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把林雪送回公寓後便開車離開了。
    林雪打開公寓門，把行李箱放在玄關後就直奔客廳。
    她今天身心俱疲，把隨身攜帶的小包砸在沙發上後，咚的一聲，她也跟著癱軟下去，愜意的陷進沙發裏。
    躺了會兒，她又起身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擰開蓋子，仰起頭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半瓶下去。
    冰涼的水入口，總算壓住她心頭的那股興奮勁兒。
    剛剛新辦的戶口本還放在小包包裏，就像是她通向新生的船票一樣。
    林雪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又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點開通訊錄，在裏麵找到“薑浩”。
    嗯…該發什麽話感謝他呢？
    林雪將手指懸在屏幕上，開始敲敲打打。
    “今天的事，謝謝了。”還是顯得有些生分，不行，刪掉。
    “今天…戶口本的事，謝謝你啊。”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別扭得慌，又刪。
    她刪刪改改，最後變成一句不長不短的話。
    “今天謝謝你。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發送。
    然後林雪就緊緊地盯著屏幕，期待著薑浩的回複。
    一分鍾。
    兩分鍾。
    三分鍾…
    可她期待了好一會兒，對話框還是空蕩蕩的。
    隻有自己發出去的那句話孤零零躺在那兒，備注上也沒有“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
    林雪坐不住了，不是吧？這麽慢？按理說這麽長時間應該會回複了呀！
    還是…他根本沒看手機？或者…看到了，不想回？
    但他今天幫了自己那麽大忙，沒道理連個消息都不會回啊。
    林雪胡亂的想著為什麽薑浩還不回她的消息？
    她又拿起水瓶，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水還是涼的。
    可她的心已經有點燥起來。
    十分鍾過去了，手機依舊安靜，沒有彈來任何回複。
    林雪想了想，要不自己再發一句？
    問問他…到家了嗎？
    還是…算了吧，顯得自己有點太著急了，好像很在意他回不回消息似的。
    忽然，她想起來，這個時間點薑浩可能在錄節目呀！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今天這腦子真是太亂了，居然把這茬給忘了。
    她拿起遙控器，啪的一聲打開電視，打開節目直播平台，飛快的輸入薑浩的名字。
    搜索著薑浩正在直播的節目，畫麵跳出來。
    此時穿著一身休閑裝的薑浩，正站在台上和嘉賓互動，談笑風生的樣子讓人很是著迷。
    忽然，台上的薑浩就像感應到了什麽似的，扭過頭來朝著攝像機微微一笑。
    鏡頭轉向觀眾席，可薑浩這一笑，隔著屏幕怎麽都能感覺出是在朝著她微笑呢？
    林雪心頭一跳，臉頰微微發熱，慌忙移開視線，又忍不住偷偷瞄回去。
    “這人……怎麽這麽會撩？”她嘀咕著。
    明明什麽都沒做，就隻是笑了一下而已，怎麽就覺得…有點心動？
    話雖如此，她的眼睛還是不自覺盯著屏幕又看了起來，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鏡頭再次給到薑浩，此時他正在和觀眾告別，對著台下觀眾深深的鞠了一躬。
    屏幕上彈幕瞬間炸鍋，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蓋住了電視屏幕。
    “啊啊啊啊啊！”
    “老公再見！”
    “薑浩看我！”
    “我愛你！！！”
    各種顏文字和尖叫雞表情包糊滿屏幕，根本看不清畫麵。
    林雪看著瘋狂滾動的彈幕，噗嗤笑了。
    薑浩的人氣還真不是蓋的，這陣仗，嘖嘖。
    “我老公好帥。”
    “太蘇了！”
    粉絲這詞兒，就像是給薑浩量身定做的一樣，用得十分到位。
    不過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被舞台不遠處的另一個身影吸引。
    畫麵裏，一個穿深色西裝的男人站在舞台側邊，也在對著觀眾揮手告別。
    林雪挑眉，“這個人？有點眼熟，在哪兒見過呢？”
    她坐直身體，往前湊了湊，在屏幕前仔細的看著。
    雖然隔得遠，鏡頭不是太清楚。
    但那很是刻意的笑容，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忘記。
    “是他？怎麽會是他？他怎麽也在？”
    這個人不就是前幾天在餐廳站在薑浩前妻身邊的男人嘛。
    聶…聶什麽來著？
    聶宇！對，聶宇，就是他，就在她滿腦子問號時。
    畫麵裏的聶宇，下了台便徑直走向站在台下的王霞。
    王霞也像早就約好一樣，立刻迎上去。
    兩人湊在一起，腦袋靠得很近，低聲說著什麽。
    王霞臉上還帶著笑，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悄悄話。
    林雪看著看著，忽然覺得兩個人有點不對勁。
    這兩人…感覺怪怪的？氣氛好像有點…微妙？
    她在腦子裏把這幾天發生的事飛快的過了一遍，像在拚一塊巨大的拚圖。
    “難怪……”
    她喃喃自語道。
    所有的碎片都拚在一起，很多之前想不通的地方，現在一下子都明白了。
    她往後靠在沙發背上，情緒複雜地盯著電視屏幕。
    鏡頭拉近，給了薑浩一個特寫。
    薑浩對著鏡頭揮手致謝並緩緩朝著台下退去。
    他臉上依然掛著溫柔又陽光的笑容，甚至麵對著鏡頭，還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彈幕又是一陣更瘋狂的尖叫，簡直要掀翻屋頂。
    “薑浩朝我眨眼了！啊啊啊啊！”
    “你胡說，明明是衝著我好吧？”
    林雪看著彈幕，心裏忽然不是滋味。
    她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就是有點堵，還有點…替薑浩不值。
    “薑浩這麽好的人，竟然有人不珍惜，還拿他當工具……真是過分。”她低聲嘟囔，就連說話的語氣也重了幾分。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裏已經帶著些許的怒意。
    她越想越氣，又咬住嘴唇，強迫自己別再想下去。
    這時，手機突然震了兩下。
    她急忙拿起手機低頭看，是v信的消息通知。
    點開v信，正是薑浩的回複，
    三個字——“別客氣。”
    她捧著手機，盯了好一會兒薑浩的回信。
    “真奇怪，這人……總能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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