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林峰獨自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現在，學校在創業中心專門給林峰留了一間辦公室，做一些事情也方便了許多。
    林峰同港城的何明德聊了一下近期的情況。
    棒子幣正在雪崩似的下行，何明德這些天都睡不著，每晚都怕第二天起來有什麽新的消息。
    林峰不免也安慰了幾句，讓他在月中旬把期指全部清空。
    金融危機下，杠杆率也提不上來，隻做了五倍。
    林峰大概算了一下，棒子幣跌了一倍多，加上五倍杠杆，也就是約十五億左右。
    成立私募基金也夠了，便叫何明德去物色要賣出的基金。
    這個經濟形勢下，眾多私募基金虧得負債累累，想出手的不少，隻是背調需要仔細一些。
    和何明德談完事情，林峰剛坐著盤算了一會。
    葉雲汐又打電話來了。
    倆人如今隔三差五就要煲個電話粥。
    說起來，煲電話粥就是破解腳踩多條船的不二利器。
    有人說，難道不會撒謊嗎？
    撒謊就有破綻。
    熱戀中的男女，天天下班就開始煲，一個電話打到洗澡睡覺。
    想掛電話得請假，說明事由，時間多長。
    那不是沒一點自由和空間，這樣不對……
    滾你的自由和空間，熱戀期間都做不到，那還談個屁……
    吃飯在聊……玩遊戲在聊……寫報告還在聊……甚至倆人各做各的事情，不說話，電話依然通著。
    這才是正常的熱戀男女。
    你做不到，想著定時刷經驗一樣……那有可能對方也隻是刷刷經驗……
    對這件事，男女都一樣……
    林峰是深知這些道理的，而且葉雲汐很敏感，不容易騙。
    於是，就千萬要把時間安排好。
    出去揉麵的時間一定要安全。
    在校園裏，盡量不要和曾清瑤單獨在一起。
    接到電話的時候，可以有光明正大的借口。
    “我在開會……”外麵有說話的聲音。
    “我在食堂吃飯……”食堂的喧鬧聲。
    “我在上課……”很小聲。
    “我在圖書館……”林峰不會去圖書館，劃掉……
    等等等等……
    這種情況，都很容易請假：“過一個鍾頭我再打給你……”
    因為林峰事情多，這種電話沒人會覺得奇怪。
    而這個時候的電話，還真打不了多久，難度也低了很多。
    要是十多年後，哪怕你再會，也過不了這關。
    十天半個月都察覺不出來的，隻能說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
    葉雲汐打電話來都沒什麽事情。
    倆人聊的也都是每天遇到的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煲電話粥的本質就是這樣的。
    “今天我又去劉教授家裏了……”
    “她還問起你來了呢！”
    “說你有些天沒去了……”
    “我說你近段時間有點忙……”
    “這個周末，你得過來看看老太太……”
    “哎呀……”葉雲汐又想起件事：“上次我說的事情你辦了沒有啊？”
    林峰猛的也想起來了，桂花糕……
    這些天確實忙了些，忘了個幹淨……
    “我去找了兩趟，都沒找著人，明天我再去看看……”
    這時，才不能說忘了……
    “嗯，你可得記得……”
    劉教授對葉雲汐太好，她自然也總想為老太太做點什麽……
    …………
    第二天，林峰先到南大門口那個南雜店去問了一下地址，這才往《南北記》的廠裏去。
    坐了兩個鍾頭的車，終於來到南北記的廠門口。
    並沒有多大的一個院子，空空蕩蕩，隻有門口還有一個老人在看門。
    林峰遞上一根煙，老人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最先，《南北記》原來是前店後廠經營，九十年代改變了經營模式，搬到郊區專門生產，然後送貨到市裏各家南雜店。
    到了這兩年，在南方的各式新式糕點的競爭下，每況愈下，最終停產。
    要說有些產品也有需求，但是品種太多，市場反饋慢，廠裏人事臃腫，慢慢也就拖垮了。
    廠裏幾十號人，現在都下崗回去了，隻有他一個人在這裏看著廠子。
    林峰一聽，暗暗歎口氣，不過也管不得這麽多了，問了問老人廠裏做桂花糕的師傅。
    老人便介紹說是一個叫陳年的老師傅，就住不遠的廠職工宿舍裏。
    林峰轉了一圈才找到這兩棟宿舍。
    兩排二層樓，樓梯間堆滿了雜物，就隻容得一個人側著身過。
    問了人，才知道陳年住在最裏麵那間。
    敲門後，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開了門。
    身形有些瘦小，拄著一個拐杖，兩隻眼睛倒是很有神，見到林峰便問道：“你找誰？”
    “我找陳年，陳師傅……”
    這陳師傅上下打量了林峰好一陣才說道：“我不認識你！”
    “我……”林峰這一下倒不知如何開口了，隻能舉了舉手上剛買的水果，笑道：“陳師傅，能進去聊兩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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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開了。
    林峰進了房間，裏麵很簡陋，兩間睡房，外麵一個小客廳。
    小客廳裏就擺著一套陳舊的簡易沙發，還有一個櫃子放熱水瓶和杯子，再沒有其他東西。
    但是整個房間都很幹淨，像是每天有人精細打掃過。
    倆人坐下，林峰便說：“聽人說，陳師傅是南北記做桂花糕的老師傅了，所以特別來拜訪！”
    陳年哼了兩聲才說道：“什麽老師傅也沒用，廠裏都關了，還有什麽用……”
    林峰看著老人口氣生硬，也就隻能先套套近乎：“是啊，我也知道，以前我天天買著吃呢，我家幾個人都喜歡吃這口……這些天買不到了，所以想著來看看！”
    陳年聽到林峰這麽說，僵硬的臉上緩和了許多：“唉！這有什麽辦法，廠裏管事的說了算，要我說，桂花糕還是有很多人喜歡吃的……我幾十年做下來，從來就沒孬過！”
    林峰饒有興趣的問道：“雁城也有好幾家做桂花糕的，就是不如你這邊的好吃，這是有什麽訣竅嗎？”
    陳年說起這個就來了精神：“我們的桂花糕啊，用的是西江口那邊的晚稻糯米，桂花用的是晚金桂，還有……做出來那香氣、那口感才和別人不一樣！”
    陳年說起這些，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沒有絲毫藏私，怎麽做糕芯、糕粉、製糖、成型等等一一二二全說了出來。
    足足說了半個鍾頭，中間時不時還摻雜著以前的風光往事。
    那時候，做出來的糕還不夠賣，不少熟人還私下打招呼讓他留點。
    這些事情，應該都是老人一生的驕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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