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健雖然覺得李菲兒有些冷酷，可是，卻不得不佩服她與年紀並不相符的殺伐果斷。
    這種傳媒公司簽約十年，合同其實是很苛刻的。
    普通的培訓生，試用期一般少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這期間利益分配比例是1：9，也就是說，試用合同未轉成正式合同之前，所有你創造的財富，自己隻能得到稅前10的份額。就算你百般不情願也無濟於事。
    正式合同簽訂以後，通常前三年的分成比例是2：8，中間三年是3：7，最後四年是4：6。
    前前後後的時間加起來，最長的情況下，一個女主播要給公司打工15年之久。
    這期間，如果主播單方麵毀約，或者因為某種原因導致賬號出現問題甚至被平台封禁，就要麵臨天價賠償。而且，這個金額通常都是大八位數起。
    因此，幾乎所有的主播在這些無良資本麵前，都是待宰的羔羊。
    特別是出於利益競爭，公司內部的資源傾斜角度都由幾個高管控製著。他們幾乎就成了主播命運的主宰。
    朱珠現在還不算特別紅的網紅。像李菲兒這樣粉絲上千萬，而且最近又迎來一次爆發，粉絲量直逼三千萬大關而去的大網紅，直播公司隻會更加小心地把她抓在手中。
    一旦李菲兒想脫離公司的意願暴露出去，還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瘋狂的報複。
    “這該死的社會，簡直吃人不吐骨頭！”
    宋健無奈的罵了一句。
    他的腦子裏混沌沌一片，幹脆回家倒頭就睡。
    第二天他醒過來，已經是接近中午12點了。
    他看著手機上五六個未接電話和十幾條留言提醒，不禁有些頭疼。
    “我的早餐呢？”
    這是方芳發來的。
    “姐夫，你能靠點譜不？隻一天就停了？”
    這是方華發給他的。
    “喂，不是吧，你忘了自己是司機？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大懶蟲，還在睡？我上班都遲到了！討厭你。”
    這是田園發給他的。
    最讓他覺得頭疼的還是梁霜，她居然也跟著湊熱鬧。
    “我想好了，不會逼著你做抉擇。我願意做你身後默默存在的女人。”
    “她啥意思？這是要……”
    宋健哪裏知道，梁霜想用這種方式爭取他。
    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倆已經有了開始，相當於做了兩百天的夫妻了。既然占得了先機，她怎麽可能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他想了想，幹脆發了個朋友圈。
    沒有圖片，隻有一行字：難得一覺睡到自然醒，還是躺平的生活最舒服。
    朋友圈發出去沒一會，各種回複就接踵而來。
    “咱爸罵你呢，讓你別使勁得瑟。”
    弟弟宋飛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他後悔得直拍腦袋。一時得意忘形，怎麽就忘記需要屏蔽他。
    “我差點報警去救你……”
    田園爺給他發了消息。
    “中午過來取車吧。順便允許你請客吃飯。”
    宋健看了看田園的消息，直接給她打了語音通話。
    “早上睡過頭了，抱歉啊。你怎麽沒去車展現場？”
    “今天還沒正式開始，裏麵亂哄哄的，我怕弄一身的灰。”
    田園回答說。
    “你不是教育我，當老板的不能事必親躬嗎？我就放權給下麵的人去負責。”
    “也不是我說的每句話都對。你還是要有自己的管理理念和用人方法。不過，這次你做的很好。小鬼，你長大了嘛！”
    “你不裝會死嗎？中午吃海鮮，你請！”
    田園氣哼哼的說。
    “沒問題。”
    宋健心裏想，自己今天也是應該補一補。昨天的消耗太大了。
    吃海鮮也正合心意。多吃點生蠔之類的東西，那玩意對男人可是大補。
    方芳沒有給他發消息，隻是默默的點了個讚。
    方華就直接得多。在朋友圈直接給他評論。
    “不裝飾你的夢……急得來上課！”
    宋健呲牙咧嘴的笑了笑。
    方華還真是提醒他了。今天還要記得穿長袖體恤衫。身上的抓痕沒有三五天是無法徹底消除的。
    無論是田園看到還是方芳看到，難免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就舒服了，不管勞苦大眾的死活！”
    米小清也在他的朋友圈留言。好在她跟別人都不是好友，說什麽都無所謂。
    “你開學以後也該開始實習期了吧……”
    宋健算了算時間，米小清明年夏天畢業，現在這個學期，應該是自己找地方實習。
    “我準備去杭城。祝我好運吧！”
    米小清很幹脆。她是個懂得自己需要什麽的女孩。
    “出發之前告訴我。別忘了。”
    宋健打算過陣子去省城。一來是小侄子過滿月，二來也是想跟爸媽商量去旅行的事情。
    順便他也想再跟米小清見一麵。
    這丫頭沒有太多的社會經驗，有些事情自己還是要提醒一下。而且，最近的股票賺了錢，他打算給她準備一些費用。至少，要夠她在外麵租房子的租金吧。杭城那個新一線城市，現在的消費水平不低。租個單間的公寓，一年下來恐怕也要五萬八萬的。
    這點錢對於她來說是個很大的負擔。可是，宋健僅僅在林氏企業的股票上，已經掙了近三十萬。而這一切，追根溯源還是米小清打電話通知自己過去幫忙。就算對她的一點點回報吧。
    “宋健，你是不是故意的？”
    譚雪過了一會兒給他發了消息。
    “我覺得自己就是城市裏的牛馬。每天奔波在不同的小區。你可倒好，在家睡大覺。簡直氣死人！”
    “嗬嗬，你不是樂在其中嗎？憑自己的本事吃飯，不是一直是你的驕傲嗎？”
    宋健給譚雪回複過去。
    “我不聯係你，你是不是就把我忘了？我告訴你，如果讓我知道你來省城不找我，我捶死你！”
    譚雪惡狠狠的還發了帶血的菜刀的表情過來。
    “有本事你別求饒。練了幾天自由搏擊，看把你能的！”
    宋健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經曆，還真的有點期待。
    “宋健，你是不是跟李菲兒有什麽交易瞞著我？
    劉芸忽然發過來一條消息。
    宋健看著那一行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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