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把話放這兒。誰想玩陰的盡管來。我薑浩隨時奉陪。”
    話音剛落，直播信號突然中斷，屏幕一片漆黑。
    後台的導演急得滿頭大汗：“怎麽回事？誰把信號切了？”
    沒人回答。
    薑浩站在台上，目光掃過後台的某個角落。
    不過很快技術人員就把信號恢複好了！
    薑浩突然發現林雪居然也在觀眾席上。
    他緩步走向林雪，周圍原本嘈雜的人群像是被無形的手撥開，不自覺地為他讓出一條通道。
    燈光似乎都更偏愛他一些，在他身上落下清晰的輪廓。
    “抱歉，讓你看到這種……不太愉快的事。”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林雪耳中。
    林雪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是那般清澈幹淨：“和你沒關係，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而且，我也不覺得不愉快。”
    這話有點意思。
    薑浩看了她一眼，還沒來得及細想，一個身影就急匆匆地從人群裏鑽了出來，臉上堆滿了近乎諂媚的笑容。
    把薑浩好說歹說拉回休息室後。
    “薑少爺！哎呀，剛才都是誤會！”
    來人正是程昱，他搓著手姿態放得很低，“我爸是星耀平台的程副總，早就想跟您這邊接洽合作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薑浩的視線淡淡地掃過他，沒吭聲，也沒什麽表情，就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擺設。
    這種無視，有時候比直接的斥責更讓人難受。
    程昱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
    “是這樣，我們節目組最近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一檔大型演技類綜藝，投入很大的，不知道薑少爺您有沒有興趣……”
    他越說越快，生怕被打斷。
    “哦？你說的是那個叫《演技之王》的吧？”
    薑浩終於開了口，話鋒卻是一轉，尾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弧度，“我倒是聽說過，據說籌備得相當不錯，請了不少實力派。”
    程昱眼睛瞬間就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啊是啊！就是那個！我們非常有誠意！薑少爺要是能賞光參加，那絕對是……”
    “行啊，那就參加吧。”
    薑浩答應得異常爽快，甚至有些隨意。
    程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真的？太好了！您放心，我們一定……”
    “不過，”薑浩抬手打斷了他的激動，“鑒於你剛才的表現，我有個小小的條件。”
    “您說！您盡管說！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
    程昱拍著胸脯，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勢。
    “也沒什麽大事，”
    薑浩慢條斯理地說，“就是想加一個即興表演環節。怎麽樣，不難吧？”
    “即興表演？”
    程昱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哈腰，“沒問題沒問題！這個形式很新穎，肯定能增加看點！薑少爺果然高見！”
    站在薑浩身側不遠處的陳九，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太了解薑浩了，他做事從來不會這麽簡單，一個看似隨意的要求，背後指不定藏著什麽坑呢。
    加個即興環節？嗬，怕是沒那麽容易。
    果然，薑浩接下來的話像是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在了程昱身上，讓他臉上的狂喜笑容瞬間凍結。
    “既然是即興，那就得玩真的。”
    薑浩語氣依舊平淡，甚至帶著點笑意。
    “所有參加這個環節的選手都必須現場背台詞，一個字不能錯。哦對了，現場收音不能用提詞器，不能用任何替身，後期也不能給我搞什麽配音。就這麽簡單。”
    程昱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現場背詞？不能用提詞器？不能配音？這……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旁邊的程昱經紀人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擠上前來試圖打圓場。
    “薑少爺，您看……程昱他的實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之前的幾部戲反響都特別好……”
    “是嗎？”
    薑浩挑眉看向經紀人，又把視線轉回冷汗涔涔的程昱臉上。
    “有目共睹？有多好？不如……現在就讓大家見識見識？”
    他往前踱了一小步，距離程昱更近了些。
    “程昱，《霜華》這部劇你應該很熟吧？畢竟是你擔任主演的得意之作。”
    薑浩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第一場戲你跟女主角初遇那段，台詞不長，也就十幾句。來，背來聽聽？”
    程昱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神躲閃，嘴唇哆嗦著：“我……我那個……有點久了……可能……”
    “久了？”薑浩步步緊逼，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這才過去多久？自己的代表作，男一號的開場戲，就忘了？還是說……”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環視了一下四周越聚越多、表情各異的工作人員，“那些所謂的精彩表演壓根就不是你自己完成的？嗯？”
    “嘩——！”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竊竊私語聲瞬間放大。
    早有嗅覺敏銳的記者悄悄混了進來，舉起了相機和手機，閃光燈開始“哢嚓哢嚓”地亮起，對準了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程昱。
    “我……我沒有……我……”
    程昱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辯解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他知道他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程昱身上，等著看他如何收場的時候——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影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衝了進來，聲音帶著哭腔。
    “出事了！就在剛才程副總……程副總說是涉嫌……涉嫌商業賄賂！被紀委的人帶走了！”
    轟——！
    這一聲如同在平靜的油鍋裏丟進了一塊冰，整個現場徹底炸開了！
    記者們湧了過去，各種問題如同連珠炮般砸向那個報信的工作人員，閃光燈更是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
    薑浩正穿過一片嗡嗡作響的人聲，會場裏裏跟捅了馬蜂窩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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