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一名少校從從戰壕裏跳出，向軍長敬禮。
    “歡迎來到坦能堡……我們已經按照預定計劃，在這裏修築了一條防線，並且增設了三個炮兵陣地，數十個地雷陣地。”
    紹肯看著那些縱橫交錯的戰壕，隱蔽較好的機槍碉堡，點了點頭。
    能把一個倉促構築的臨時防線，布置的如此細致，工兵們功不可沒。
    “有多少人到了？”
    “我們軍隊的大部分人，第1軍抽調了兩個重炮團，藏在那邊的樹林裏。”
    少校指向另一邊的樹林深處，說道：“他們在那裏架設了二十四門重炮，是210毫米的榴彈炮，適合集群作戰。”
    一絲希望的火苗，在在紹肯的心中燃起。
    也許，隻是也許。
    他們會在這裏擋住蟲群，讓魯登道夫將軍的計劃，實行成功。
    “立即收攏部隊，統計傷亡和裝備情況……蟲群會在一小時內到達，我需要知道第20軍還剩下多少戰鬥力。”
    “遵命！”
    二十分鍾後，報告擺在紹肯麵前。
    第20軍原有兩萬四千人，現在隻剩一萬五千餘人。炮兵的裝備損失過半，重機槍連的減員也十分嚴重。
    所有部隊的彈藥儲備，僅夠維持八個小時的戰鬥。
    觀察哨外的夜色裏，甚至能看到地平線上的詭異綠光……那些都是多肢蟲的眼睛。
    “命令所有部隊，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紹肯下達完命令，準備回到掩體深處的指揮所，卻突然接到副官的報告。
    他接過總指揮部的密電，看到興登堡元帥的署名。
    “紹肯將軍：
    計劃已經準備就緒，第17軍正在集結。
    你部必須把蟲群主力，牽製在坦能堡地區，36個小時。
    帝國的興亡，係於此戰。
    馮·興登堡。”
    紹肯將信紙折好，放入內兜。
    他已做好為國盡忠，魚死網破的舉動……從十二個小時變成三十六個小時，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當這位將軍，望向那些戰壕裏麵的士兵時。
    那一張張年輕，堅強的臉蛋，溫暖著自己的內心。
    他知道，所有戰士都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回電參謀本部，我和我英勇的士兵們，會堅守到最後一刻！除此之外，帝國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寫完最後的絕筆信後，紹肯讓士兵燒毀私人和軍事文件。
    而在東南方向，蟲群的身影越來越近。
    坦能堡的決戰，即將開始。
    ……
    雨水像銀色的箭矢般，傾瀉而下，打在泥濘的土地上。
    無數渾濁的水花，被高高濺起。
    就連紹肯將軍的指揮所，也陷入在泥水裏，近十厘米深。
    臨時搭建的場地，被雨水淋透，他抹了把臉上的水漬，問詢情況。
    “左翼的第三道鐵絲網，被蟲群突破了！駐守在那裏的第79步兵團，請求炮火支援！”
    紹肯轉向炮兵參謀，後者搖了搖頭。
    炮管過熱，彈藥所剩無幾，而且在這種能見度下……近距離的炮擊，會成為士兵們的噩夢。
    嘈雜的戰場上，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透過雨幕，紹肯能隱隱窺見前方的工事，目睹士兵的慘狀。
    那些怎麽殺都殺不完的多肢蟲，會利用自己強壯的身體和速度，突破火力線的封鎖。
    它們將士兵攔腰咬住，將其拖入戰壕外的深淵。
    唯一有效的武器，就是機槍。
    “讓預備隊頂上去！把所有火焰噴射器，都集中到左翼！還有……夜間戰鬥的照明彈呢？信號槍也過熱了嗎？”
    一發閃亮的照明彈，緩緩升上天空，在雨中劃出白色的軌跡。
    那一瞬間，戰場被全部照亮。
    多肢蟲已經湧過鐵絲網和第一道戰壕，而在這片深不見底的黑影裏，還有著更加恐怖的怪物。
    十數米高的刀齒蟲，它的前肢如同巨型鐮刀，能將一輛裝甲車劈開。
    士兵們對其無計可施，隻能被對方收割。
    “將軍！援軍……援軍到了！”
    副官從旁邊衝出來，差點被泥濘的道路滑倒。
    “這支部隊是從西線戰場上過來的，已經抵達我們的防區，想投入接下來的戰鬥！”
    紹肯愣了一下。
    馬恩河戰役剛剛結束，哪支步兵師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跨越一整個帝國……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
    先是地麵的震動，然後是聲音……那是一種低沉的、獨屬於機械的轟鳴聲，在這場暴雨中顯得非常特殊。
    強光，刺破黑暗。
    “上帝啊，竟然是機甲部隊。”
    在炮兵部隊隱藏的樹林裏，鋼鐵巨人在雨中巍然矗立。
    六台十五米高的人形機甲，胸甲上塗抹著瓦爾基裏的字樣，以及鐵十字的徽章。
    為首的6號機，頭部傳感器在不斷閃爍著。
    它們抱著統一配備的武器，背著巨型油罐，朝著蟲群前進。
    雨水落在造型奇特的槍管上，被汽化成白霧。
    “沒有噴氣式背包，這玩意好笨重呀……”
    麵對格蕾的牢騷和不滿，亞爾薇特回懟道：“格蕾少尉，再在戰鬥時間裏廢話，就讓你去駕駛多瑪共和國的機甲。”
    “誰會喜歡鐵疙瘩呀？”
    “……”
    前方的戰壕裏，看到機甲的巨大身影，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不管機甲部隊有沒有用，他們誇張的體型和形狀，就足以振奮士氣。
    配備在機體上麵的旋轉機炮，開始咆哮。
    每秒近百發穿甲彈，組成一張死亡火力網，將領頭的多肢蟲撕成碎片。
    黑暗中的刀齒蟲不甘示弱，號召同伴從不同方向襲來……但是，這支部隊的先鋒，是大名鼎鼎的王牌駕駛員。
    6號機利用強大的機體性能，將迎麵而來的刀齒蟲踹翻在地，把噴火器的槍管，塞到它的嘴裏。
    “轟！”
    翻騰而出的烈焰，將這頭精英級異蟲的頭部，炙烤成黑糊糊的焦炭。
    斯露德的應對方式，則更加簡單粗暴。
    她直接把自己的鐵拳，砸入刀齒蟲的頭顱。
    那些堅韌鋒銳的肢節，在這位以力量著稱的魔女麵前，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對方的屍體，都會被甩出十數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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