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呼嘯，黃沙撲麵而來，我緊了緊衣領，心中卻異常清醒。
    敵軍大舉壓境，邊關危如累卵，而我此刻卻要獨自冒險潛入敵營外圍，尋找叛徒與敵軍勾結的證據。
    “你真的要去？”李餅低聲問我，目光中透著一絲擔憂。
    “必須去。”我攥緊手中的玉牌，
    “隻有找到確鑿證據，才能阻止這場戰爭，否則，邊關失守，百姓遭殃，朝堂也會陷入動蕩。”
    呂四娘站在一旁，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陪你去。”
    我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陳拾和王七：“你們留在這裏，聯絡軍中可靠之人，一旦有異動，立刻通報。”
    “小心。”王七難得認真地叮囑了一句。
    我們三人悄然出發，沿著山脊繞行，避開敵軍的巡邏路線。
    途中，黃沙漫天，視線模糊，腳步也變得沉重。
    可比起這些自然的困難，敵軍的巡邏才是真正的威脅。
    就在我們接近敵營外圍時，一隊敵軍巡邏兵突然從林中鑽出，直朝我們方向走來。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跟著屏住。
    “他們人多，硬拚不行。”我低聲對呂四娘道。
    她卻隻是淡淡一笑：“看我的。”
    下一秒，她身形一閃，宛如一隻撲食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接近那隊巡邏兵。
    她一手捂住一名士兵的嘴，一手迅速地劃過他的咽喉，動作幹淨利落，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我們屏息看著她將屍體拖到灌木叢中，再回頭衝我們比了個“ok”的手勢。
    我鬆了口氣，心跳卻仍未平複。
    呂四娘雖然豪爽，但這份果斷和狠辣，還是讓我心頭一震。
    我們繼續前行，終於在一處隱蔽的山穀中發現了一處臨時營地。
    這裏不像正規軍營，更像是秘密據點，四周布滿陷阱，顯然不是普通敵軍所設。
    “這地方不對勁。”呂四娘皺眉。
    我點點頭，心中卻隱隱有了猜測。
    我悄悄打開大理智探協助係統的“舊案索引宗卷對比”功能，調取之前幾起邊境案件的資料，與眼前地形進行匹配。
    果然，係統提示：【地形匹配度91，與漠北邊境三起叛逃案高度相似。】
    我心頭一喜，低聲對呂四娘道：“這裏極可能是叛徒與敵軍的秘密交易點。”
    我們小心翼翼地潛入營地，果然在一處帳篷中找到了幾封密信。
    我翻開信紙，隻見上麵赫然寫著趙副將與一名權貴往來的細節，而那權貴的名字——赫然是邱慶之！
    信中詳細記錄了趙副將如何將糧草調度圖賣給敵軍，以及邱慶之承諾事成之後給予的巨額賞金和官位。
    “真是他……”我低聲喃喃，心中震驚之餘，又有一絲憤怒。
    呂四娘掃了一眼信件，臉色也沉了下來：“邱慶之居然真的勾結敵軍……難怪他一直阻撓大理寺的調查。”
    我收起信件，將它們小心藏好，正準備離開，卻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呂四娘低聲道。
    我們立刻躲到角落，屏住呼吸。
    幾名敵軍士兵走了進來，低聲交談著什麽。
    “今天趙副將那邊還沒動靜？”
    “估計快了，聽說他們今晚就要動手。”
    “那咱們也得準備了，萬一朝廷的人來了，得把證據銷毀。”
    我心頭一震，知道不能再耽擱，必須立刻帶著證據返回。
    等到巡邏兵離開，我們迅速從後門溜出，趁著夜色一路狂奔，直到確認安全，才停下來喘口氣。
    “看來他們今晚有大動作。”呂四娘沉聲道。
    我點頭：“我們必須立刻回去，將這些證據交給李餅，阻止趙副將下一步的行動。”
    回程比來時更加緊張，敵軍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巡邏更加頻繁，我們幾次險些被發現，幸好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軍營。
    回到營帳，我將證據交給了李餅，他看完信件後，臉色沉得像夜色一般。
    “邱慶之，果然藏得夠深。”他低聲道。
    王七在一旁咬牙切齒：“這老東西，竟敢勾結敵軍，該死！”
    陳拾也滿臉憤怒：“我們得立刻揭露他！”
    我卻按住他們，冷靜地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必須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當眾揭發他們，否則一旦打草驚蛇，他們可能會狗急跳牆。”
    李餅點頭：“你考慮得對。”
    就在這時，營外傳來一陣騷動。
    “趙副將求見！”傳令兵高聲喊道。
    我和李餅對視一眼，彼此心知，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讓他進來。”李餅淡淡開口。
    “你們這是誣陷！”趙副將突然掙紮著大喊，“我與敵軍無涉，是你們大理寺公報私仇！”
    “住口！”李餅冷聲喝道，聲音如寒鐵一般鋒利，“你與敵軍勾結，泄露糧草調度圖，還妄圖在今夜裏應外合，攻破我軍防線，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話說？”
    趙副將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眼神飄向邱慶之，仿佛在等待他開口為自己辯解。
    但邱慶之隻是冷冷一笑，目光如毒蛇般掃過我們。
    “李少卿，你可真是聰明過人。”
    邱慶之終於開口，聲音慢條斯理，“但這等證據，也不過是幾張紙罷了。誰都能偽造，誰又能證明，這真出自趙副將之手？”
    王七聞言怒道：“你這老賊，還想狡辯？”
    “我不是狡辯。”邱慶之微微一笑，“我隻是提醒諸位，斷案，講的是證據，講的是規矩。你們大理寺，不是最講規矩的嗎？”
    他話音剛落，我便站了出來，手中那幾封信在他眼前一晃。
    “邱大人，這些信件上的字跡，我已經讓軍中熟悉趙副將筆跡的文書比對過，確實是他的親筆。而且，這些信件中提到的交易地點、時間、方式，與我們在敵營發現的布置完全吻合。”
    我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盯著他，“更關鍵的是——這些信件上，有你邱大人的名字。”
    我故意拖長了尾音，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
    “邱大人，你說，這些證據，夠不夠？”
    “夠了。”李餅沉聲道，“來仲書！”
    “在！”來仲書站在邱慶之身後，臉色蒼白。
    “帶人搜查趙副將住所，若有更多證據，立刻呈報。”李餅下令。
    趙副將終於崩潰，猛地掙紮起來，口中大喊：“你這個老東西，你答應過會保我的！”
    邱慶之皺眉，正要開口，李餅卻已出手。
    他身形一閃，快如鬼魅，一手扣住趙副將的手腕，另一手按住他肩胛，一聲悶響，趙副將整個人便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邱大人，”李餅轉頭看向他，眼神如冰，“你是否也要試試反抗？”
    邱慶之嘴唇動了動，終歸沒說什麽。
    他身後幾個親信見狀，紛紛跪地，高呼“願降”。
    軍營中一片寂靜，隻有風聲呼嘯。
    幾日後，邊關局勢趨於平穩。
    敵軍因失去內應，遲遲未敢發動進攻，反而主動撤退。
    朝中傳令，嘉獎大理寺眾人，尤其是我。
    “孫寺正年少有為，深入敵營，立下奇功。”朝中傳頌，連皇帝都親自下旨，賜賞白銀千兩，錦緞百匹。
    李餅卻隻是淡淡一笑，將我拉到一旁：“你做得很好。”
    我笑了笑，沒說什麽。
    王七拍著我肩膀：“珍珍，你以後在大理寺，可就是頭一份了。”
    陳拾也高興地點頭：“你真是我們的英雄。”
    但我心裏，卻始終壓著一件事。
    就在昨夜，我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
    信封是普通的，沒有署名，隻有四個字——“風起之前”。
    我緩緩打開信紙，隻見上麵寫著一句話：
    “你所揭發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風暴，尚未開始。”
    沒有落款，沒有線索，隻有這一句話。
    我握緊信紙，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怎麽了？”李餅察覺到我的異樣。
    “沒什麽。”我將信紙藏好，笑了笑，“隻是……覺得邊關的事情，來得太順利了。”
    李餅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麽，卻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他背後，一定還藏著什麽更大的秘密。
    而這封信，或許，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