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聶宇！你別動！”尖叫聲劃破餐廳的嘈雜。
    王霞蹬著恨天高，人還沒到，聲音先炸開了鍋。
    妝糊了一臉，眼影膏子像是沒抹勻，估計是聽見風聲一路狂奔過來的。
    “這兒怎麽了？”她眼睛飛速轉了一圈，最後死死盯住聶宇半彎的膝蓋，臉色瞬間垮下來。“聶宇！你幹嘛呢？！瘋了吧你！”
    王霞幾步衝上來一把揪住聶宇胳膊，硬生生把他從半跪的姿勢裏拽了起來。
    她自己像老母雞護崽一下擋在聶宇和薑浩中間，活像要跟人拚命。
    “薑浩，你什麽意思？這點事也要欺負人？”
    王霞眼睛瞪得溜圓，滿臉都是興師問罪，好像薑浩犯了什麽滔天大罪。
    王岩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王霞小姐，這回您可真誤會了，我們沒逼他，是他自己死要麵子活受罪，非得硬撐著。對吧，聶宇先生？”
    聶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死死摳著王霞的胳膊，指甲都攥白了。
    被王霞這麽一吼，剛才那點兒可憐的勇氣早就煙消雲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
    “誤會？誰信呢！”王霞冷笑，眼睛還是死盯著薑浩不放，攥著聶宇胳膊的手，又緊了幾分，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們沒做錯什麽，倒是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薑浩，你也太過分了吧？有矛盾私底下解決不行嗎？非要鬧成這樣，好看嗎？”
    她越說越激動，嗓門也提了起來。
    薑浩靠在門上，姿勢都沒變過，冷眼瞧著王霞：“王霞，我勸你冷靜點。情況都沒搞清楚，別急著跳出來。”
    “冷靜？你讓我冷靜？！”王霞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你看看聶宇，被你欺負成什麽樣了？”
    她眼珠子往下瞟，瞥了眼聶宇，臉色難看得就像剛吞下一隻蒼蠅。
    又回頭怒視薑浩，恨不得噴火：“是不是你搞事情，把事情越鬧越大？聶宇他根本沒做錯什麽，你憑什麽壓著他？你是故意的吧！”
    她劈裏啪啦說了一通，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薑浩聽完她一連串質問，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神情依舊淡淡的，仿佛王霞說的那些話，跟他毫無關係。
    他沒再搭理王霞的歇斯底裏，動作慢條斯理，衝著旁邊的王岩，平靜地說：“走了，沒意思。”
    王岩笑著拍了拍手，跟上薑浩。
    路過王霞身邊時，還故意停了下，意味深長地掃了她和聶宇一眼，笑意裏帶著明顯的嘲弄：“叫人收拾一下，這地方髒了。”
    薑浩更是連頭都沒回。
    兩人邁開步子，輕鬆離去，背影瀟灑。
    隻留下王霞一個人愣在原地，瞪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氣得胸口一起一伏。
    聶宇像個木頭樁子，杵在她身後，一聲不吭。
    王霞咬咬牙，猛地拽起聶宇的手臂：“走！跟我過來！”
    聶宇還沒回過神，就被她拖著，大步走進洗手間。
    門“砰”地一聲關上，王霞一把甩開聶宇的手，轉身把他逼到牆角。
    王霞壓低聲音：“你搞什麽鬼？剛才差點跪下？你是缺根筋還是沒骨頭？！”
    聶宇額頭冒出冷汗，囁嚅著開口：“我…不是，我沒辦法啊，王霞，他們逼得太狠了……”
    “逼得太狠？”王霞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聶宇你搞清楚狀況，現在是誰逼誰？嗯？”
    她雙手抱在胸前身體微微前傾，壓迫感十足。
    “你別忘了，你那些破事現在可都在我手裏。”
    “要不要我現在就抖給媒體，讓你徹底滾回你的棒子窩？”
    聶宇臉色瞬間慘白，聲音也軟了下來，哀求地說道：“王霞，別這樣，我錯了！我…我真沒想跪，就是…就是當時腦子有點懵……”
    王霞挑了挑眉，看著眼前這個蔫了吧唧的男人，眼裏全是鄙夷。
    她嗤笑一聲，眼神更銳利了：“懵了？我看你是想在薑浩麵前賣慘吧？裝可憐？你和那個富婆的事，當我不知道？”
    聶宇猛地抬起頭，幹巴巴地辯解：“什麽富婆？王霞，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王霞根本不吃他這套，眼神一冷又逼近一步，幾乎要貼到聶宇臉上。
    “別跟我裝蒜！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你以為我會幫襯你？你和她之間那些小動作，當我瞎？”
    “不過，沒關係，”她話鋒一轉，態度稍稍緩和了些，但威脅的意味卻半分沒減：“隻要你聽話，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聶宇嘴唇哆嗦著，眼珠子亂轉，像在飛速盤算著什麽。
    他趕緊擺手，語氣急切的生怕王霞不信：“沒有的事！真沒有！我和她隻是工作往來，她對我可能有那麽點意思，但真沒什麽實質關係！你信我，王霞，我發誓！”
    王霞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年度最佳笑話。
    “行了，這話你留著騙鬼去吧。”
    她懶得聽他繼續狡辯，隻想速戰速決。
    她逼得更近幾乎要和他鼻尖碰鼻尖，“我再說一遍，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不然你就試試看。”
    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帶著一絲玩味：“我保證，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過了好一會兒，聶宇才像是終於下了決心。
    他抬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假笑，聲音也變得諂媚起來：“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頓了頓又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王霞，我是真感激你幫我。這次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以後肯定聽你的，絕不會惹你不高興，行了吧？”
    王霞這才哼了一聲，總算覺得出了口惡氣。
    “算你識相。以後別再給我搞這種蠢事，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說完，她拍了拍衣服整理了下妝容，這才扭頭朝門外走去。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衛生間裏，隻剩聶宇一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陰沉到了極點。
    剛才的唯唯諾諾，低聲下氣，仿佛都隻是偽裝。
    “總有一天……”他對著鏡子，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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