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四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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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漸漸升高的初夏,躺在床上的裴繪緊鎖著眉頭,繼續編織著不願意醒來的夢。
這段時間,諾亞與薄荷相繼照顧她,期盼她早點醒來,
從換成人尿片到喂食,她都無法自理,狀態像極了一個植物人。
可是她的大腦很神奇,會從周遭的環境裏取材,再進行加工、潤色,形成自己瑰麗的夢。
諾亞今日值夜班,白天則穿著短袖喝著冰水,躺在客廳的沙發裏,
近日來他既要照顧裴繪,又得上班,分身乏術。
薄荷坐著昆迪的自行車趕來,她拎著一籃蘋果前來,摁下諾亞家的門鈴。
諾亞應聲而來,熱情迎接她和丈夫昆迪,他疲憊地笑道,“你們來啦!快進屋休息!”
昆迪一身軍旅裝扮,讓諾亞有些眼前一亮,他詢問他,“你是個軍人?”
昆迪謙遜地點頭答道:“是的,準確來說是個雇傭兵,再準確點來說是給蕾拉打工。還是 被迫的。
過幾天我就回去了,因為所有的凶手已經抓到了。”
諾亞驚喜地笑道,“你是說蝴蝶殺人案的凶手都抓到了?那太好啦!”
“是的,這事說來話長,我想親自跟裴繪講清楚,我總覺得她是可以聽到我的話的,
也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她就不會那麽難過想逃避,從而蘇醒過來呢?”昆迪微笑地答道。
伴隨他的講述,裴繪在夢境裏,看到一個氣質絕然的圖書館女員工,
她的氣質與樣貌什麽的都被昆迪仔細地描述過,她才能近乎還原她的形態。
不過在她的夢境裏,她有時候的臉是非常清晰的,這還因為她曾經在圖書館裏見過她。
昆迪原本是非常欣賞她的,對這個女員工印象非常好,怎麽也想不到她居然就是幕後黑手。
從她手上留下的墨水講起,那是沾染著荼蘼香味的墨汁,由於那雙纖細的手指時常觸摸顏料作畫,
才有這樣的遺留。昆迪自從凶手塞巴斯特被劫走後,他就四處搜尋,在凶手的臥室裏,
養著許多嗜血的藍色蝴蝶,它們被密封在玻璃缸裏,
被藏進衣櫃裏,隻在四下無人時才拿出來獨自欣賞。
他隻覺得此種蝴蝶仿佛有永生的能力,曆經半年都沒死,有一次他還拿著餐刀肢解它,
想搞清楚此種藍色蝴蝶的內在結構。他從慌亂撲棱的蝴蝶中,撈出一隻相對平靜的蝴蝶,
隨後迅速蓋上蓋子,他可舍不得有一隻蝴蝶溜走。他將閃爍著藍光的蝴蝶鋪陳在木桌上,
此時的蝴蝶比較溫馴,它仿佛在等待著主子新的投喂。他滿懷期待地舉起剪刀,
對準它的右側翅膀,哢嚓一下剪掉,薄脆地質地令人想起海苔。蝴蝶肉眼可見的掙紮躁動起來,
它奮力地夠到他的手指,狠狠地咬下去,塞巴斯特疼得啊一聲,
他連忙甩掉它,它被猛地甩在地麵上。他查看自己食指的傷口,
隻見留下一個小小的血洞,疼痛中還夾雜著一絲癢感。他立即衝到衛生間裏,
行走過程中一腳踩在斷翅的蝴蝶上,它的腦袋和身子全都踩扁,
腦漿體液蹦出,殘軀不時地抽搐,沒一會兒就咽了氣。
他從水缸裏舀出一瓢水,趕緊衝洗傷口,還不忘將血擠出一部分,
生怕會感染上什麽病毒,而且這極可能就是喪屍病毒。他困頓的人生裏,可不僅僅隻有他自己,
他還有一個陷入自閉的古怪老媽,她的後半生都需要他照顧。自從他開啟連環殺人後,
就會擔憂被人查出後自己與母親的窘境,可是他怎麽都控製不了殺人的衝動,
在他的心中誰都得死,除了自己的母親。他焦急地等待著傷口的變化,
結果苦等一整天,他都沒有任何變化,更沒變異成吃人的喪屍。他長舒一口氣,
回想起初次見到這種蝴蝶是在垃圾堆裏,裏麵有些腐爛的血肉,
蒼蠅環繞著,而這些美麗的蝴蝶卻趴在爛肉上不肯走,看起來就令人咋舌不已!
他出於強烈的好奇心,將它們盡數捕獲進自己的玻璃缸,幸好房東是個愛養魚的,
給他留下一個大的玻璃缸,否則他還不清楚從哪兒弄來這麽大的玻璃容器。
塞巴斯特有時會給自己放假,選擇到圖書館裏看看書,
不過他一向都愛看人體解剖學、昆蟲學方麵的,對於人倫學科不感興趣。
有一天,他來到圖書館女員工跟前還書,無意間看到她也在讀蝴蝶昆蟲學的書籍,
頓時感到覓得知音的感覺。他胸腔裏湧起長久積攢的孤寂落寞情緒,急需宣泄出來。
他欣喜且笨拙地笑道:“美女!你也是昆蟲學的愛好者啊!我也是哎!”
圖書館女員工恬淡地笑道,臉上的皺紋幾乎不可見,“是的啊!
我最喜歡蝴蝶了,但是它們壽命很短暫,怪可惜的。所以,
我覺得人生中美麗的東西總是稍縱即逝,不如把握好當下,及時行樂。”
“我也讚同,漫長且苦楚的人生,那點短暫的美好值得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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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部分時間都是痛苦的、難熬的,但是支撐我們走下去的,就是那一點甜頭,
否則大部分人都不再願意活下去。我們最應該做的,一定是製造更多的甜頭,
這個甜頭甜不甜應該由自己來定義。因為除了你自己,別人絲毫不關心你所要的甜頭。
除了你自己滿足自己,還會有誰願意滿足你的需求呢?”塞巴斯特苦笑著答道,雙手撐著木桌,俯身看著她。
“甜也重要,苦也重要,我喜歡一段漫長旅途後,能受到快感,可以是甜的也可以是苦的,
痛苦後也會有快感。這是苦難所帶來的饋贈之一。那些將死之人的饋贈,
就是覺得自己終於與糟糕痛苦的一生告別,享受忍受它們的全部後的快感。
所以我不覺得死亡是件壞的事。”女員工笑談。塞巴斯特開始對她感興趣,連忙問道,
“敢問姑娘怎麽稱呼您?我的名字借書卡上都有,問你的名字是想交個朋友。”
女員工爽朗地笑道:“我叫西比爾,很高興認識你,我想我們一定有不少共同話題!”
塞巴斯特挺直腰杆,展現自己自信有把握的姿態。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約西比爾到自己的住處觀賞迷人的蝴蝶。
西比爾通過他的各項描述,斷定這些蝴蝶感染了喪屍病毒,徹底淪為一種嗜血的喪屍蝴蝶。
不過她雖然是女子,但卻有不尋常的心性,總是癡迷於稀奇古怪的、黑暗的事物。
“我不知道怎麽的?看到這些殘暴、惡心的東西,竟然會異常的興奮,
恨不得也親手製造一場屬於我自己的大屠殺。清澈的河流老是看著也沒意思,
如果將鮮血染遍河水,也是一種來自地獄的極致享樂!
我想這就是惡存在的意義吧!”西比爾揚起嘴角,凝視著他的雙眼。
他不由地被她吸引,她成熟豐富的內在深深觸動他貧瘠的感情沙漠,他的胸口湧出涓流,
推動著他熱烈地吻上她的唇,西比爾心甘情願地癱軟在他的懷裏,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
他將所有的激情傾注於她,心裏默念著這一刻持續得越久越好,
她則在迷醉中回味起孤獨無助的滋味,情到濃時,
落下一滴自憐的淚。塞巴斯特在即將達到高潮前,停下來吻著她噙著淚的眼眸,
溫柔地問道,“不舒服麽?”西比爾搖搖頭道,“沒有,隻是想起一些往事。可能是你對我太好,
感動得哭了。”塞巴斯特為難道,“那我們先停下來?”西比爾搖搖頭,
安撫著他的手臂答道,“不必,繼續吧!”他受到鼓動,更加投入地愛撫著她。
他們自此成為熱戀的情侶,約會地點設立在圖書館的某個秘密暗閣裏,這也是塞巴斯特的藏身處。
昆迪通過行人打聽到塞巴斯特與西比爾舉止親密,於是他悄悄潛入圖書館,
他來到門口偷偷地看到西比爾在專注的看書。接著俯身來到書架後麵,
利用高高的書架隱蔽自己的行蹤。他一直等到她下班後,眾人都已經離開,
他才悄悄地放回手裏的書。此時西比爾要檢查是否有其他客人沒走,於是四處轉悠著。
西比爾走著走著就朝著昆迪的方向走來,一步接一步,昆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躡手躡腳地俯身挪到另一側,極力避開她的視線。她如同敏銳的貓咪一樣,搜捕著老鼠。
她突然拐彎走來,並且喊道“有沒有人在?”,
昆迪緊張地不小心碰倒一本書,哐當一聲,立即引起西比爾的注意。
她迅速地跟上去,想找到這個鬼鬼祟祟的客人,
經過幾道轉彎,隻見棕色地板上躺著一本古典書籍,
其餘的一概沒見到,這也是常見的事,客人沒放好書籍,後來書籍自己就會掉下來。
她感到無事發生,便匆匆收拾自己的東西,立即鎖上門進入地下室。
昆迪已經事先偷偷地溜出來,跟在她的後麵探求真相。經過他多日的觀察,
他發現西比爾最近不怎麽回自己的住所,轉而進入圖書館地下室裏的暗閣裏過夜。
他悄悄地跟隨其後,不動聲色地看著她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挪動牆壁上的風鈴花壁燈,
便出現一扇石門,裏麵竟有一個男人,他正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本人體解剖學的書籍。
西比爾與之談笑風生,不一會兒石門便關起來。
昆迪思索著這件暗室是怎麽來的,為何之前沒人知曉。
他回想自己趁著西比爾上洗手間的間隙,拿到她的工作手冊,她手冊裏記錄有關於圖書館的指南,
其中就有暗室,館主設置這間暗室的目的,即是保護圖書館裏的藏書。
如果一旦發生災難、戰爭等不可抗力的破壞因素,圖書館裏珍貴的藏書以及孤品,
必須及時搬運到安全隱蔽的地下暗室裏,否則人類文明極有可能會就此覆滅。
這個地方除了西比爾與館主知道,再無其他人知曉,
館主已經不幸死於喪屍之口,因此這裏是絕佳的逃亡之所。
他蹲守在石門前,聽著他們的一些對話。西比爾懶洋洋地說道,“本來殺幾個黑人是沒人管的,
都是那個叫昆迪的,盡搞破壞。他真是不自量力。我幸好眼疾手快地把你接回來,否則你的小命不保。”
塞巴斯特笑道:“那我們做掉他?這個男的確實麻煩。”
“他可是身手不凡的雇傭兵,你怎麽可能輕易製服他呢?
對付他最好是偷襲,我打算把他弄過來,在這裏解決他!”西比爾自信地笑道,
塞巴斯特崇拜地看著她,也揚起得意嘴角。。。。。。
裴繪意識重新開始混亂,她突然從蝴蝶案件裏抽身出來,木訥地盯著藍綠的湖水,
鴛鴦死後,她跳入湖水裏,希望能撈起它們並拯救它們,可是她又見到變成喪屍的威廉,
他圓瞪著漆黑的雙目再次襲擊她,一把將她的脖子咬得稀爛,
血肉模糊成一片,她的腦袋裏回響起一陣刺耳的滋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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