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裏希大公對小兒子的評價並不高，認為他過於平庸……因此，德萊恩才會被放在一線部隊，在實戰中磨礪。
    近些年來，這對父子見麵的場合也寥寥無幾。
    回想起兩位兄長的待遇……那時候的菲尼克斯家族，會把繼承人放在每一個公開場合。
    明裏暗裏，大公都在為家族的未來做準備。
    “抱歉。”
    阿瑪莉亞夫人對德萊恩的處境，感到一絲同情……與此同時，她對這個男人所說的話語，也多出了幾分信任。
    “沒關係。”
    德萊恩微微側身，他卡在財政部長的視線死角，右手向後探了探。
    這個簡單至極的動作，讓他的指尖掠過阿瑪莉亞夫人豐腴的臀線……德萊恩甚至還用了幾分力道，捏了捏。
    阿瑪莉亞夫人渾身一僵，臉頰變成緋紅色。
    她的呼吸幾乎停滯，誰敢相信……德萊恩竟敢在眾目睽睽的場合，帝國的權力殿堂裏，如此放肆地輕薄自己。
    她猛地轉頭，卻隻對上德萊恩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對方的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仿佛剛才的冒犯隻是一場幻覺。
    可是自己的肌膚上殘留著指尖的溫度，灼熱的嚇人。
    “你——”
    阿瑪莉亞夫人的聲音壓得極低，身體因為巨大的羞憤，微微發顫。
    德萊恩已經從容地收回手，輕描淡寫的說道“夫人今晚的香水，很是別致……我很喜歡。”
    “您可是有家室的人。”
    麵對這位夫人的責問，德萊恩聳了聳肩。
    “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許多默默無聞的女人。”
    財政部長赫弗裏希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用疑惑的表情看向他們。
    “怎麽了？德萊恩中校……我的妻子和您交談了這麽久，是一不小心，在言語上冒犯到您了嗎？”
    阿瑪莉亞夫人的手指，死死攥緊裙擺，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不，親愛的……沒什麽，德萊恩中校剛剛講了個笑話，我從來沒有聽過前線的故事，所以就在這多待了一會兒。”
    德萊恩笑意更深，打過招呼後離開。
    見到德萊恩的身形逐漸走遠，赫弗裏希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低聲音向妻子詢問。
    “怎麽樣？菲尼克斯家族那裏……有沒有驗證陛下的病情？”
    阿瑪莉亞夫人搖了搖頭，將德萊恩剛才的話語如實告知——當然，隱去了那隻不安分的手。
    “他和老菲尼克斯的關係，貴族圈裏人盡皆知……埃裏希大公雖然把他召回帝都，卻沒有透露太多的事情。”
    赫弗裏希搓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原來如此，看起來……陛下的病情並不嚴重。”
    他沉吟片刻，聲音更低了，“但如果前線徹底崩潰，而陛下又時日無多，我們就得早做打算，另尋靠山了。”
    “皇儲那邊……”
    阿瑪莉亞夫人試探起丈夫的態度。
    “指揮凡爾登戰役的是皇太子本人，他和法金漢將軍把半數的青壯年，都送進了‘絞肉機’裏麵。”
    赫弗裏希冷笑一聲。
    “等戰敗的消息傳回國內，反對黨的聲浪會越來越高——除了埃裏希大公這個中流砥柱，沒人能鎮住局勢。”
    阿瑪莉亞夫人的指尖，無意識地絞緊裙擺。
    她很清楚，一旦權力更迭，像他們這樣的舊王朝官僚，是第一個被清算的對象。
    多瑪共和國發生的變革，甚至把沙皇一家都屠戮殆盡。
    “那我們……該怎麽辦？”
    赫弗裏希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眯起眼睛，望向大廳裏的其他權貴們。
    在這個燈火輝煌的場合裏，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是一張精心雕琢的麵具。
    “先觀望，但……該準備的退路，得提前安排了。”
    他說到這裏，用近乎自豪的語調，透露出些許風聲。
    “我和那個風頭正盛的穆特勒，私下接觸過……他對我提出的帝國經濟學，非常感興趣。”
    “是嗎？恭喜你。”
    阿瑪莉亞夫人摩挲著裙擺邊緣，目光瞟向德萊恩離去的方向。
    她對那個低矮粗俗的男人，沒有什麽好感……而她的丈夫，還在喋喋不休地分析著政局，像隻聒噪的鼴鼠。
    真是令人作嘔。
    在她根深蒂固的認知裏，唯有德萊恩這樣血脈純正、出身尊貴的古老貴族，才能引領帝國的未來。
    那些暴發戶的政客？
    不過是鼓吹戰爭，催生出來的畸形產物。
    方才被德萊恩觸碰過的肌膚，仍在隱隱發燙。
    阿瑪莉亞夫人本該憤怒的，可是那股灼熱的觸感卻順著脊背蔓延，在胸腔裏釀成某種悸動。
    與此同時，閨中好友的閑談在耳邊響起。
    “親愛的，女人的命運依附於男人……我們必須要在這個動蕩的世界裏，尋找真正的歸宿。”
    水晶吊燈的光暈，忽然變得曖昧起來。
    她從身旁的餐桌上拿起香檳，一飲而盡，任由酒精在血管裏——點燃一場更熾熱的幻想。
    德萊恩修長的手指，德萊恩噙著冷笑的薄唇，德萊恩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天啊！這個男人充滿了魅力。
    “阿瑪莉亞？”
    赫弗裏希的聲音將她拽回現實，“你在聽嗎？”
    “當然，親愛的。”
    她露出完美無瑕的假笑，裙擺下的雙腿卻交疊得更緊了。
    高腳杯倒映著她泛起潮紅的臉頰，猶如一朵正在融化的玫瑰。
    ……
    德萊恩剛離開財政部長夫婦，不自覺的握緊手指。
    他來到四下無人的角落裏，才鬆開自己的右手……指節因過度用力，在掌心刻出深紅色月牙痕。
    剛才的動作，不是自己的意誌。
    阿瑪莉亞臀部的觸感還殘留在指尖，豐腴、柔軟，像一塊被絲綢包裹的暖玉。
    可是這種占人便宜的行為，卻讓他無所適從……
    這種突然出現的失控感，就像是有人扯動他的提線，強迫他演了一出荒誕的劇情。
    “米夏埃爾！我知道你在聽……”
    德萊恩壓低聲音，質問道“為什麽要幹涉我的行動，操控我的話語？”
    無人應答。
    隻有宮殿外麵的夜風，掠過玻璃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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