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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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方一直以來都是蜀軍一杆不能倒下的大旗,統一天下的大業蜀人從未期待過由劉曌完成,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諸葛方身上。
自從擔任丞相後,諸葛方為了蜀國鞠躬盡瘁,事無大小,事必躬親,這次昏死過去,盡管薑旭想要隱瞞這個消息,可中軍大營,太醫匆忙進出的身影還是讓蜀兵將士猜測到了一二。
那位帶領他們征伐天下的丞相,或許真的要倒下了。
此時的中軍大營內,除了諸葛方的弟子門生薑旭外,還有蜀國五虎將、蜀軍各部副將,以及劉曌欽命特使,蜀國一等子爵爵位,禦史秦覓。
由於是劉曌特命的欽差,所以秦覓站在了眾人最前方,圍繞在諸葛方左右的太醫們手忙腳亂,各種名貴藥材拚命灌,銀針不斷紮著諸葛方的穴位,可惜躺在床榻上的諸葛方氣息微弱,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營內的孤燭冥冥滅滅,仿佛諸葛方的生命一樣,隨時都會逝去。
所有人屏氣凝神,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太醫的失誤。
薑旭見他們忙活將近三個時辰了,不由得輕聲詢問道。
“諸位太醫,怎麽樣了?”
太醫們早已用盡渾身解數,所有湯藥灌下去,所有銀針紮下去諸葛方沒有任何反應,而他的脈搏氣若遊絲,此時宣布諸葛方死亡都是合情合理的。
隻是礙於天子與百官威懾,太醫們誰也不敢宣布這個噩耗,隻能盡全力吊著諸葛方最後一口氣。
“唉....盡人事,聽天命吧.....”
太醫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營帳被掀開,眾人循聲望去,發現是蜀國太醫院院首。
“院首大人!!”
當見到太醫院院首的那一刻,中軍大營內的所有人自動讓開一條路。
麵露倦容的太醫們當看見院首的那一刻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各自識趣站起身,給院首大人留下空間診治。
“老夫奉皇帝之命,特意星夜兼程從成都趕過來,丞相病情怎麽樣了?”
太醫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搭話,太醫院院首從眾人的表情中已經窺測到了一二。
“丞相的病從現在開始由老夫管了,你們速速去將開過的藥方,施展過的銀針穴位寫下給老夫看,以便老夫能盡快了解丞相病情。”
“遵命!!!”
太醫們感激地望了一眼院首大人,知道他將所有罪責全都攬在自己身上,就算諸葛方死了,皇帝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沒過一會兒所有藥方、穴位全都被太醫們寫下來呈遞給太醫院院首,太醫院院首簡單看過之後眉頭微皺,雙手搭在諸葛方的脈搏上細細診斷,最後不由得搖了搖頭。
眾人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了,盡管從諸葛方昏死那一刻他們便有了心理準備,可現在到了這一步,還是希望諸葛方能活下來。
薑旭見太醫院院首沉默不語,隻是一味搖頭,不免催促道。
“院首大人,這個時候就別歎氣了,趕緊開藥啊!!”
太醫院院首望了一眼身後的太醫們。
“丞相病情不得對任何人說起,否則老夫必當奏明天子,誅他九族!!”
太醫們神色一凜,隨即拱手說道。
“謹遵院首大人之命!!”
太醫院院首揮了揮手,中軍大營除了薑旭和五虎將之外,其餘副將與太醫們各自識趣的離開了。
“丞相已經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之所以將死未死,都是剛剛太醫們的功勞.....”
秦覓作為天子特使,聞聽此言連忙詢問道。
“院首大人,那...那丞相還有救嗎?”
太醫院院首露出一絲苦笑。
“老夫終究隻是凡人,不是神仙,無法將要死的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薑旭聞聽此言,眼眶瞬間濕紅,他與諸葛方的感情最深,用如父如師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可...可丞相還未交代隻言片語,若有心意未曾表明,豈不是帶著遺憾離去....”
其餘人紛紛附和道。
“是啊!!還請院首大人想想辦法!!”
“至少...至少讓丞相活著回到成都吧?畢竟天子也想見丞相最後一麵。”
太醫院院首沉聲說道。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丞相剛剛吐了兩口血,已經耗盡了心力,活著回成都是一種奢侈,老夫拚盡全力,也隻能讓他暫時清醒過來,可無法留住丞相性命!!”
“那就請院首大人速速施救吧!!”
太醫院院首也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隨即不再多言,從袖中拿出一包銀針,卻見十三根銀針長短粗細各有不同,太醫院院首以極快的速度將十三根銀針分別紮在了諸葛方的人中穴、少商穴、隱白穴、大陵穴、申脈穴、風府穴、頰車穴、承漿穴、勞宮穴、上星穴、會陰穴等十三處大穴,若有懂醫術之人便能看出,這位院首大人所用的乃是鬼門十三針。
此術雖然極其考驗施針之人的醫術,但更多的是與天命有關,院首心中暗暗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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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垂簾蜀國,天若垂簾丞相,請再給丞相一點點時間吧!!!”
許是太醫院院首的禱告有了作用,在眾人的注視下,諸葛方恍恍惚惚睜開了眼睛,當看見薑旭眼眶濕紅,甚至就連太醫院院首都奔赴來到中軍營帳的那一刻,諸葛方已經明白了一切。
“本相...壽數要到頭了嗎?”
太醫院院首別過臉去,這個時候是給諸葛方托付身後大事的時間,沒有人敢隱瞞他的病情,秦覓走到諸葛方身旁拱手說道。
“還請丞相囑托蜀國今後之事!!!”
“本相....本相書簡後麵有紅白兩道錦囊,裏麵是本相早已寫好的身後事安排,薑旭,去幫本相拿來!!”
“是!!”
薑旭很快便從書簡中找到了兩個錦囊,諸葛方將白色錦囊遞給了秦覓。
“這是本相臨終之言,還請秦禦史交給天子。”
“遵命!!”
諸葛方握著紅色錦囊,環視一圈在場眾人,最後鄭重地交給了薑旭。
“紅色錦囊在本相死後再打開,一切依計行事,不得自作主張。”
薑旭此時已經控製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請老師放心,學生至死也會遵從老師之命!!!”
“嗯.....”
諸葛方囑咐了所有,這才戀戀不舍地望向了營帳外頭。
“本相...先走一步了....”
諸葛方眼眸緩緩閉上,等眾將再看時,才發現丞相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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