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升饒有興致地看向被押進來的林雪，當看清她的臉時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
    他踱步走到林雪麵前伸出手指毫不客氣地抬起她的下巴。
    “這不是…江華醫院那個林雪小護士嗎？”
    他歪了歪頭，玩味的說道。
    “真是巧啊。”
    韓東升剛要撲向林雪，電光石火間，“砰！”一聲槍響撕裂雨夜。
    “不許動！警察！”
    幾道刺眼的手電光柱從高處打下來，晃得人睜不開眼。
    韓東升和那兩個小弟哪還顧得上薑浩和林雪，扭頭就跑想鑽進更深的黑暗裏。
    原來是在島上臥底的聶宇報了警，警察已經悄無聲息地圍住了這片區域。
    “薑浩！後麵！”林雪突然尖叫，聲音帶著哭腔。
    “砰！”又是一槍！
    薑浩心裏咯噔一下，猛地回頭正看見林雪捂著肚子軟軟倒下去，那片岩石瞬間被染上刺目的紅。
    “不！”薑浩瘋了一樣撲過去正好接住她下墜的身體。
    血在岩石上蜿蜒流淌，林雪靠在薑浩懷裏，臉白得像剛刷過的牆。
    “對…對不起…薑浩…”她聲音細得像蚊子叫，“又…又給你添麻煩了…”
    “閉嘴！別說話！”薑浩吼她，聲音卻抖得厲害緊緊抱著她，“林雪你別害怕！醫護人員馬上就到！”
    混亂中陳九一個箭步衝到跟前。
    “少爺！得趕緊把林小姐送醫院！不然她會失血過多的！”
    陳九扯著嗓子喊道。
    槍聲漸漸遠了，應該是警察在追捕。
    洞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手電光晃動，警察帶著急救人員衝了進來。
    “撐住！聽到沒！”
    薑浩把林雪抱得更緊，感受著她胸口微弱的起伏。
    “你不能有事…你還欠我一條命呢…”
    林雪費力地睜開眼。
    醫護小組趕了過來，醫生開始檢查林雪的傷勢。
    “血型！”醫生檢查後，猛地抬頭喊道，“傷者失血過多，急需輸血！但她的血型…非常特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我和她一樣。”
    蘇嵐走了出來站在燈光邊緣，“rh陰性血，我可以輸給她。”
    包括薑浩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了蘇嵐身上。
    “你？”薑浩眯起眼死死盯著她，這女人怎麽會在這裏？還剛好是這種萬中無一的血型？
    蘇嵐像是沒看到他審視的目光，從隨身的小包裏掏出一張有些年頭的卡片遞給醫生。
    “rh陰性血證明。”
    醫生接過去借著手電光快速掃了一眼，確認無誤點了點頭。
    “沒錯，是同一種非常罕見的熊貓血。”
    雨水順著蘇嵐的頭發滴落，在她臉上劃出水痕。
    她抬頭飛快地瞥了薑浩一眼又立刻垂下眼簾，沒人看得清她此刻的表情。
    “快！準備輸血！時間不多了！”醫生催促道。
    醫護人員手腳麻利地架設起臨時的輸血裝置。
    薑浩握著林雪冰涼的手，眼睜睜看著那帶著體溫的紅色液體從蘇嵐的手臂緩緩流進林雪的身體裏。
    “為什麽？”
    薑浩的聲音又幹又啞，“你怎麽會有這個證明？為什麽偏偏和她一樣？”
    蘇嵐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把臉扭向一邊，肩膀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少爺！直升機來了！可以馬上去醫院！”陳九跑進來大聲喊道。
    幾名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將林雪抬上擔架，薑浩寸步不離地跟在旁邊。
    直升機的轟鳴聲蓋過了一切。
    飛往江城最好醫院的途中，薑浩始終握著林雪的手，目光膠著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
    這雙手怎麽這麽涼…
    “少爺您身上都濕透了，換件幹淨衣服吧。”陳九遞過來一套幹爽的衣物。
    薑浩頭也沒抬。
    “先不用，我不放心她。”
    “薑總…老爺子已經在路上了。”
    陳九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
    薑浩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知道了！”
    林雪被推進手術室，紅燈亮起。
    幾個小時如同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主刀醫生出來，摘下口罩，神色疲憊。
    “子彈取出來了，萬幸沒有傷到重要髒器，但失血過多引起了休克，情況還不穩定。”
    醫生頓了頓，看著薑浩。
    “接下來的24小時，是關鍵期。”
    薑浩站在手術室緊閉的大門外，像一尊石像。
    聽著醫生的話，他腦子裏亂糟糟的全是林雪的影子。
    “少爺。”
    王叔不知什麽時候來了站在他身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爺到了，在vip等候室讓您過去一趟。”
    薑浩又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才啞著嗓子嗯了一聲，跟著王叔走向另一端。
    vip等候室裏，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薑家現任家主薑建業端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直，臉色看不出喜怒。
    “父親。”薑浩走進去，站定。
    薑建業抬眼，目光在他滿是泥濘和血汙的身上掃過眉頭皺了起來。
    “胡鬧夠了嗎？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薑浩抬起頭對上父親銳利的目光，眼神裏沒有絲毫退縮。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父親，薑家是時候該清理一下了。”
    薑建業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你？清理薑家？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拿什麽清理？”
    薑浩一步步走到父親麵前，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不容置疑的說道。
    “之前告訴您當年救我的人是林雪不是王霞。然而最近我發現這麽多年這不隻是一場恩情報答錯了人的鬧劇，這是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滲透我們薑家。”
    薑建業臉上的那點笑意徹底消失了，眼神變得深沉。
    “空口無憑。”
    薑浩從濕透的口袋裏掏出一個被小心包裹好的u盤放在茶幾上。
    “證據都在這裏。韓東升背後是誰，他們想幹什麽還有…”
    薑浩微微停頓，眼睛直直看向自己的父親。
    “還有您身邊的哪些人已經被他們喂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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