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旋在高空中的無人機監控著地麵，一雙機械的眼睛——利用高倍光學相機和穩定器觀察著地麵上的每一處細節。
    深灰色暗沉的背景上，除了幾個路燈和井蓋溫度比周圍稍高一些之外，在畫麵沒有任何高亮的東西，梓進入了建築物之後還沒有離開。時間已經過去了大約二十分鍾了，廢棄的寫字樓中沒有任何人出入。
    “基本可以確定白州同學現在還在這棟建築物裏麵，完成準備的話就可以行動了。”
    萌繪操控著無人機圍繞著建築物緩慢的盤旋飛行，而攝像頭始終指向建築物的方向。
    梓很明顯知道有人正在跟著自己，這種神奇的第六感——捉摸不清的感覺，確實是和人的天賦有關，有些人就是有很強的預感。
    隻是，梓知道有人在跟著自己，她知道繞路，知道想要混淆後麵跟蹤者，或者是反打一手。
    隻是她沒想到真正監控著自己的雙眼，正高懸在半空中。
    如果沒想到是無人機的話，以夜間的天幕作為隱蔽，外加低噪音的發動機設計和兩千米的高空，想要發現這這架無人機還是頗具難度的。
    除非梓隨身攜帶了預警雷達和紅外光電搜索設備。
    “無人機已經捕捉到老師了，就是你正對著的，大約20層高的寫字樓。”
    這棟寫字樓鶴立雞群，是周圍一大片區域中唯一的一座高樓，就算是路癡也不會找不到這麽明顯的地標。
    法戈將自己的轎車緩緩停在距離寫字樓大約兩百米的路口，躡手躡腳的下車——周圍很安靜，大力關門的話說不定會被注意到。
    老師往常使用的武器並不適合今天的行動，他打開後備箱，取出來的裝備是rabbit小隊為他準備的——消音武器。
    按照咲希的原話——“非常適合用於執行遊擊和隱蔽作戰行動”的改裝衝鋒槍。
    利用從黑市上購買來的ppd40衝鋒槍作為基礎，改裝了一款新的木質槍托，還把槍管和隔熱套換成了一體式消音器。
    咲希和萌繪在休閑時間中，按照照片中的“ppd米丁兄弟消音器”為藍本，依靠現代化的武器配件進行的老槍重建。
    正好今天送到牢戈手上進行一波實戰論證。
    “總覺得這種實驗性質的裝備交到我的手上還是有點......”
    法戈以前畢竟是有什麽用什麽的，即使是改裝槍定製槍也就是按照現實武器作為原型的。
    像是這種直接拿著原型槍水平的實驗性武器，還是實打實的頭一回，不過學生們倒是樂意專門給自己做了一件裝備，那還真是不勝榮幸。
    在手中揮舞了一下，以持槍的姿勢左右擺動一番，動作自如流暢，經過咲希和萌繪的調校之後重心被控製在了槍機框的位置上，雖然武器總體長度不算很短，但在手上的感覺相當跟手。
    老師將背帶纏繞在自己的肩膀上——利用背帶固定住自己穩定的持槍姿勢。
    rabbit小隊跟著老師一起來的宮子，咲希和美遊則是都拿著自己的裝備，當然也都做了一些客製化改裝。
    至少膛口轉換器和消音器都裝上了。
    雖然老師也不知道在這種周圍幾公裏都不一定有幾個學生的地方，使用消音器真的能滿足隱蔽行蹤的目的嗎？
    況且自己麵對的對手......總感覺不太會被消音器騙到的樣子。
    不過這方麵自己的學生還是要比自己的野路子更加熟練一些，還是要學會相信自己的學生們才行。
    ——————————
    “從明天開始，不管是聖三一還是阿裏烏斯，或者是格黑娜，所有涉及的學校的立場都將被強行轉換到陌生的角度，不管是什麽學校，都必須從零開始，進行一輪大洗牌。”
    紗織看著窗外的夜空，平淡的麵孔上居然出現了一絲期待。
    “唯有抓住這個混亂中的機會，我們的計劃才有完成的可能性。”
    “而關鍵中的關鍵，就是你，小梓，明天早上，想辦法利用那個炸彈，破壞掉桐藤渚的光環，這不也是你等待了很久的機會嗎？”
    “就像是當時對聖婭做的事情一樣——對你而言應該並不困難吧？”
    梓將自己掙紮的情緒隱藏起來，麵孔上隻剩下淡漠和服從，現在不是提出異議的時候。
    但是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向自己的朋友們訴說自己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這其中的真意是否還有傳達的機會。
    都要看命運的安排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管是自己，還是聖三一或者是阿裏烏斯未免都太無力了。
    “總之......我會準備好的。”說完，小梓直接轉身離開，臉上的表情已經快控製不住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小梓並不打算就這樣認輸。
    她現在也有了想要守護的生活——阿裏烏斯的同學們也是很重要的人。但隻是為了挑起鬥爭——隻是因為這種理由的話。
    自己並不打算否定自己過去幾周的所作所為，那個鮮活的，帶著笑容的自己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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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不能就這麽結束了。這其中肯定還是有辦法的。
    “梓！”紗織忽然間將自己的聲音提高了三分，“你還沒忘記吧？‘一切皆是虛空’。”
    “我沒有忘記，不管付出了什麽樣的努力力，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最終的結局都是一樣的，因此，不管做什麽都將導向虛無的結局。”
    因為結果都是一樣，要以此否定過程的意義，就像是做數學題時抱著隻要答案對，過程是對是錯都無所謂的心態一樣。
    雖然不能一概而論，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就算是小梓也很難說的清楚，自己對這一份不僅要毀滅別人甚至還追求自我毀滅的信條的信任程度還剩多少。
    她已經不想在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中繼續呆下去了，甚至沒有與紗織告別，她選擇直接離開兩人交談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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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組到位——”
    “二小組到位——”
    老師和咲希組成的小隊是一小組，此時正沿著消防樓梯緩緩的朝著目標樓層靠近。
    而宮子和美遊的小隊則是直接從電梯井裏麵用提升器直接機動到目標所在的樓層。
    或許電梯井裏麵會發出一點異響，但是根據無人機的偵查——似乎小梓和神秘人會麵的地點在遠離電梯井的地方，況且電梯井外麵還有隔音層，沒有那麽容易被發現。
    原本萌繪和花子還在因為無人機看不到小梓所在的具體樓層而感到頭痛的時候，卻看見了有人靠在窗戶邊上，因而產生的熱源被清晰的記錄下來。
    看人型輪廓和身高並不像是小梓，暫時以神秘人作為替代稱呼。
    那麽由此可以判斷，小梓在這裏就是在和這位“神秘人”會麵。
    現在會麵的具體樓層地點也由此暴露。
    “神秘人位置目前沒有移動，八層南側走廊。”
    “——一小隊，收到，已經到位——”消防樓梯的入口就正對著這條走廊。
    老師和咲希手中拿著武器，分別靠在門的兩側，等待另一邊的宮子和美遊到位。
    “——二小隊，到位——”
    說話間，美遊和宮子兩人鑽過已經損壞的電梯門，在寫字樓中悄悄的沿著破損不堪的辦公室走著。
    直到兩個小組一東一西的將走廊牢牢的鉗製在中間。
    “等下——走廊上有異常。”
    花子非常急迫的打斷了行動部署。
    轉移了角度的無人機啊觀察到走廊上似乎有人在走動。
    根據目視判斷，確定是正在離開現場的小梓，正對著消防樓梯間的方向走了過來。
    老師側身隱藏在門邊的陰影中，聽著走廊裏麵腳踩碎玻璃的聲音正在一點點靠近。
    直到見到樓梯間的門被微微打開。
    趁著開門的學生沒有注意，老師直接攥住梓的手腕，將她拉扯到一邊。
    咲希的反應也很快，舉起手中的武器直勾勾盯著近在麵前的梓。
    “不要出聲，小梓——”雖然老師的力氣比不過學生，但學生還是吃了體重太輕的虧，所以老師暫時可以利用小梓體重不足的劣勢將她控製住，“接下來，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但是現在，開始行動。”
    “老師？老師怎麽會在這......不！”
    小梓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掙脫老師的大手，原本確實易如反掌，隻是今天正對麵還有人舉槍對著自己。
    想要在不弄傷老師的前提下掙脫開，還要在咲希開槍之前將她製服——rabbit小隊的個人作戰能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因此能滿足這種要求的解法，非常困難。
    另一邊，在走廊上打算繼續呆一會再撤離的紗織，看著外麵的夜空——似乎有些不和諧的東西正在夜空下飛行。
    有種不祥的預感，轉過視線沒有看見小梓的背影，之看見了樓梯間的門一陣搖晃，像是人直接消失在了樓梯間之中一樣。
    剛才自己的耳邊好像還聽見了某些奇怪的聲音，情況不太對。
    紗織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為時已晚。
    “不許動！”
    “停止抵抗，交出武器！”
    “諾鬆空葉！”
    自己剛想去樓梯間看看小梓那裏是什麽情況，卻聽見另一邊傳來了急迫的腳步聲。
    急急忙忙想要將自己手中的武器舉起來反擊，卻被高亮度手電晃了眼睛。
    說白了自己今晚就沒想到這種絕對安全的地方還會被人襲擊。
    不，這個地方平常別說市民了，就連學生都不會來，唯一知道自己行蹤的隻有小梓。
    最近一段時間小梓的異常也有了解釋——果然是在聖三一生活久了，對阿裏烏斯的忠誠出現了動搖導致的！
    有叛徒！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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