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冰原上的血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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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肆虐,大片的雪花如鵝毛般紛紛揚揚飄落。
鐵鬃與布魯的親信裂爪達成一致,不傷害血牙部族人。
此刻,鐵鬃和幾位小統領跟在血牙部戰爭統領裂岩身後。
鐵鬃急忙上前,拉住裂岩的獸皮衣,支支吾吾——低聲說道:“統…統領,咱們跟在碎骨部後麵就行。俺看陰蛇那老東西,估計不懷好意,他剛才都沒提他們馴獸部要何時進攻。”
裂岩點點頭,“好,我也有同樣的想法。剛才腦海裏就一直在琢磨這事。你做得很好。走,回去具體再商討行軍路線。”
而另一邊,碎骨部的統領蠻骨,對雨族人可謂痛恨至極。此前,三大部落一同作戰,又一次折損了3000餘人,其中他蠻骨的親信手下就死了1000多人,皆喪命於雨族人設下的伏擊山穀。
這沉重的打擊,讓一向精明的他失去了理智。
經陰蛇老謀深算的安排,派親信出去探路後,蠻骨已然確信,隻要越過那座山林,便能直逼雨族腹地,無需再繞行雨族人重兵埋伏的那幾個峽穀。他大手一揮,帶著一眾統領,開始急切地吩咐並安排進攻計劃。
“都聽好了!”蠻骨“唰”的抽出腰間青銅匕首,聲音在大雪紛飛的軍戰中回蕩,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厲,“這次,咱們定要讓雨族人付出慘痛代價!為死去的族人報仇,待踏平雨族老巢之時,女人隨便你們搶奪。”
眾統領紛紛應和,“踏平雨族,踏平雨族。”
眼神中滿是複仇的火焰與對勝利的渴望。
風雪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曠雪地的肅殺之氣,呼嘯得愈發猛烈。
隨著時間的推移,夕陽逐漸褪去,雪依舊無情地拍打在食人族的各個營地中。
就在血牙部和碎骨部兩大部族緊鑼密鼓地安排戰事之際,馴獸部巨牙戰團最大的臨時營地內,陰蛇帶著魁狼、棘豹等高層統領,一邊烤著火,一邊完善這次突襲雨族的軍事計劃。
親信們一個接一個地走進營帳,向他匯報著外麵血牙部和碎骨部的備戰狀況,以及馴獸部戰士們的準備情況。
直到黑夜完全降臨,月光高懸,陰蛇才搓了搓手,看向魁狼,略作思索後,說道:“你帶領500人,將那些巨象和猛獁象都牽回到河對麵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咱們凱旋。”
“是,首領!”魁狼單膝跪地,領命。
陰蛇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跪地的魁狼,良久後才上前一步,扶起他。
他布滿老繭的手緩緩整理著魁狼褶皺的獸皮甲,突然從自己頸間扯下那串最珍愛的人骨項鏈——每一塊骨頭都被打磨得泛著冷光,隱隱還能看見刻著的古老圖騰。
他將項鏈掛在魁狼脖子上,冰涼的人骨貼著皮膚,一字一頓地說道:“記住了,這些巨獸若是落入雨族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這串項鏈,是榮耀,也是枷鎖。”
魁狼神情肅穆,右手握拳置於胸口,仰頭望向帳頂,大聲向天神起誓:“若丟一頭巨獸,願我靈魂永不得回歸天神懷抱!首領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陰蛇緩緩點頭,隨即又看向其餘統領,繼續安排道:“你們也下去休吧!下個日出前祭祀,出征,踏平雨族人。”
所有統領同時單膝跪地,左手握成拳,垂在胸口,齊聲高呼:“首領放心,隻要能翻越過他們死守的峽穀,到達他們腹地,定然能踏平雨族人!”
說罷,眾人集體起身,掀開獸皮簾,大步魚貫而出。
待眾人離去,獸皮簾還未掉落下來,狂風裹挾著雪花,撲打在陰蛇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上。
此時,營帳裏隻剩他一個人,繼續對著劈裏啪啦燃燒的火堆,思索著接下來戰事的局勢與應對之策。
就在食人族的大營不遠處,有一片被暴雪肆虐的山林,四周唯有雪從枝頭掉落的“嘩啦嘩啦”聲。
一旁,雨族報信的飛雨軍們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獸皮,連馬匹都被包得嚴嚴實實。
他們通紅的雙眼,盡顯多日未眠的疲憊,卻依舊一眨不眨,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食人族營地。
當黎明緩緩踏破黑暗,灰蒙蒙的天空剛透露出一絲微弱的亮光,凜冽的風雪如無數冰刃般呼嘯盤旋。
陰蛇帶領著馴獸部四十位高級統領,與血牙部、碎骨部的眾首領和統領們,如雕塑般肅穆地圍聚在那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旁。
火焰在狂風中瘋狂跳動,映照著眾人緊繃的臉龐,也將那頭剛剛被宰殺的巨象染成暗紅色。
這頭巨象,是他們獻祭給天神的祭品,承載著三個族群對勝利的渴望與祈禱。
馴獸部的馴獸師們,如同虔誠的信徒,手持獸骨盆,小心翼翼地接著汩汩流出的象血。
他們神情專注到極致,雪花落在身上,與他們的獸皮甲融為一體,可他們渾然不覺,眼中隻有那象征著力量與庇佑的鮮血。
這些象血,即將成為為三大部落勇士們賦予神秘力量的媒介——在他們臉上繪製的圖騰,將是天神庇佑的印記。
陰蛇率先打破沉默,他拿起一把寒光閃爍的青銅匕首,刀刃在篝火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他神色凝重,聲音低沉而沙啞,字字句句仿佛都帶著遠古的回響:“今日,我們三大部落齊聚於此,為了共同的目標——踏平雨族!這是天神賦予我們的使命,我們必須忠誠於彼此,忠誠於這場戰爭!”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用刀刃輕輕割破自己的手指,殷紅的鮮血如珠串般一滴滴落入麵前的血盆之中,每一滴血落下,都在血盆中激起細微的漣漪,仿佛在向天神傳遞著他們的決心。
碎骨部的蠻骨冷哼一聲,大步上前,一把奪過青銅匕首。
他眼神中燃燒著複仇的怒火,毫不猶豫地劃破手指,鮮血噴湧而出,他沉聲道:“雨族害得老子損失慘重,這次特意回碎骨部調派了兩千勇士!定要將他們的頭顱踩在腳下!”
鮮血融入血盆,與陰蛇的血液激烈交融,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慘烈戰鬥。
血牙部的裂岩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他緩緩拿起匕首,動作沉穩而鄭重,劃破手指後,輕聲說道:“沒錯!三大部落齊心協力,定能讓雨族知道咱們的厲害。就讓這鮮血見證咱們的決心!”
隨後,一名手下端來用獸骨製成的小碗,在血盆中依次舀起混合的血液。
陰蛇接過小碗,仰頭一飲而盡,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在獸皮甲上留下猙獰的痕跡。
他又用手指蘸了蘸血,在臉上畫了幾個神秘的符號,每一筆落下,都仿佛在與天神溝通。他大聲說道:“這符號,是我們與天神的契約,代表著我們對進攻雨族的忠誠,代表著我們三大部落的團結一心!”
其他統領們紛紛效仿,喝血、畫符,每個人的眼神中都燃燒著熾熱的戰意,那眼神仿佛能將這冰天雪地融化。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落在他們畫著符號的臉上,瞬間融化,仿佛也被這股堅定的信念所感染。
其餘馴獸部的馴獸師們則端著血盆,神情莊重地走到三大部落的勇士麵前。
他們用手指蘸著鮮血,為勇士們臉上一一刻畫著神秘圖文。
每一個線條的勾勒,都伴隨著低沉的咒語,那圖文線條扭曲卻又透著奇異的韻律,仿佛蘊含著能撕裂蒼穹的神秘力量。
每一筆落下,都似在為勇士們注入無形的勇氣與力量,讓他們的身姿愈發挺拔。
勇士們昂首挺胸,任由馴獸師施為,眼中的火焰愈發旺盛,仿佛隨時都能噴薄而出。
他們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隻待戰鬥號角吹響,便如猛虎下山般撲向敵人。
直到所有的儀式結束,陰蛇高高舉起剩餘的獸骨盆,用盡全身力氣將裏麵的象血奮力潑灑向天空。
象血在空中劃出一道暗紅色的弧線,在風雪中飛濺,灑落在眾人身上,仿佛給每個人披上了一層血色戰甲。
陰蛇大聲吼道:“天神可見,保佑咱們三大部落一舉踏平雨族,為死去的族人複仇!把他們的男人搶來補充下等戰士,女人全都帶回部落,作為你們的戰利品!至於老人和孩子,都是咱們的食物!”
話音剛落,六七千三大部族的人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
“殺!殺!殺!……”
“搶光他們的女人!……”這吼聲如滾滾驚雷,在雪地間回蕩,震得地麵都微微顫抖。
旁邊棲息的雪鷹、寒鴉被驚得“撲通撲通”亂飛,巨象和猛獁象也受了驚,長鼻子發出“嗚嗚”的嘶鳴聲,與戰馬“籲籲”的叫聲混織在一起,整個營地陷入一片激昂的狂潮之中。
在各個獸欄旁,馴獸師們吹著古樸的笛子,節奏急促而激昂。
笛聲如戰鼓,那些猛獸仿佛也被這激昂的氛圍感染,跟著跳躍起來,發出陣陣咆哮,聲浪一波接著一波,仿佛要將這冰寒的天地都震裂。
陰蛇、蠻骨和裂岩三位首領看著這激情澎湃的一幕,彼此緩緩點頭,眼中滿是誌在必得的決心。
陰蛇猛地高舉手臂,大聲下令:“出發!” 刹那間,號角“嗚嗚嗚”地吹響,聲音劃破長空。
碎骨部四千餘人打頭陣,朝著探查好的第一個山林緩緩進發,他們步伐堅定,雪花在腳下飛濺。
直到一個時辰過後,血牙部作為中軍,在裂岩的帶領下,一千五百多人,“嘎巴,嘎巴……”呼喊著,亂麻麻地朝著前方開路的大軍進發。
最後輪到陰蛇,他表情冷酷,內心卻一直在祈禱前麵兩部的行軍能像他們探查打聽的那樣順利。
他騎在馬上,看著自己的族人——巨牙戰團馴獸師們和戰士們此時全部共計三千餘人,大手一揮手,下令出發。
隻留下魁狼帶領著五百人馴獸師,負責將所有的巨象、猛獁象趕回河對麵。
魁狼騎在猛獁象上,望著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族人,他們在冰天雪地中,“嗚啊嗚啊——”地呼喊著,揮舞著狼牙棒、食斧等武器,“嘎巴嘎巴”地狂吼,踩著積雪,亂麻麻卻又帶著決然氣勢往前衝。
狂風呼嘯,雪花如利刃般刮過,可這絲毫沒有影響隊伍前進的步伐。
魁狼心中雖有些不舍錯過這場大戰,但深知守護巨獸的重任,緊了緊手中韁繩,眯著眼看著隊伍逐漸遠去,隨後轉身,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眾人驅趕巨獸,踏上返回河對麵的道路。
巨象和猛獁象在馴獸師的牽引下,發出沉悶的吼聲,與眾人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仿佛要將這冰寒的天地都震裂。
狂風卷著雪花打著旋兒,簌簌地逆著風朝灰蒙蒙的天穹飄去。
食人族各部落正一步步踏入雨族設下的圈套。
每隔一個時辰前來探查的飛雨軍騎兵,敏銳察覺到異樣:本該墊後的馴獸部全員出動,卻不見一隻巨象與猛獁象的蹤影。
\"有問題!\"一聲低喝劃破寂靜。一名騎兵猛地甩動韁繩,胯下駿馬長嘶一聲,四蹄翻飛,踏著碎雪疾馳而去。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荒原上回蕩,驚起幾隻寒鴉。
這已是他們第三次匯報食人族三路人馬的動向。
沿途埋伏的飛雨軍聽到熟悉的馬蹄節奏,深知大戰即將到來,緊了緊手中的武器,紛紛默契讓道。
待至那座最大的臨時營地前,騎兵勒馬急停,飛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徑直朝主帳衝去。
此刻,在那最大的臨時營地裏,我已兩夜未曾合眼,雙眼布滿了血絲,懷中抱著狼大,摸著毛茸茸的耳朵,勘察著桌麵上攤開的地圖,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應對之法。
對麵的刀疤炎帶領著雨瀾團連長以上的軍官和福胖子帶來的雨淩團幾位連長同樣神情嚴肅,他們守在沙盤旁,不斷用手中的樹枝在沙盤上比劃推演著戰術。
營帳內氣氛凝重,隨著傳令兵一個接一個匆匆來報,消息令人心頭一緊——食人族竟已先後出動了兩股大軍。
草和巧兒則帶著後勤營的女戰士們,有條不紊地穿梭在營帳中。
她們手中端著盤子,但凡看到飛雨軍的高層們麵露疲色或是稍有饑餓之意,便立刻遞上香氣四溢的烤肉。
若是有人覺得口幹舌燥,她們又會適時地端上熱氣騰騰的草藥水,那嫋嫋升騰的熱氣,好似也在盡力為眾人驅散著深入骨髓的寒意。
在營地的角落,熊熊篝火劈裏啪啦地燃燒著,火焰上正架著不少滋滋冒油的烤肉。
蝶和穎這兩個原本活潑好動的小母野人,此刻小臉緊緊繃著,神情格外嚴肅。
她們專注地翻動著烤架,盡管篝火釋放出的熱量驅散了營帳內的絲絲寒冷,卻怎麽也驅散不了眾人心中那愈發濃重的緊張。
蝶輕輕轉動烤架時,不小心被火燙到,可她愣是緊咬嘴唇,沒有發出一聲痛呼,隻是眼眶裏含著淚花。
一旁,狼二帶著兩頭母狼安靜地趴在地上,眼睛直直勾勾地盯著篝火上香氣四溢的烤肉。
察覺到蝶的手被燙到,狼二急忙湊上前,伸出舌頭輕柔地為蝶舔著手指,仿佛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兩位女主人,示意不要緊張,疼痛很快就會過去。
就在此時,獸皮簾被“唰”地掀開,又一名傳令兵疾步而入。
這不知已是第幾批傳令兵了,隻見他左手扶胸,單膝跪地,大聲稟報道:“族長,食人族馴獸部第三批人馬已全員出動,一眼望不到頭,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人數。他們已按照咱們製定的計劃,沒有騎一頭戰象和猛獁象,隻是騎著大量的馬匹。”
我聽聞此言,眼睛瞬間凸了出來,急忙站起身。
其餘飛雨軍高層們同樣激動得全都站起身來,食人族一旦失去戰象和猛獁象的助力,即便他們兵力是我們的十幾倍,眾人心中也不再那般畏懼。
我激動得一巴掌狠狠拍在地圖上,高聲喊道:“那他們那些巨象和戰象此刻在哪裏?”
傳令兵趕忙回應:“都隻有少量的幾百人正在驅趕它們往冰麵上走。”
我來不及整理衣著,起身抄起望遠鏡就往臨時營地外衝去。
身後狼大“嗚嗚”地叫了一聲,緊跟上來。
巧兒則拿著一件狼皮披風,邊跑邊喊:“少主,外麵寒冷,等等!”
營帳裏麵的眾高層對視一眼,眼中均閃過一絲決然與興奮,都急忙跟隨我衝了出來。
衝到營地外的我,顧不得許多,直接踏著厚厚的積雪,“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地格外清晰,牛皮靴深深陷入雪中。
我穿著單薄的麻衣,一路朝著崖邊衝去,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寒冷,隻想盡快親眼確認那重要的情報。
終於來到崖邊,我迅速舉起望遠鏡看過去,隻見遠方地平線處,雪霧彌漫,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龐大的身影,正被一小撮人驅趕著緩緩前行。
那些身影正是食人族的巨象和戰象,在冰麵上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身形雖龐大,此刻卻顯得有些孤立無援。
看著這一幕,我心裏撲通撲通直跳,仿佛心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呼嘯的寒風裹挾著碎雪,不斷灌進單薄的衣領,而我渾然不覺,轉頭,盯著滿是血絲的雙眼看向傳令兵,目光灼灼地問:“你確定他們隻有幾百人在看守?”
傳令兵再次單膝跪地,神情無比堅定,身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他大聲道:“族長,俺敢以人頭擔保,守巨象的人絕對不超六百。”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內心激動與緊張,看向福胖子急切下令:“你速帶雨淩團,不管什麽辦法,哪怕追到食人族地界,也要把這批巨象和猛獁象截回來。”
福胖子一聽,小眼睛滴溜溜一轉,臉上湧起興奮,緊了緊手中青銅劍,咧嘴大笑,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瞬間消散:“族長放心,這事包給俺。這次那小胡子豆讓帶了三百雨淩團戰士,還真派上了用場,都著騎馬,保證完成任務!”
我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嚴肅叮囑:“不可大意,這大雪天雪地積雪厚,若對方人多,就利用馬匹的機動性分割,用弓箭攻擊,先解決敵人的騎兵。”
頓了頓我又接著道“不過……大雪對弓箭遠程不利,這一點一定要把握好時機。我現在再教你一招,采用《敵進我退》的遊擊戰打法。你將三百騎兵分成三個小隊,借助馬匹速度優勢靈活迂回。一隊攻擊,兩隊休整待命保存體力。
一旦馴獸部驅趕戰象追擊,他們追,你們就跑;他們停,你們便騷擾。用不斷拉扯的疲敵戰術,消耗他們的體力與耐心,等巨獸疲憊、馴獸師陣型散亂時,再集中力量突襲,截下這批戰象!”
福胖子伸手抹了一把臉上被雪水打濕的橫肉,自信回應:“族長,俺都明白,放心。”
我點頭催促:“快去安排!”
福胖子應了聲,轉身如黑色旋風,衝進那片紛飛的大雪中,朝著雨淩團營地奔去,邊跑邊聲嘶力竭地喊:“兄弟們聽令,緊急任務,速集合!集體前往後勤營地領取三日肉幹和水囊,每人必須配備一百枝箭矢,全員人手一把全新的青銅劍!”
隨著他的呼喊,雨淩團營地瞬間炸開了鍋。
戰士們紛紛如離弦之箭般從營帳中衝出來,毫不猶豫地朝著後勤營地飛奔而去。
後勤營內,在這每日的備戰中,彩營長早已帶著一眾女戰士嚴陣以待。
她們動作嫻熟且迅速,在彩營長的指揮下,迅速將早已備好的肉幹、水囊以及箭矢、青銅劍等物資一一分發。
戰士們一到,便立刻從女戰士們手中接過裝備。
有人迅速將肉幹和水囊係在腰間,有人則利落地將箭矢插入箭筒,還有人抽出青銅劍,在手中揮舞幾下,感受著新劍身的重量和鋒利。
很快,三百餘名騎兵整齊列隊。
他們身上落滿了雪花,恰似出征的銀甲,神情激昂,眼中滿是興奮與期待,仿佛即將麵對的不是危險截擊戰,而是一場勝利的狂歡。
福胖子站在隊伍前,雪花不斷落在他寬厚的肩頭,他目光如炬,掃過每一位戰士,大聲道:“兄弟們,此次任務是突襲!明天這個時候,要是還沒把巨象和猛獁象給族長帶回來,那就意味著任務失敗!咱們可不能丟雨淩團老兵的臉,明白了嗎?”
“明白!”戰士們齊聲高呼,聲音震落枝頭沉甸甸的積雪,雪花簌簌落下。
福胖子大手一揮:“出發!”
三百雨淩團騎兵們在各個連長的帶領下,如離弦之箭,朝冰麵疾馳而去,馬蹄踏在厚厚的雪地上,濺起高高的雪浪。
我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在紛飛的大雪中逐漸模糊,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他們能順利完成任務。
隨即轉頭看向刀疤炎下令道“立馬安排傳令兵,去把夜帶領的水軍團撤到黑森林峽穀。還有,安排整個雨瀾團往黑森林峽穀方向轉移。這裏留下五十人,把準備好的草人都搬出來布置好!咱們的軍營不撤,絕不能讓敵人看出咱們的虛實。”
炎點了點頭,左眼到嘴角的刀疤越發猙獰,左手扶胸,沉聲道:“好嘞,族長。”
立刻轉身跑向一旁,安排示意。
此時,狂風裹挾著寒雲暴雪,如洶湧的浪潮般肆虐著大地。
天空中,一片混沌,十米寬的巨鷹小翼和小羽在翻湧的雲層間不斷地“嘰嘰喳喳——”叫著,瘋狂地盤旋著。
它們的叫聲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尖銳而又刺耳,如同金牙般穿透呼嘯的風雪,傳向遠方,一直傳到了距離雨瀾城外。
此時,雨瀾城的穀口城牆外,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試圖掩蓋眼前那慘烈的一幕,卻隻是徒勞。
原本潔白無瑕的雪地,已被大片大片海雲部族人的鮮血染成了暗紅。
他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身上插著雨族射出的箭矢,創口處的血液早已凝結,與冰碴緊緊地黏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塊塊形狀各異的血冰。
陽光努力地穿透雲層,灑在這些血冰之上,折射出一種令人膽寒的光芒,仿佛是無數雙怨憤的眼睛在窺視著世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這是鮮血與冰雪混合後散發出的獨特氣息,即便雪花不斷飄落,也難以將其完全驅散。
在不遠處的皚皚白雪叢林中,人頭攢動,數不清的海雲部族人占據著這片山林。
首次經曆進攻失敗的他們在海祭帶領下,正奮力砍伐樹木,搭建臨時營地。
此次,他們足足有七千餘人踏入雨族地界。
與此同時,海雲部的上千族人在不遠處正呼喊著“抓住雨族人。”
“殺!追上他們的四腳獸!”,
憤怒地在雪地上疾馳奔跑,手中的魚叉標槍“咻咻咻——”朝著七幾個騎著馬的飛雨軍傳令兵投射。
四騎在衝突圍期間,不慎被如蝗般的魚叉標槍射中。
那些鋒利的武器裹挾著海雲部族人的憤怒,“噗噗”幾聲悶響,便深深紮入他們和馬匹的身軀。
隻見他們連人帶馬瞬間被射穿,鮮血濺灑在潔白的雪地上。
他們永遠地躺在了距離雨瀾城隻有不到一裏的雪地上,身軀逐漸被紛飛的雪花掩埋,隻留下一片冰冷與死寂。
隻有三騎已經衝出包圍的飛雨軍傳令兵在馬背上拚命抽打馬匹,馬蹄揚起大片雪霧,在雪地上疾馳奔逃,隻為把這裏發生的事告知“峰——族長。”
原本海雲部和雨族之間不過是些小打小鬧,每每在海邊,也隻是上百人的小部隊相互摩擦。
可在那次巨大的海嘯之後,臣服在海雲部巨型半島周圍的小族群,很多都紛紛逃向了雨族。
又經曆的淼帶領著投降雨族的族人回到海雲部,四處勸說各個小族群,很多小族群又跟著逃離大海,來到雨族地界。
這一係列變故,海雲部“海巫姆”以及“潮汐祭祀”等高層的一致決定,他們認為雨族人的行為已經嚴重破壞了自身利益,故而決定全力進攻雨族。
這一股七千多人的海雲部族人,自上岸後,原本從海邊通向雨狼城的官道就已被大雪深深覆蓋。
茫茫雪野中,一切都被銀白吞噬,他們迷失了方向,一百多裏的路途,愣是找不到雨瀾城的蹤跡。
在這冰天雪地中,他們艱難地四處追尋,足足耗費了五天時間。
直到這日中午,透過紛紛揚揚的雪花,才找到雨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