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逐月
字數:7378 加入書籤
白晝悄然來臨,白橋捂住自己的腹部,鑽進茂密的蘆葦叢中,
跳進冰涼的荷塘裏,融入進墨綠的荷葉裏中,
被生得旺盛的粉荷擋住一點去路,
可是她必須淌過這條河,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抵達g區,
她不能去市區裏,那裏的喪屍數以萬計,
僅憑她一人怎能抵擋得了?何況她還懷有身孕!
腹部的動靜,令她感到一絲擔憂,她沒法肯定自己能否帶著孩子順利逃脫,
也沒法保證這個孩子能否保住,也許他會在半路上流掉,
也許他能堅強地活下來。
白橋拚命的遊著,撥開一片片的荷葉以及柔軟的粉荷,
藍色的子午蓮惹得她驚一下,但她很快從它身邊遊過去,
忽略掉它的獨特的存在。她最終淋著大雨,喘著粗氣地爬上泥濘的河岸,
渾身濕透,背上的祭月劍以及她的小腿上纏繞了暗綠的水草,
濕答答的很惡心,還散發著淤泥與腥味兼具的氣味。
白橋的卷發已經被淋得筆直,再好的藥水也捋不直它原本的本性,
它原本就是垂直堅硬的,不能被輕易折彎的發質,
具有黑絲綢緞般的光澤,似一位來自哥特古堡裏的女神一般迷人。
她踩著泥濘極力逃著,不敢有絲毫懈怠,很快她又在一處港口邊,
見到一個輪船,便立即上前,拔出自己背上的劍,
警惕地走上去。天空沒有太陽,隻有如同眼白一般慘白的白,
明晃晃的,散發著肮髒的白光。她迅速鬆開韁繩,
衝進駕駛室內,發動了馬達,耳朵上的綠鬆石耳墜頓時變得沉甸甸地,
輪船內非常寂靜,她不得不擔憂起身後是否有別的什麽。
猶豫幾秒後,最終決定先發動馬達,等船隻先出發後,
再詳細查看身後的情況,無非就是喪屍,這個船隻不大,
肉眼看去也沒有什麽喪屍,總體預估沒什麽問題。
船隻輕輕地晃動著,朝右前方行駛著,
白橋的眉頭緊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呼吸也有點沉重。她緊握手裏的利劍,小心翼翼地打開駕駛室的門。
隻見船艙裏擺放著一張木桌以及兩個水壺,
都是灰黑的半透明的那種,摸起來是塑料的質地。
她立即警覺地舉起劍對準前方,以便應對險惡的人。
房間裏布置得井然有序,堆了一些礦泉水以及餅幹之類的物資,
棕黃的地板上有幾個泥印子,
一直延伸到小房間門口,她斷定裏麵是有人的,於是她上前叩門,
試探性地問候,“裏麵有人對麽?不好意思,
我誤入您的船,您能借宿一晚麽?”
她在門口蹲了一段時間,見沒人應她,便推開艙門,
隻見裏麵一片漆黑,玻璃上蒙著黑幔紗布,也沒有開燈,
完全不清楚裏麵究竟是什麽!白橋感到心發慌,連忙後退一步,
黑暗中她的右側的餘光看到兩團黑乎乎的東西,
高大魁梧的身形令她戰栗難安。她條件反射地舉起劍對準他們的方向,
瞪大雙眼恐嚇道,“你們是誰?”最前麵的一個人操著一口崇國的男音,
低沉著嗓子說道,“我們是暫住在這裏,你是哪位?”
白橋覺得太黑了實在看不清他們,於是答道,“我叫白橋,有人追捕我,
所以我來到這條船上,由於太著急,
沒有看到船上有人,不小心打擾你們了,
不好意思。但是你們可否出來讓我看看你們的樣子?
不然。。。。。。不放心你們!”
男人淡淡地答道:“可以,開關就在你的左手邊!”
他說完便跟身後的男人一樣伸手捂住自己的雙眼。
白橋覺得他們奇怪,擔心他們會暗算自己,
便問道,“請問你能不能過去打開燈,
我怕你們會暗算我!”男人立即衝到左側打開燈,
在橘色的燈打開後,他的眼睛眯縫起來,隻留著一條縫看著前方。
白橋驚訝地看著他以及右側的男子,隻見他們都身穿黑且寬大的鬥篷,
穿著黑色的t恤以及黑色的褲子,高一些的男人是崇國臉孔,
英俊且有憂鬱的貴族氣質。
而另一個瘦小點的男子看起來稚氣未脫,
厚唇、大眼,一副黑人的血統特征,
他們倆無一例外地擁有奶白的肌膚、奶白的睫毛、奶白的眉毛、粉紅的瞳孔,
他們的表情淡漠,眼神透著一股哀傷,
似乎在說你快憐憫我吧!我這個可憐的人!
白橋一時語塞,她垂下雙眸,試探性地問道,“你們難道是?”
高點的崇國男人回答:“是的,我們都是白化病人,非常畏光!”
他始終半睜著雙眼,生怕光線繼續鑽到他的瞳孔裏,
這樣會損害他的視力。白橋心生憐憫,關切地問道,
“原來如此,那你們叫什麽名字?”她視線在倆人之間來回切換,
暗自揣度他們的身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高點的男人答道:“我是崇國人,叫張落。
他是達皮,是個東非人。我們都是利海市裏一家劇院的演員。
末世後漂泊在海上,直到今天。”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小夥子。
張落又補充道:“其實,我還是劇院的老板,我們都是扮演吸血鬼的,
主要是我們都無法出門頂著太陽上班,
幹脆就在劇院裏,扮演扮演一些暗黑的角色。”
白橋揚起眉毛,覺得不可思議地笑道,“你們之前還扮演吸血鬼?
太有趣了,你們這個職業挺不錯哦!”達皮用蹩腳的崇國語言說道,
“我們沒有辦法,很多企業都拒絕雇傭我們,是張落想法子開了劇院,
讓我們有謀生的機會。其實我們更想自由地出去,
而不是蜷縮在昏暗的房間裏。”
他的語言帶著少年的天真,又有苦澀的沙啞感,
像一杯埃塞俄比亞的咖啡一般富含果香與微酸。
白橋會意地點頭道:“原來如此,我來利海原本是想找自己的親人的,
結果被荒摩教的摩宗囚住,昨夜喪屍爆發,我才得以趁亂逃脫那座城寨,
這說來話長。。。。。。哦!我先去駕駛了,不然怕是得觸礁!”
她說完立即去駕駛室操控船隻的方向。
她一邊操控著船隻,開足馬力,忍著腹痛堅持握著方向盤。
此刻張落敲了敲駕駛室的門,隻見他帶著墨鏡走進來對她勸道,
“我來駕駛吧!你看起來臉色不好,
要不換身衣服休息一下!”白橋難掩痛苦之色,點頭答謝道,
“好的,謝謝你了,我實在不好意思闖入你們的船,真是麻煩你們了!”
張落正帶著桌子上的黑色薄手套,盯著剛剛出來的烈日站在駕駛方向盤前,
前方是一望無垠的淡藍的海水,船頭與海水用力相撞,
擦出梔子白的、重重疊疊的浪花。
三人躲在這艘船上,都有種衝破牢籠的暢快之意,
仿佛自己是剛剛成功越獄的重刑犯,即將私帶深重的罪孽,
闖進自由光明的地帶,做惡或者選擇行善。白橋摸索著找到浴室,
在狹小的浴室裏衝洗了一番,幸好是熱水,否則自己怕是得重感冒,
而且肚子裏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達皮也好奇地帶上自己的眼鏡,
走到駕駛室裏,與張落交談,“這個白橋小姐,
所提到的荒摩教是不是之前我們碰到的那一幫人?
他們全副武裝的,打扮得像雇傭兵,四處尋人,還惡狠狠的樣子。
我們救下她,會不會也惹上麻煩?”張落看一眼他後繼續朝前看著,
漫不經心地答道,“她看起來是受難者,不是施暴者,
所以沒必要懷疑她。就算真的要得罪荒摩教,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
她畢竟隻是個女人,想必要在這個末世裏活下去很不容易吧!”
達皮半信半疑道:“可是人心險惡,我們不得不多提防點,
她萬一是什麽狠角色呢?哥,你不會被美色迷惑吧?”
張落戴著墨鏡看不出他的眼神,隻見他哭笑不得地說道,
“達皮!你是不是網絡小說看多了?男人就一定會被美色左右麽?
就不能是我洞察人心,一眼看穿對方,才作此決定麽?真是服了你!”
他覺得又氣又好笑,無奈地搖頭道,一副老成的樣子。
達皮不安地說道:“你看人再準,保不齊有失算的時候,
我覺得一定得擺脫她,以免她暗算我們!萬一是什麽拐賣人口的呢?
這樣的事情怕是在喪屍末世下也會存在,
我之前也差點死在這樣的人手裏。”
張落伸出左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聲安慰道,“你太敏感了,
有我在,你放心吧!起碼不會有人能傷你分毫!對於白橋,我心裏有數!”
有了他這句話,達皮頭上懸著的達摩克裏斯之劍算是放下了,
其實他也不忍白橋離開,不知怎的,白橋給他一種類似於母親的感覺,
很容易親近、很溫柔,這令他又想起自己的父母,一陣辛酸的滋味泛在心頭,
像一灘透明的白醋,匯成江潮,淹沒心髒,
使之沉溺,不能再鮮活地跳動下去。
摩宗渾身濕透,內心湧現出罕見的恐慌,臉色也蒼白許多,
那張禁欲的薄唇,落著透明的雨滴,
淡藍色的瞳孔裏滿是成堆的喪屍屍骸,
他的雙眼止不住的落寞,胸口沉重得喘不過氣,
此刻他不知道該往何處才能尋到白橋的身影!
接著他站在城寨的入口外等著,希望能守到她的出現,
不顧天空降落的夜雨,像是在進行的沐浴的儀式,
他堅信唯有將自己獻祭給這場滂沱大雨,
才能留住她,將她這一世牢牢地鎖在身旁。
隻見他疲憊不堪地單膝跪在地上,手持佩劍,劍頭刺進一具屍體的背麵,
用力地支撐著自己的平衡,伴著四周粉色的血水執著地等著。。。。。。
喜歡末世狂歡:喪屍與ai請大家收藏:()末世狂歡:喪屍與ai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