你們將作為第七紀元的樣本被永久保存。"
    秦不歸突然按住胸口單膝跪地。他的胎記正在發光，與最近那根柱體裏的第五紀元園丁產生共鳴。葉蘭蘭驚恐地看到，秦不歸的皮膚開始半透明化，露出內部流動的能量脈絡。
    "他在同化你！"她撲上去抱住秦不歸，玄陰靈體全開。寒氣暫時阻斷了共鳴，但代價是她自己的記憶如決堤般湧向令牌——高中畢業禮、醫學院入學、甚至與秦不歸初遇的場景都在淡去。
    "葉蘭蘭..."秦不歸艱難地抬手撫摸她臉頰，"你還記得歸蘭堂藥櫃第三格放著什麽嗎？"
    她愣住了。這個看似無關的問題突然觸發某種機製——令牌青光自動聚焦在她眉心，冰晶花印記投射出三維圖像：歸蘭堂藥櫃第三格分明放著個青銅匣子，與地底那個一模一樣！
    "記憶錨點。"秦不歸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找到與現實連接的記憶，能暫時抵抗抽取。"
    黑暗秦不歸的投影突然出現在數據空間中："徒勞的掙紮。"他揮手調出數百個屏幕，"每個紀元都有聰明人發現真相，但最終都成了數據庫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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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個屏幕顯示第六紀元的黑暗葉蘭蘭將混沌劍刺入世界樹，而樹幹裂開後露出的竟是同樣的球形數據空間！
    "等等..."葉蘭蘭突然指向第五紀元的某個畫麵，"那個標誌！"
    畫麵中是座宏偉的金字塔，塔尖懸浮著與"非命令"令牌相同的符號，下方刻著"火種計劃"三個大字。更關鍵的是，站在金字塔前的白袍人們脖頸都有星印，而他們正在將書籍、種子等物投入光柱中保存。
    黑暗秦不歸的投影突然扭曲："這段數據應該被刪除了！"
    "因為"園丁計劃"本名是"火種計劃"？"秦不歸敏銳地抓住關鍵，"是後來被人篡改了目的？"
    整個數據空間突然警報大作！六根柱體中的園丁同時睜開眼睛，而中央浮現出第七根空柱體，表麵標注著"第七紀元候選者"。
    黑暗秦不歸的投影分解重組，變成了機械玄塵的模樣：【檢測到未授權訪問機密數據。執行記憶格式化】
    無數數據流如觸須向兩人襲來。葉蘭蘭將令牌舉過頭頂，青光勉強撐起護罩，但接觸數據流的部位立刻出現腐蝕痕跡。秦不歸更糟，他右臂已經完全透明化，正在向軀幹蔓延。
    "令牌撐不了多久..."葉蘭蘭突然福至心靈，"秦不歸，混沌劍的銘文是什麽？"
    "非攻...兼愛..."秦不歸喘息著回答。
    "不對！是更早的時候，你第一次給我看的時候！"
    秦不歸眼中閃過迷茫，隨後突然清明："等等...最初沒有銘文！是師父坐化那晚突然出現的！"
    令牌青光暴漲！這段記憶似乎觸發了某種反製程序，青光在數據空間中勾勒出三百年前的場景：玄塵跪坐在昆侖山洞中，將混沌劍插入自己胸膛。劍身上緩緩浮現的銘文根本不是刻上去的，而是他用自己的靈魂之力烙下的！
    "原來如此..."秦不歸的透明化突然停止，"銘文是後門程序！"
    他舉起半透明化的右臂，混沌劍氣在掌心凝聚。但這次形成的不是劍形，而是與銘文完全一致的能量紋路！當他把這些紋路按在最近的數據屏上時，整個第五紀元的畫麵突然變更——
    白袍人們倒在血泊中，某個黑影正在修改金字塔上的文字。而角落裏，重傷的玄塵那時還是人類）正將一塊晶體插入自己後頸...
    "有人背叛了火種計劃..."葉蘭蘭喃喃道。
    數據空間突然地動山搖！所有屏幕同時閃爍紅光，而第七根柱體開始產生吸力。黑暗秦不歸的投影變得猙獰：【最終同化程序啟動】
    就在兩人即將被吸入柱體的刹那，葉蘭蘭做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她將令牌狠狠拍在自己眉心！
    "既然玄陰靈體是文明播種器，"冰晶花脫離皮膚與令牌融合，"那我就播種這個！"
    耀眼的青光中，她看到六個前世的自己同時微笑。第七紀元的靈體第一次完全釋放，銀黑能量不是摧毀數據流，而是將其重組為無數青色光點——每個光點裏都包含著"非攻兼愛"的銘文信息。
    黑暗秦不歸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數據空間開始崩潰，而秦不歸抓住時機，用半透明化的手臂刺入第七柱體，銘文紋路如病毒般在整個係統中蔓延！
    "走！"他拽住葉蘭蘭衝向突然出現的出口。身後傳來黑暗體最後的咆哮："你們逃不掉的！每個紀元都有園丁，第七個已經在覺醒！"
    兩人跌出數據空間的瞬間，看到豎井底部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六根柱體全部碎裂，而裏麵的園丁們集體轉向第七柱體，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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