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健看著路曉曼亮晶晶的眼睛，此刻並非一種調侃。而是有種不怒自威的味道在裏麵。
    “曉曼姐，這才是你今晚搭我車的真實目的吧？”
    他覺得有些心虛。路曉曼問得很直接，目光似乎直刺他的心底。
    “別掩飾，轉移話題說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路曉曼看了一眼方華消失的方向說。
    “你以為弄了一束花就代表你對方芳是真心的？我告訴過你，方芳在感情方麵受過傷害，你難道忘了嗎？”
    “我……我確實做得不好。這陣子去省城，原本打算三兩天就回來的。可是，誰知道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我耽誤了十天才回來。”
    宋健有些尷尬的解釋著。
    “我不懷疑你有事耽誤了。而是你在這些天表現出來的態度，絲毫看不出你對方芳在感情方麵有多麽渴望。”
    路曉曼輕歎一聲說。
    “方芳這個傻丫頭，明明心裏也鬱悶，卻還在替你開脫。但是，我的眼睛裏不揉沙子。她給我看了你倆的聊天記錄，說實話，我對你很失望。”
    “曉曼姐，也許你是對的。”
    宋健說著，幹脆把車靠邊停好。
    “你也知道我的婚姻失敗了。在反思中，我覺得上一段婚姻的失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單方麵的付出太多了。所以，我現在會時不時的懷疑自己。甚至不敢去主動付出。在我這個年紀，已經不想再經曆感情上的挫折。因此，既要小心翼翼的去追求，又想沒那麽多的心理羈絆。我有時候在想，也許是我沒有太大的壓力，所以還有心情去找個女人卿卿我我的。如果窮到整天去工地搬磚，每天為了填飽肚子累成狗一樣，是不是就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所以呢？”
    路曉曼說著嘴角撇了撇。
    “你就可以這樣不遠不近的吊著方芳是吧？而且還占了人家的便宜，第二天就失蹤了！”
    “我沒有啊……”
    宋健急忙爭辯。
    “還說沒有？你送方芳回家的時候都幹什麽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路曉曼瞪了他一眼說
    “也許你隻是心血來潮。當然了，男人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真的不是想占便宜。真的，我挺喜歡方芳的。”
    宋健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確實是手腳不老實，在方芳身上占了不少便宜。看樣子，這個事情路曉曼確實知道了。
    “你所說的喜歡，不過是停留在欲望的表麵階段而已。你問問自己，你有沒有試圖去真正了解方芳。有沒有真的想把她當成未來的伴侶。據我所知，你甚至都沒有問過她的過去。更沒有關心過，她為什麽會來到這個城市。”
    “我……我沒來得及問。”
    宋健無力的辯解著說。
    “你想好了再說，我可不是那個傻丫頭，那麽容易就被你騙了。”
    路曉曼白了她一眼說。
    “你對她的過去不關心，說明你根本沒有想過跟她有未來。”
    “我不管她以前發生了什麽，我好好的對她，讓她今後開開心心的不就好了嗎？”
    宋健笑了笑說。
    “她的過去無論如何都已經發生了，也過去了。我不去追問，也是對她的尊重吧。”
    “你還真是能言善辯。”
    路曉曼無奈地搖了搖頭說。
    “我都後悔勸她跟你嚐試一下了。”
    “你也說過，是嚐試一下。那麽，不就是結果不確定嗎？現在哪有那麽多從一而終的感情？人嘛，總是隨時在變，隨時在做出不同的選擇。”
    宋健現在覺得，路曉曼有點太較真了。本來男女互相愛慕，也沒有誰規定就必須要承擔什麽責任。特別是現在的社會，誰敢保證愛誰一輩子？
    網絡上有句話很精辟。“世界上沒有忠誠，隻有走投無路。女人無所謂正派，是因為經受的誘惑不夠大；男人無所謂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
    “那都是不負責任的托詞。你就用那些所謂的名言名句去原諒自己的行為是吧？”
    路曉曼氣得假裝揮手要扇他耳光。
    “自古以來，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你怎麽好的不學。”
    “曉曼姐，我怎麽學？古代逛青樓是時尚，下到市井百姓，上到王公大臣甚至皇帝老子都去光顧。可是，勾引人家老婆是要被浸豬籠沉塘處死的。現在呢？勾引人家老婆成了被人津津樂道的笑談。去路邊店按摩卻要被抓進去吃牢飯。你說，這個社會去哪講理？”
    宋健一邊笑著攔住路曉曼，一邊繼續講著自己的歪理邪說。
    “你這就是報複社會的扭曲心態。我就跟方芳說過，你的心理有問題。撒手！”
    路曉曼看了看被宋健抓住的手，嗔怒著小聲吼了一句。”
    “曉曼姐，其實不是我的心理有問題。是所有人的心理都有問題。”
    宋健鬆開了手說。
    “我不否認，現在我對感情方麵有些遊戲人生的心態。但是吧，我還是相信這個世界有真愛的。而且，我也期待自己能遇到真愛。可是，我不敢確定就是方芳。所以，我真的無法做出承諾，你也別怪我。”
    “你知道方芳去哪了嗎？”
    路曉曼轉過頭去看著窗外說。
    “你現在這種心態，我真的不想你倆繼續下去。你們兩個都是受過感情傷害的，而且根本就沒有完全愈合。這個時候如果在一起，無非是強迫自己用一段新的開始去掩蓋舊傷口。那樣，傷口非但不能愈合，反而隻會發炎，甚至潰爛。最終的結果，你倆都會經曆再次的更嚴重的傷害。”
    “曉曼姐，等方芳回來，我會跟她坦誠地聊一次。彼此沒有隱瞞更沒有欺騙。如果能接受，我們就往前走一步。如果不接受，就這樣做個普通朋友也可以。”
    “方芳不會接受的。而且你說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們還能做朋友嗎？不尷尬嗎？”
    路曉曼轉過頭去看著宋健說。
    “如果不愛，就幹脆放手吧。讓她恢複平靜的生活。”
    “可是，我舍不得呢！”
    宋健撓了撓頭發說。
    “好像還沒正式開始就結束了，這種感覺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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