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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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宇端坐在鋼琴凳上,背挺得筆直,接著按下琴鍵。
    一段輕柔且附帶時光意境的鋼琴旋律響起,讓人們不知不覺便沉浸在了音符當中。
    前奏過後,聶宇緩緩開口。
    候鳥穿越季風線時抖落羽毛
    我數著掌紋裏遊動的坐標
    墨水瓶在課桌裂縫中搖晃
    洇開第十八個未署名的破曉
    秒針在石膏線上跳格子
    蟋蟀啃食著月光蛋糕
    橡皮屑堆成坍縮的城堡
    我們用粉筆灰模擬雪暴
    當褶皺的時光開始逆向奔跑
    蟬蛻在梧桐枝頭重新燃燒
    褪色試卷長出熒光菌孢
    年輪裂痕裏滲出星屑味道
    圖書館頂樓懸浮的塵埃標本
    記錄著所有未拆封的問號
    鐵門鏽跡爬成藤蔓形狀
    鑰匙在保溫杯底長出青苔浮雕
    冰裂紋玻璃割裂的夕陽
    正在重組平行時空的棱角
    雨水倒灌進褪色的書包
    長出會呼吸的珊瑚礁
    碳素筆在晨昏線來回描摹
    我們終將成為自己的坐標
    當蝴蝶掀翻整個亞熱帶氣旋
    折紙船正駛向黎明的海鞘
    ……
    這首歌在聶宇唱完後,現場觀眾沉浸在美妙絕倫的音符當中,一時間沒能從意境當中走出來。
    直到何老師的聲音響起,“一首原創的時光折痕,讓我們回味了青春,教室裏的墨水瓶,田園裏的蟋蟀,圖書館的安靜,以及描摹的畫筆。
    說實話,我是真有被這首歌給感動到,從聶宇彈奏的第一時間,我便被音符深深吸引。
    接下來有請評審和現場觀眾,為聶宇打分!”
    隨著何老師的聲音落下,三位評審團老師紛紛亮出三個十分滿分。
    “好,三位評審團老師給出了三十分滿分,接下來請現場觀眾用你們手中的計分器,為聶宇這首原創歌曲打分。”
    隻見大屏幕上的數字不停翻滾,100,300,700,1900……
    “還在漲還在漲,我們現場觀眾也是一樣,最低打1分,最高能打10分!
    現目前已經突破兩千分,數字仍舊在滾動,能不能達到一個最高分讓我們拭目以待。”
    何老師剛說完,隻聽見叮的一聲,數字終於停下。
    “恭喜聶宇,一上來就拿到開門紅,三千三百分的滿分!”
    聶宇聽後,向王霞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後台的陳九,一拳錘在了牆壁上。
    這分明就是蓄意安排,評審團和現場觀眾全被王霞買通,感覺就連所有的比試項目都是早已定好。
    王霞為了捧紅聶宇,真是盡心盡力啊!
    可她媽怎麽就沒想過,為了幫一個朋友,居然要拿自己老公來做墊腳石,滑天下之大稽。
    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夫人為了聶宇拋棄了少爺。
    可我家這位憨厚實在的少爺,居然還在念及對方的救命之情,真是可笑。
    “醒醒吧!少爺,你為這個女人做的已經夠多了!要錢給錢,要別墅給別墅,要豪車給豪車,就差沒有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我們薑家已經不欠她王霞了!”陳九在後台自顧自的喃喃自語泄憤道。
    台上,何老師再次開口,“聶宇的原創歌曲拿下了滿分,我覺得薑浩此刻也不必有壓力,唱出自己賽出自己就好。
    來,讓我們為薑浩加油打氣,讓他也能爭取拿到一個滿分!”
    “薑浩加油!”
    “薑浩,天涯海角,我都會一直支持你。”
    “薑浩,就算藍星爆炸,我的靈魂還是支持你!”
    “你們要不要這麽誇張,你們收了支持聶宇的錢,反倒過來說這種支持的話,有點不是人了。”
    “活躍氣氛!你懂個錘子。”
    “對對對,我們是有原則的,收了聶宇的錢,那我們就絕對不會支持薑浩,放一百個心。”
    “不過話說回來,我是真的喜歡薑浩呀!可惜我收了支持聶宇的錢。”
    “別在那逼逼了,薑浩開始彈唱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於坐在鋼琴凳上的薑浩,相比聶宇,薑浩的受歡迎度明顯高過太多太多。
    薑浩修長手指,在鋼琴琴鍵上,輕輕摁下。
    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如同有柏林之聲增附般,自帶3d環繞效果,現場所有人的耳朵似乎就像懷孕。
    實在太神奇了,這才剛彈第一個音符啊!
    原本十拿九穩的聶宇,在聽到第一個音符時,眉頭也是深深緊鎖。
    直到聽到一連串音符,聶宇再也抑製不住內心,雙眼露出震驚目光。
    音符深達“靈魂”,世間萬事萬物皆可為琴所用,達到天人合一的“無不為”境界。
    “這是……琴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藍星上能達到琴道境界的人,就從沒有過!
    就聶宇個人而言,也就達到了琴我境界。
    所謂的琴我境界,便是刻意追求自我的風格和對樂曲的心理體驗,形成自我的有個性化的人文情懷。
    而且從琴我境界到最高的琴道境界,中間都還隔著琴越和無念琴兩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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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人絕對不可能做到!
    不待聶宇從震驚中走出,隨著前奏琴音結束,薑浩緩緩開口吐詞。
    我拆解肋骨點燃壁爐
    融化你眼底的冰川紀
    指紋在玻璃窗反複拓印
    虛構出永不褪色的晨曦
    你卻說雪人終究會遷徙
    月光繃帶纏不住潰堤
    止痛片在喉間結成荊棘
    整座城市突然傾斜15度
    你轉身的弧度精確如圓規
    我為你煮沸整個太平洋的潮汐
    你卻退回他幹涸的河床棲息
    候鳥的導航係統從未失靈
    舊航線刻在褪色的染色體
    你說抱歉時睫毛顫動
    抖落我積攢十年的星群
    用掌紋豢養你的熱帶魚
    氧氣耗盡在第七個花期
    備忘錄裏所有未發送的彩虹
    正被暴雨衝刷成灰白默劇
    鋼琴鍵長出鋒利的菌群
    我們在天文館偷走的光年
    正在他指縫重新結晶
    你鎖骨儲存的夏日香氣
    原來是他沒擰緊的汽水瓶
    我為你煮沸整個太平洋的潮汐
    你卻退回他幹涸的河床棲息
    候鳥的導航係統從未失靈
    舊航線刻在褪色的染色體
    當秒針咬斷最後的光纖
    我的影子仍困在取景器
    氣象站停擺的暴風雨夜
    你瞳孔浮現他星係的引力
    我把自己折疊成船票
    卻永遠駛不出你的複印機
    ……
    “這是用靈魂唱歌?唱歌的最高境界……
    用歌聲講述故事,打動人心,將歌者與聽者的靈魂融為一體,達到歌唱的最高境界,怎麽可能……”
    聶宇整個人震驚到麻木,他今天終於體會到了真正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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