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桌前，報告進入最關鍵的部分。
    “綜合評估奧匈軍隊的戰鬥效能，臣認為，其與我國東線的第8集團軍，能形成鉗形攻勢。異蟲在維斯瓦河沿岸的聚集地，麵對上百萬的人類軍隊，顯得羸弱不堪。這是有史以來，人類在各個局部戰爭中，最明顯的兵力優勢。”
    異蟲出現後，就算是以人力著稱的多瑪共和國，也從未在單一戰役中，擁有如此優渥的條件。
    蟲群經過坦能堡戰役的失利後，再配上第8集團軍的吸引，大部分異蟲會被牽製在北部，無暇顧及自己的南部。
    總參謀部一致認為，奧匈政合國和異蟲的數量對比，是五比一。
    簡而言之，五名士兵隻要能打死一頭異蟲，就能讓對方全軍覆沒。
    這還不算龐雜的武器裝備，裝甲戰車和飛行部隊。
    即便做不到，打出一比一的戰損比，也能徹底徹底瓦解蟲群的部署，挺進華沙公國的領土。
    霍恩海姆的鋼筆，在墨水瓶裏蘸了蘸。
    “若後勤補給線保持暢通，這支軍隊可在兩周內推進至華沙近郊，收複全部失地，並創造出人類史上的奇跡。”
    寫完這句話後，房間裏靜的可怕。
    外麵的歡呼暫時停歇，隻留下懷表秒針走動的聲音。
    霍恩海姆凝視著自己的報告，忽然想起埃裏希大公在軍事學院裏的演講。
    那位備受矚目，被視為帝國指南針的男人，曾說過……
    “戰場上的樂觀主義者，死得最快。”
    可是奧匈政合國的兵力配屬，集結速度，讓霍恩海姆找不到質疑的理由。
    因此，他翻開密碼本，將報告內容轉為加密電報格式。
    屋外，一張張宣傳海報漫天飛舞。
    頭版照片裏的卡洛伊四世正在檢閱部隊，配圖標題赫然寫著：“皇帝陛下宣布：聖斯蒂芬王冠的榮耀，即將照耀整個東歐！”
    ……
    金色的陽光，灑在加利西亞廣袤的原野上。
    第14“波斯尼亞”步兵團的士兵們，踏著整齊的步伐，向東行進。
    團長騎在一匹純黑色的戰馬上，用一種非常滿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部隊。
    這些人是奧匈最精銳的士兵，訓練有素，紀律嚴明。
    “上校，前方發現少量異蟲。”
    副官快步跑來，做出報告。
    “終於來了。”
    上校的嘴角微微上揚。
    對於熱衷於建功立業的軍人來說，沒有人比他們更期待戰爭。
    卡洛伊四世先前的防禦政策，導致奧匈政合國一直作為泰勒帝國的支持者，擔任輔助角色。
    當泰勒人在奈西米亞半島上鑄就輝煌，在東西兩線創造出戰果的時候，奧匈政合國的軍部高層，都心有不甘。
    大家普遍認為，正是因為皇帝陛下的不作為，才讓他們錯失了自己的榮耀。
    “先生們，讓我們給異蟲一個歡迎儀式。”
    命令迅速下達，“波斯尼亞”步兵團如一台精密的機器，展開戰鬥隊形。
    後方的炮兵架設好野戰炮，機槍手們找到最佳的射擊位置，步兵則趴伏在麥田裏，把自己的槍口對準地平線。
    遠處，異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這些奇形怪狀的生物，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奧匈部隊的射擊距離。
    “開火！”
    隨著上校的命令，炮聲轟鳴，機槍噴吐出致命的火舌。
    異蟲陷入大規模混亂，數不清的多肢蟲被打成殘廢。
    不到十分鍾，這支遊蕩在原野上的異蟲部隊，就被“波斯尼亞”步兵團徹底殲滅。
    “又是一場輕鬆的勝利！”
    上校拍著副官的肩膀，大聲笑道：“康拉德元帥說得對，異蟲根本不堪一擊。照這個速度，我們半個月就能占領華沙！”
    士兵們歡呼著。
    勝利的喜悅衝淡了行軍的疲憊，每個人都相信……眼前的這場戰爭，很快會以奧匈帝國的全麵勝利告終。
    當晚，部隊在一片樺樹林邊紮營。
    參謀帳篷裏燈火通明，地圖鋪滿了整個桌麵。
    上校和軍官們待在一起，研究起次日的行軍路線。
    參謀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標記，說道：“根據總參謀部的命令，我們明天應該向東南方向推進，與第3集團軍會合。”
    霍恩海姆皺起眉頭，發出質疑。
    “這會讓我們的側翼完全暴露，偵察報告顯示，東北方向有大量異蟲活動。”
    “不必擔心，上校。”
    參謀自信地笑道：“康拉德元帥的‘鉗形攻勢’經過精心的計算，異蟲主力會被泰勒帝國的第8集團軍牽製在馬祖裏湖一帶，無暇顧及加利西亞的攻勢。我們在局部區域上形成的兵力優勢，足以發起大規模的兵團衝鋒。”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的通訊官走進帳篷。
    他向幾人敬禮，說道：“前方的匈牙利驃騎兵團，向我部發出電報，說異蟲在大規模集結，準備發起反攻。”
    帳篷內安靜下來。
    通訊官繼續說道：“保守估計，我們麵前的異蟲數量超過十萬。”
    “這不可能！”
    參謀連連搖頭，急不可耐的否認道：“他們的情報一定有問題，蟲群的數量極其有限！”
    他生怕他人不信，舉例說明。
    “加利西亞視野開闊，地廣人稀，二三十萬的異蟲被分散在幾百公裏的戰線上……可想而知，這些畜生的密集程度有多少！”
    上校低頭沉思，做出決定。
    “向集團軍司令部請求指示，命令部隊加強警戒。如果情報屬實，我們需要立即調整部署。”
    當天夜裏，他們就等到了總部的回複。
    康拉德元帥的指示，通俗易懂。
    “繼續按原計劃前進，不必理會‘誇大異蟲數量’的虛假報告。”
    ……
    普熱梅希爾要塞，東線總司令部。
    “康拉德，你的計劃太冒險了！”
    弗裏德裏希大公拍著地圖桌，對總參謀長的決定發出質疑。
    “我們的騎兵部隊，已經在前線發現異蟲蹤跡，如果繼續分散兵力，這些部隊會被逐個擊破！”
    奧匈政合國的總參謀長，是弗蘭茨·康拉德·馮·赫岑多夫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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