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山洞口，冷風裹著潮濕的泥土味撲麵而來。
    身後是剛剛經曆一場混戰的同伴們，呂四娘還在揉著肩上的淤傷，崔倍一邊喘氣一邊翻找隨身帶的火折子，阿裏巴巴則已經開始抱怨：“這破山洞，黑咕隆咚的，連個燈籠都不讓帶。”
    我卻沒心思聽他們說話。
    那道身影始終在我腦海裏盤旋不去。
    不是衝著秘寶來的？
    那是誰？
    又為什麽要盯著我看？
    “進。”我低聲說，抬腳邁入洞中。
    一踏入，空氣陡然冷了幾分。
    山洞並不深，但結構錯綜複雜，岔路極多，石壁上還殘留著風化的壁畫，依稀能辨出是古人描繪的祭祀場景。
    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並不孤單。
    腳步聲在石壁間回響，越往深處走，越覺得壓抑。
    直到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處開闊的洞窟，中央一塊巨石突兀地立著，上麵刻滿了奇怪的符號。
    而此刻，已有不少人圍在周圍。
    至少有六個門派的人。
    丐幫、鐵衣衛、神機門、玄陰宗……甚至還有南疆的毒影樓。
    這些人原本彼此敵對，如今卻像達成了某種默契，齊刷刷將目光投向我們，眼神中帶著警惕、敵意，甚至是赤裸裸的威脅。
    一個披著鐵甲的漢子站了出來，滿臉橫肉，聲音如雷：“你們是誰？擅闖禁地，是要搶奪秘寶不成？”
    我掃了一眼四周，果然沒有發現秘寶的蹤跡。
    看來，它確實還沒被找到。
    但我更清楚，這群人已經繃得很緊，稍有不慎就會引爆衝突。
    “我們是大理寺的人。”我上前一步，語氣平靜卻不卑不亢，“奉命調查此案，也為了防止秘寶落入歹人之手。”
    “大理寺？”
    那人冷笑一聲，
    “你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孩嗎？就憑幾個文官，也想插手江湖事？”
    “你們不過是打著朝廷的旗號，想獨吞秘寶罷了！”
    另一個白衣女子尖聲道，她來自神機門，據說是機關術高手。
    我眉頭微皺，知道事情不對勁。
    這幫人顯然已經對我們有了先入為主的敵意。
    哪怕我們沒動秘寶，他們也會把我們當作敵人來看待。
    這時候，必須得穩住局勢。
    我緩緩開口：“諸位，我理解大家的戒心。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秘寶會在這山洞裏被發現？為什麽會恰好有地圖碎片流傳出來？”
    眾人一時語塞。
    我繼續道：“我查過近十年與秘寶相關的舊案，發現每一次秘寶現世，都會有人提前布局。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頓了頓，調出係統中的【舊案索引宗卷對比】功能，快速檢索過往案件，結合現有線索，迅速推演出一條邏輯鏈。
    “這次秘寶之所以重現人間，是因為有人刻意泄露了藏寶圖。而從地圖碎片的來源分析，最早得到消息的，並非我們，也不是各位。”
    我環視一圈，語氣加重：“而是——玄陰宗。”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立刻轉向玄陰宗的方向。
    玄陰宗的領頭之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大家心裏都有數。”
    我淡淡一笑，“你們玄陰宗擅長追蹤和隱匿，又是最早一批進入這片區域的門派。而且，你們的行蹤一直很神秘，從不與其他門派結盟。”
    這話雖無確鑿證據，但挑撥離間的技巧在於——讓人懷疑比讓他們相信更重要。
    果然，人群中開始有人低聲議論起來。
    “玄陰宗的確太低調了……”
    “會不會真有什麽貓膩？”
    玄陰宗那人氣急敗壞：“你們不要聽她挑撥離間！”
    他越是否認，越顯得可疑。
    我微微一笑，趁熱打鐵：“秘寶到底在哪裏，沒人知道。但如果真的被某個門派暗中藏了起來，其他人豈不是白白送命？”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原本還算團結的局麵，因為我的一番話，開始裂開縫隙。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不知誰先出手，一柄飛鏢直奔我眉心而來！
    我側身避開，飛鏢釘在石壁上，發出一聲脆響。
    “動手！”鐵衣衛的漢子大喝一聲。
    氣氛驟然緊張到了極點！
    幾大門派中，有些人已開始後退，明顯不想摻和，但也有一些門派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兵器，朝我們逼近。
    我心頭一沉，知道自己挑撥成功的同時，也惹來了最危險的結果。
    “準備戰鬥！”我低喝一聲。
    呂四娘已經站在前方，手中長劍出鞘，神情冷峻：“早猜到會有這一出。”
    阿裏巴巴也拔出短刀，苦笑道：“孫兄啊，你這張嘴，遲早把我們都坑死。”
    崔倍哆嗦著躲在後麵，小聲嘀咕：“我畫個地形圖都快嚇死了……”
    而在混亂中，我再次瞥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鬥篷下的輪廓，悄無聲息地隱入了黑暗之中。
    他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活下來，才能找到答案。
    山洞內一片混亂，喊殺聲、兵器碰撞聲、腳步聲交錯，仿佛整個山體都在震顫。
    我站在一塊巨石後，手握短刀，目光在黑暗中不斷掃視，心跳如擂鼓。
    敵方人數眾多，雖被我一番挑撥離間削弱了部分戰力，但他們仍有數個門派聯合，攻勢凶猛，來勢洶洶。
    “孫珍珍，他們圍過來了！”呂四娘一邊揮劍擋住一記狠辣的掌風，一邊大喊。
    她的劍法淩厲，招式幹脆利落，每一劍下去都逼得對方連連後退，但敵手實在太多，她的動作已經開始變得遲緩。
    阿裏巴巴在我右側，短刀揮舞得如同旋風，口中卻還在罵罵咧咧：“這些江湖中人怎麽都這麽不講道理，連大理寺的人都敢打？”
    “因為他們不是來講道理的。”我冷靜地答道，腦海中迅速調出係統的【舊案索引宗卷對比】功能。
    眼前這些門派的招式、戰法、甚至陣型，都在過往的舊案中有所記錄。
    我快速檢索，找出幾個關鍵點，立刻開口：“呂四娘，鐵衣衛的陣型最外層是‘鐵壁八方’，弱點在右後方三步處，那裏是盲區！”
    呂四娘聞言，立刻調整站位，果然在右後方突襲成功，一劍刺中一人肩膀，對方慘叫倒地。
    “阿裏巴巴，注意丐幫那幾人，他們擅長近身纏鬥，你用短刀最好拉開距離，別讓他們近身！”
    “收到！”阿裏巴巴點頭，立刻退後幾步，果然避開了丐幫一名高手的偷襲。
    崔倍在一旁緊張地記錄著什麽，嘴裏念叨：“記下，鐵衣衛陣型破綻，丐幫近戰弱點……”
    我心中一動，忽然意識到，敵人雖多，但他們的配合並不默契，彼此之間還有防備，這正是我們可乘之機。
    “呂四娘，你佯攻玄陰宗那撥人，吸引他們注意，阿裏巴巴你去左翼，牽製神機門機關師，我來引開丐幫主力！”
    計劃一出，眾人立刻行動。
    呂四娘一劍劈出，劍光如電，直逼玄陰宗方向，果然引得他們慌亂迎戰；阿裏巴巴趁機繞道左翼，以靈活身法與神機門纏鬥；而我，則故意露出破綻，吸引丐幫幾名高手撲來。
    果然，他們一擁而上，我迅速後退，將他們引向洞內一處低窪地，那是我剛才觀察到的天然陷阱。
    “三、二、一——”我心中默數，猛地一個轉身，腳下一蹬，身形輕盈躍起，而他們卻因慣性收不住腳，一個接一個地跌入坑中。
    “哎呀——！”慘叫聲響起，我站在坑邊，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你們這些江湖中人，也太不講戰術了。”我低聲說道，轉身繼續投入戰鬥。
    隨著戰鬥的推進，我們逐漸掌握了節奏。
    敵方開始出現混亂，原本聯合的幾個門派也開始互相猜忌，有人甚至開始後退，準備撤離。
    “他們撐不住了！”呂四娘興奮地喊道。
    我心中一鬆，但就在這時，山洞深處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
    “哈哈哈……”
    那笑聲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戲謔，幾分陰冷，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
    笑聲在山洞中回蕩，如同毒蛇般纏繞在每個人心頭。
    所有人動作一滯，連敵方也紛紛停下攻擊，警惕地望向洞內深處。
    “誰？！”我低聲喝道，握緊短刀，眼神銳利如鷹。
    笑聲未止，反而更近了，仿佛就在那黑暗的盡頭。
    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那笑聲……不像是普通江湖人能發出的。
    它帶著一種久經殺伐後的從容，仿佛在嘲笑我們的掙紮，又仿佛在宣告——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珍珍，怎麽辦？”阿裏巴巴靠了過來，聲音有些發顫。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準備。”我低聲說道，“不管是誰，他既然藏在最深處，那就說明他知道些什麽。”
    呂四娘點頭，站在前方，手中長劍依舊寒光凜冽。
    崔倍也收起記錄本，默默站在我們身後，雖然膽小，但此刻也鼓起了勇氣。
    “走。”我帶頭向前，腳步沉穩，每一步都踏在潮濕的石地上，回聲沉悶。
    洞窟越來越深，空氣越發冰冷，仿佛連呼吸都被凍住。
    那笑聲，依舊在前方回蕩，像幽靈一樣，如影隨形。
    我握緊武器，心中既緊張又好奇。
    ——這山洞深處，到底藏著什麽？
    是誰在笑？
    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