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經天緯地曰文,照臨四方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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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可行性比較高的測量經度的天文方法,是月距法。
    這種利用月亮的移動來測量時間和經度的方法,
    是德國天文學家約翰尼斯·沃納在1514年提出的。
    可惜月距法依然存在計算複雜、觀測條件要求高的問題。
    即使由專業的天文學家進行觀測和計算,也難以達到非常高的精度。
    總體而言,在航海鍾發明前,無論是陸上還是海上,
    準確測量經度都是一項極具挑戰的任務,
    往往耗費九牛二虎之力,也隻能得到相對不太準確的結果。
    “航海鍾啊……”
    李國助不禁滿眼憂傷地仰天長歎,
    “就算我是穿越者,我也搞不出來啊……”
    穿越者不是萬能的,特別是沒有係統的草根穿越者。
    李國助在四百年後的現代也隻是個二本廢物大學生罷了。
    他連985廢物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上天讓他逆向轉世成了李國助,成了一個富二代,
    那麽別說是改變曆史,他甚至都會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這個時代活到跟前世一樣的歲數呢。
    與古人相比,他的優勢不過是知道未來四百年,人類的社會和科技的發展趨勢罷了。
    對於這四百年中具有重大影響的科技發明,他基本上都是隻知道原理而已。
    就以造船為例,前世的他隻是知道西式船體是以龍骨和密集肋骨搭建船體框架的。
    可涉及到龍骨、肋骨、桅杆的選材和拚接等細節問題,他就兩眼一抹黑了。
    今生要不是拜了三浦按針為師,這些問題可能還要困擾他很久。
    他也不可能在8歲時,就能親自指導船工們造出仁王號這樣的斯庫納帆船來。
    再以燧發槍機為例,他也隻是知道其發火原理而已。
    至於其結構,他在前世卻是不怎麽了解的。
    今生要不是約翰·賽裏斯送了他一把燧發手槍,他又找翁翊皇幫忙拆解研究了一番,
    他是怎麽也不可能畫出燧發槍機的零件和裝配圖的。
    比起燧發槍機,鍾表的結構要複雜得多。
    在古代,鍾表妥妥的是屬於最精密的一類機械。
    別看李國助前世的大學專業是工業設計,可他對機械鍾的結構卻知之甚少。
    至於航海鍾之於普通機械鍾都有哪些改進,他更是一無所知。
    所以別說是航海鍾,就是普通的機械鍾,憑現在的他也是搞不出來的。
    哪怕是現在轉去做個鍾表匠學徒,他有生之年的最大成就恐怕也隻能是搞出航海鍾了。
    可是作為穿越者,他又怎麽可能不想做一些能改變中華民族命運的大事呢?
    所以哪怕航海鍾對於大航海時代具有劃時代的重大意義,
    他也不可能允許自己把有限的生命傾注在這項發明之上。
    然而航海鍾對他的百年大計又確實是必要的。
    所以為了催生這項偉大的發明,他最可能的做法,是在永明城邦成立以後,
    利用政策和政府投資,大力扶植鍾表業的發展。
    千萬不要小看鍾表業的價值!
    經天緯地曰文,照臨四方曰明。
    每當對時間和空間的認識有所提升時,人類的文明就會向前邁進一大步。
    曆史已經證明,鍾表匠為人類文明貢獻了許多重大的發明。
    他們對鍾表本身的各種改進就不提了。
    事實上在不少與鍾表無關的領域,一些重大的突破也是由鍾表匠貢獻的。
    比如燧發槍的雛形,簧輪槍,就是在1515年,由德國鍾表匠約翰?基弗斯發明的。
    到了1547年,法國人馬漢對簧輪槍做了顛覆式的改進。
    他取消了簧輪槍的發條鋼輪,發明了撞擊式燧發槍。
    這一發明奠定了燧發槍機的基本結構。
    而這個馬漢也是一個鍾表匠,還兼職鎖匠和槍炮工匠。
    到了1620年,又一位法國人馬林?布爾吉瓦進一步改進了燧發槍機。
    他將燧發槍機的底火盤蓋和弧形擊砧製成一體 。
    射手扣動扳機後,擊錘向前落下,夾在擊錘上的燧石和弧形擊砧摩擦產生火花,
    同時迫使底火盤蓋向前打開,飛進底火盤內的火花引燃發射藥,完成擊發。
    憑借零件少,結構簡單,易於加工,且性能可靠,
    這種燧發槍機逐漸被歐洲軍隊廣泛接受,從而逐漸取代了火繩槍和簧輪槍。
    它開啟了燧發槍大規模裝備軍隊的時代,在槍械發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地位。
    其影響力一直持續到19世紀中葉才逐漸被擊發槍取代。
    饒是如此,燧發槍的結構依然深刻影響了早期擊發槍的結構。
    跟馬漢一樣,馬林?布爾吉瓦同樣是出生在一個槍炮工匠、鎖匠和鍾表匠家庭。
    再比如第一次工業革命初期的1768年,
    又有一個叫紀南的法國鍾表匠用粘土棒攪拌的方法製得了均勻的光學玻璃,
    從此開創了獨立的光學玻璃製造工業。
    再比如第二次工業革命前夕的1854年,
    一個叫海因裏希?戈貝爾的德國鍾表匠發明了一種使用碳化竹絲作為燈絲的白熾燈泡。
    由此可見,大力發展鍾表業,對未來的永明城邦絕對是很值的!
    不過這是造福未來的長遠之計,對眼下李國助要做的事情卻沒有任何幫助。
    就憑當下那繁瑣的天文觀測和計算公式,到永明要塞建成之時,
    別說是精確的南海邊地海岸線地圖,就算是不怎麽精確的地圖,他也是拿不出來的。
    還好近幾年內,地圖其實並非急需之物。
    所以李國助如今測量當地的經緯度,
    首先是為了實踐自己所學的製圖學知識。
    其次是為了詳細考察南海邊地的地形地貌和自然資源,以便為將來的發展做規劃。
    再次是為將來製成精確的南海邊地地圖做準備。
    最後就當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了。
    如今國際上還遠遠沒有形成公認的本初子午線。
    將通過英國倫敦格林尼治天文台原址的那條經線定為本初子午線,是1884年的事情。
    所以為了方便測繪,李國助便把通過永明要塞中軸線的那條經線權且定為了本初子午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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