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節和盛大遊戲那個私募東西沒有關係）
    在老師的介紹結束之後，病房中的沉默顯得震耳欲聾。
    阿裏烏斯派的學生很明顯都聽見了老師說的，如果危言聳聽等於可信度的話，幾人現在是完全相信老師說的話。
    正在侵蝕現實世界的夢境，而且無人意識到。
    任何完整的意識到夢境正在入侵的人，她和她的研究材料，甚至是與夢境相關的信息都會消失。
    想象一下，你昨天還在和朋友討論最近好像有很多人都在做怪夢，而且做夢的時間都很長。
    而到了今天，你的朋友就不見了——甚至你都忘記了你有過這個朋友，也忘記了昨天她和自己說了什麽。
    即便是已經被閱讀的信息形成的記憶，在夢境侵入的那一刻，夢境之神也順便將你腦海中的突觸連接抹除了。
    你甚至都不會察覺到異樣，就好像......從過去到現在，你都完全沒有過這個朋友一般。
    直到某一天，你發現你的另一名朋友開始做夢——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開始研究這個問題，逐漸的，你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了事件的全貌，忽然有一天，你也睡著了。
    這就是事件的循環，每個人發現夢境是敵人的時候，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嶄新的概念。
    別說研究針對的它的辦法，甚至隻是認識到夢境作為問題的全貌，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想要針對它開展研究，幾乎是不可能的。
    沉默......想要擊敗一個敵人，就要去認真的研究它，這是阿裏烏斯的每一名學生都知道的道理，但如果研究本身也變成了危險的行為呢？
    現在法戈隻能期望自己麵前的這個學生隻是淺淺的在夢境的邊緣遊蕩了一圈，並沒有落入其中，成為某個偉大存在的一部分。
    “話說我記得，在山海經學院有一位非常擅長製藥的學生——”
    “我記得好像也有這麽回事，煉丹術研究社的沙耶？我之前好像也有在網路社群裏麵見到有人在討論她的藥水。”法戈點點頭，“但是沙耶同學的藥基本都是實驗室產品，而且都是試驗品，而且風評好像還是比較差的那種。”
    “或許有能讓人維持清醒的藥劑。”佳代子提醒道。
    “如果隻是保持清醒不做夢的話倒是不難，”老師雙手插兜，看著昏睡的女生，“牛磺酸，精氨酸，咖啡因，甚至部分違禁興奮劑，這些東西說實話在基沃托斯都不難搞，而且副作用肯定比沙耶同學的藥要小的多。”
    “或者我們需要的是......”
    “刪除和恢複記憶的藥物——”法戈意識到如果是按照自己掌握的信息來作為夢境是否將自己視作獵物的判斷標準的話，那麽記憶就是其中的關鍵，“放心，如果你們不去研究的話，應該沒有必要給自己灌記憶刪除藥劑，或者執行記憶刪除術。”
    法戈看了看周圍的學生們。
    雖然是俘虜，但是阿裏烏斯的學生們意識到老師是認真的，並不是在嚇唬她們。
    老師也沒有嚇唬她們的必要。
    看著周圍的學生們，大多都是表情不善臉色蒼白的。
    “雖然很抱歉了，但是在夏萊與阿裏烏斯派係的矛盾結束之前，就要拜托你們呆在夏萊，或者是夏萊附近了。等你們傷愈之後，我會拜托我的學生來為各位佩戴電子腳鐐的。”
    明明就是對待犯人的手段，居然用到了學生身上嗎？哈基戈，你這家夥！
    病房中回蕩著陰鬱的氣氛。
    “不用這麽鬱悶嘛，又不是在夏萊待一輩子，我們和阿裏烏斯的衝突總有結束的一天的，到時候會放你們回去的......”法戈看著女生們馬上要掉小珍珠的樣子，“我以前抓到了敵對幫派的人啊，輕一點的就是揍得鼻青臉腫，要是嚴重一點的話一般就直接背後開槍處決了，現在已經是文明社會了，你們隻會在夏萊待到事件結束而已。”
    法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上麵發來了兩條消息，簡單確認了一下之後便帶著微笑和麵前的學生們告別，帶著佳代子轉身離開了病房。
    兩人重新沿著來時的走廊準備返回辦公室，原本在窗外盤旋，檢查評估建築物情況的建設公司直升機此時已經離開。
    “所以...老師果然是惡劣的大人啊？”
    “為什麽這麽說，佳代子同學？”
    “如果把這幾名阿裏烏斯學生放回去的話，她們恐怕做不了什麽，但是留下來的話，同步招收進來的女武神學院的同學們可能就不敢做什麽小動作了。”
    “畢竟阿裏烏斯派係的學生在她們眼中也是大麻煩，”法戈當然知道兩群人的關係，“她們互相盯著對方就夠忙的了，沒空管我。”
    “老師似乎很自信能預見到這樣的狀況？”
    “作為夏萊的老師，就要敢於下定論。”
    然後就是什麽180人口打120人口，srt學院騎臉怎麽輸，之類的讓人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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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在現實世界之外的敵人正在入侵自己的世界，這種事情聽起來完全是十萬火急的狀態。
    但仔細想想，這種事情完全沒有著急的必要——要麽來得及處理，要麽已經晚了，不太可能是差這麽幾個小時的情況。
    從邏輯上來說，自己壓根沒有必要著急。
    一邊散步一邊坐上了自己的辦公椅，佳代子則斜靠在老師的辦公桌上，雙手支撐著桌麵，腳尖頂在地麵上。
    “還有，老師，你對於夢境的推斷......”
    “這方麵我沒有任何誇大的意思在其中，我確實在思考夢境的入侵方式和實際表現的可能性。”
    “但是按照你的理論，睡著的人的信息應該是被抹掉了，沒有人能意識到這個人睡著了，對吧？”
    佳代子詢問的對象顯然就是現在躺在醫務室裏麵的那名女孩。
    “你說的很對，”法戈表示同意，“但是有個前提，那就是對夢境本身有足夠研究的人。”
    法戈站起身，在辦公桌邊上的白板上麵寫下了幾條推斷。
    ·對夢境研究越深，越有可能被拖入夢境。
    ·對夢境造成的影響的研究，並不算作是對夢境本身的研究。
    ·臨時進入夢境的人並不會成為夢境的一部分。
    這就是目前已知和已經推測出的部分信息。
    “對於個體來說，危險性是隨著得知的信息增多而增加的，我們現在還能準確的感知到那個睡著的女孩，一方麵她對夢境沒有什麽概念，”法戈將自己的記號筆作為教鞭，在白板上點了點，“另一方麵，應當是像這樣正常做夢而陷入夢境的，應該就像是我們上次那樣，在夢境中當一回遊客而已。”
    “如果是遊覽的話，那個鏡像的基沃托斯真是一個大大的鬼屋，沒什麽好看的，而且還特別嚇人。”佳代子對於那次做夢見到的場景，唯一隻記得自己心有餘悸的驚醒，還有一些算不上記憶的碎片。
    自從自己從夢境中離開之後，夢境中留下的記憶就會開始飛快的從自己的大腦中消失——可以這麽說，夢也有自我保守秘密的能力。
    看著佳代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的樣子，法戈知道她想到了什麽。
    “我完全明白了...夢境的信息有自我保守的能力的，這樣的話，夢境在現實中也會刪除消抹與自己相關的信息。”
    “答對了，這就是為什麽夢境不能出現在現實中的原因，人是由記憶和習慣構成的，能幹涉這一點就說明具有某種能造成末日情景的潛在威脅。”
    “我不能把基沃托斯所有的人的意識作為籌碼進行賭博，況且，贏了沒什麽好處，輸了大家一起倒黴。”
    那應該怎麽做呢？逃跑嗎？想象辦法，法戈——
    “要不要想辦法建設一座堡壘，如果真的能讓沙耶同學研發出記憶刪除藥劑的話，或許可以依靠藥劑先進行前期研究。”
    “接下來是一件武器，既然夢境以信息作為觀察的載體，要是能在信息層麵上形成欺騙的話——”基沃托斯的技術水平確實不賴，但是要讓自己的學生嚐試開發出形而上層麵進行戰鬥的設備，或許還有點強人所難了。
    利用不可證明其存在的武器——哥德爾的理論，將某一概念集合形式化之後，也總是能找出一個概念，既不能證明為真，也不能證明為假。
    如果夢境是真的，那麽這件武器同樣會被消除概念，如果證明夢境為假，那麽便無法對其造成損傷。隻有證明其為並不為真也不為假的狀態才行。
    利用信息傳播的能力，傳播一些能讓夢境自我崩潰的信息進去——比如羅素悖論之類的。
    大概可以理解為，一位理發師可以給所有不給自己理發的進行理發，那麽他要不要給自己理發；如果要，那麽他就是“給自己理發的人”，違背了他說的“不給自己理發的人理發”的原則；如果不要，那麽他就是“不給自己理發的人”，那麽他就應該給自己理發。
    如果夢境可以消滅一切得知了自己信息的事物，那麽它是否要消滅自己？如果要消滅的話，夢境就不複存在了，如果不消滅的話，它自己也是得知自己信息的事物。
    佳代子看著老師在白板上麵的寫寫畫畫。
    “雖然很佩服老師您的想法，但是這種將抽象的概念落實到現實中的嚐試是不是有點太困難了？”
    “我覺得對於數秘術的人來說應該不難？”
    “你是說咖啡館裏麵的那兩個——沒有頭的男人和那個兩個頭的木偶？兩個人居然能湊得出兩個腦袋來。”
    “巨匠熱衷將藝術、文化和美融入到超自然的研究中，數學和邏輯或許是他能欣賞的事物的一部分；而戈爾孔達的話，他有利用符號作為修改現實事物屬性的能力......”
    “等下，老師，之前基沃托斯各處出現的奇奇怪怪的超自然怪物或者是大機器人或者是地下教堂裏麵的奇怪神父，這些東西不會就是他們弄出來的吧？”
    法戈的目光有些遊移：“不要這麽看著我，至少這些怪物都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沒有造成什麽壞影響嘛。”
    “既然沒有什麽壞影響為什麽還要組織學生去討伐怪物啊？”
    事到如今，數秘術創造怪物進行超自然研究，自己帶著學生去打，他們收集實驗數據還給自己付青輝石作為報酬的事情已經說不出口了......
    “嘛...怪物就是怪物，雖然荒郊野嶺的，但是總不能放著不管嘛。”
    “是這樣嗎？唉——”佳代子用顯然相當疑惑的表情看著老師，然後歎了口氣，應該多少猜到了老師這麽做的原因的了。
    “總之，”法戈在白板上麵畫出兩個人影的簡筆畫，一個是有兩個頭的男人，一個是抱著畫像的無頭男人，“這兩位還是能給我們提供足夠幫助的，況且他們隻是做研究，又不是要毀滅世界，顯然現在的我們和他們是站在一條陣線上的。”
    “行，聽你的，老師。”
    佳代子坐回了沙發上。
    “接下來還有來自聖三一的消息，”法戈掏出了自己的老花鏡，然後看著手機屏幕，“怎麽聖三一的事情總是這麽糟糕？”
    “什麽事情？”
    “修女會的會長櫻子也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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