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普通士兵的傷亡數量，都隻是一串冰冷的數字。
    但他們肩負著國家，民族，全人類的希望。
    霍恩上尉並不想指責其他人，隻想在力所能及的事情裏，保護好自己的隊員。
    “赫蘿克的能力一旦啟動，便無法控製……就像是神話傳說裏的，潘多拉魔盒。”
    德萊恩陷入沉思。
    他本以為赫蘿克的待遇，是一起簡單的排擠事件，卻沒想到……整個問題的背後，竟藏著如此殘酷的真相。
    霍恩上尉的想法，他可以理解。
    即便“統禦”權能能增強其他魔女的實力，但德萊恩也不願意冒著性命危險，將亞爾薇特等人的生命棄之不顧。
    “她……知道這些嗎？”
    德萊恩的問題，讓霍恩上尉搖了搖頭。
    “隻知道一部分，我和上一任指揮官，馮·克勞斯上尉達成共識……除非是在危機關頭，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
    霍恩上尉說到這裏，苦笑一聲。
    “那孩子很聰明，她已經猜到了更多。”
    德萊恩想起赫蘿克先前的怪異行為，像野生動物般的警覺性，頓時明白了一切。
    她搜羅桌子上的食物，該不會覺得……“西芙”大隊可能會把她拋棄，放逐到荒野裏吧。
    這個笨蛋，真是傻的可愛。
    “指揮官，‘西芙’大隊的實力綽綽有餘，擁有帝國的多名精英，都是登記在冊的王牌駕駛員。”
    霍恩上尉懇求道：“請您在接下來的戰鬥裏，繼續封存赫蘿克吧，其他駕駛員能完成任務，達成你的目標。”
    他並不覺得菲尼克斯家族的人，是一事無成的草包。
    相反，上尉非常看好德萊恩，覺得對方是十分標準的帝國軍人。
    但他更害怕，指揮官會為了眼前的目標和功勳，犧牲手底下的魔女。
    德萊恩恩站起身，走到窗前。
    外麵，赫蘿克並沒有走，她坐在一處彈藥箱的頂端，兩條纖細白嫩的美腿，在空中晃蕩。
    從這個距離看去，對方隻是個孤獨的少女，而非危險的武器。
    “中校，我知道您在想什麽。”
    霍恩上尉見德萊恩默不作聲，便開口勸誡道：“請相信我，我和克勞斯上尉嚐試過所有方法。神經抑製器、能力限製器、甚至是心理幹預……都沒有用。魔女的權能源自本能，它不會被任何東西替代，像呼吸一樣自然。”
    德萊恩注視著遠處的赫蘿克。
    夕陽將她的身影，染成朦朧的血紅色。
    “放心。”
    他輕聲說道：“我會找到合適的方法，發揮她的能力。”
    “中校！您……”
    霍恩上尉的臉色，變得難堪。
    他可以在心裏確認，這位新上任的指揮官，是個殘酷無比的家夥。
    “你們在壓製她的能力，而不是引導它。如果‘統禦’的本質是信息處理和力量激化，那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如何使用’，而不是‘是否使用’。”
    德萊恩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必勝的決心。
    他先前還在思考，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從今天的突發狀況上來看，“西芙”機動大隊擁有完備的指揮係統。
    熟悉各個駕駛員的霍恩上尉，其實是指揮官的最佳人選。
    可是……
    在魔女的調度和培養上，對方不如自己。
    “不行，中校，這太危險了！”
    “放心，我們有一個非常簡單的保險。”
    德萊恩打斷他的發言，說道：“隻要在再次出現危險前，限製住對方的能力，就能避免危險事件的發生。”
    “這……怎麽可能？”
    霍恩上尉的表情，變得古怪。
    雖然帝國為了限製魔女，研究出了“耶夢加得”係統。
    可是這種肉體上的限製，並不是萬能的。
    魔女失控，陷入癲狂的時候，往往都坐在駕駛艙內部……隻有萊娜博士研究的特殊藥劑，可以殺死生物核心。
    但那些魔女，仍舊是瘋的。
    等人們大費周章，把“瓦爾基裏”機體穩固下來後，裏麵的魔女早就精神崩潰了。
    “上尉，你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這些機甲本就是雙人駕駛的產物，人類和魔女共同駕駛機體，才能發揮出真正的效果。”
    關於瓦爾基裏項目，霍恩上尉聽過閑言碎語。
    他不解的問道：“中校，我們沒有男性駕駛員了……”
    忽然，男人想到了什麽，看向麵前的德萊恩。
    在軍方內部的戰報裏，德萊恩曾數次駕駛“瓦爾基裏”機體，參加過戰鬥。
    一次比一次凶險，一次比一次誇張。
    他的那些戰績，比萬裏挑一的王牌駕駛員相比，還要過分。
    “不行！”
    霍恩上尉猛地站起來，椅子劃出刺耳的聲音。
    “您是菲尼克斯家族的繼承人，也是帝國的希望之星，普通士兵的偶像……這種不穩定的作戰任務，太過危險。”
    他咬緊牙關，拒絕道：“您還是待在基地裏，指揮作戰吧。”
    德萊恩的眼神平靜，搖了搖頭。
    他望向情緒激動的霍恩上尉，說道：“我被派到前線的目的，就是為了帝國的勝利。前線的情況你比我清楚，即便是有新的集團軍加入，蟲群仍在大部分區域內，有絕對的數量優勢，常規手段已無法限製異蟲的發揮。”
    霍恩上尉的拳頭，握緊又鬆開。
    最終，無力地垂在身側。
    德萊恩是對的，按照原定的時間，他們還有一個月的假期。
    但是坦能堡戰役的緊迫性，讓帝國調集所有的預備役，把輪換部隊都填了上來。
    現在的戰爭，事關國運。
    “把我編入作戰序列吧，上尉。”
    “是，長官。”
    霍恩上尉無奈的妥協。
    德萊恩看到他點頭同意後，目光再次飄向窗外。
    少女已經站起身，仰頭望向逐漸顯現的星辰，她孤獨的身影……似乎要與天空融為一體。
    因為能力強大，太過危險，而不被接納。
    但又因為太過於珍貴，不會被放棄。
    赫蘿克活在兩者之間的狹縫裏，像隻無法落地的飛鳥。
    在今日之後，這種狀況將得到改善。
    自己會會給她一個歸處，將這個漫無目的，在基地裏漂泊的魔女，納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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