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隱修院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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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微微融化,修道院裏的薔薇居然盛開,
它們在牆頭、牆根下、花圃中、圍牆外逐一盛放,
重瓣杯狀的花朵有深紫色、也有丁香粉色的,
看著豔麗且攝人心魄。白橋隻是匆匆掠過,
記起這種顏色在小時候,人們都認定它是種特別豔俗的色彩,
可在今天她卻格外喜愛,隻覺得美得獨特,
卓爾不群、撩人心弦。她無法再忽視這樣的色澤,
內心感歎著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她的視線漸漸清晰,
眼前數百米遠的祭壇上,那個身穿黑袍的男人頭發稀疏且灰白,
散亂又邋遢地垂下,飽經風霜的枯手先揮動在半空中,
露出一角,讓人窺見手指上帶著一枚鑲嵌著黑瑪瑙的粗銀戒,
看起來價值不菲。等他轉過身來,隻見他一臉陰鷙,
腳上拷上一條粗重的鎖鏈,而他的雙眼如同深淵般黑暗,
深不見底,臉上布滿溝壑、皺紋,像一樽枯木,
粗糙腐朽,沉沉的暮氣襲來,伴隨著隱隱的屍臭。
白橋的眉頭一緊,她的眼裏還見到他的胸口紮著一把十字匕首,
紮得極深,但因為身穿黑袍所以從外觀看不出血跡。
仿生人們衝上前,而喪屍張開血口咿咿呀呀地嘶吼著,
猛地掙脫鎖鏈,發出金屬摩擦地磚的聲音,
哢嚓、哐當地奏響起樂章,而仿生人則冷酷地舉劍劈向它的頭,
哢嚓一聲,它的頭骨碎裂,鮮血嗞嗞嗞冒出來,
像一個積蓄許久的地下噴泉一樣迸發,
將米白的祭壇、牆麵、基督受難像濺滿鮮血!
摩宗冷冷地看著它倒下,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個笑容被白橋撞見,她不解地問道,
“你認識這個人麽?”摩宗的眼色有些難看,
頓了一會兒才回答她,“不認識,隻是我對他們有偏見。”
白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想繼續追問下去,
可他卻轉身走向外麵,她本能地想跟上去,
隻因感到沒有什麽安全感。摩宗走得很快,
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白橋小跑地跟上去抱怨道,
“你能不能慢點,怎麽不等等我?”摩宗並未說話,
隻是一個勁地朝前走著,白橋感到有些喘不上氣,
便走得慢下來,另外她更害怕會摔倒。
冰天雪地中,摩宗來到一旁的牆頭,輕輕地摘下一朵深紫色的薔薇,
款款走來,踏著鬆軟晶瑩的雪,眼含笑意地望著她。
“給你,白橋,這是冬季裏難得一見的花,
它的花期不在當下,卻開得如此豔麗,
一定是有什麽寓意!”白橋開玩笑道,
“你神神叨叨的,我猜這說不定跟喪屍病毒有關,
之前感染喪屍病毒的蝴蝶就變得嗜血,
相比現在的植物也有可能會受到影響!”
白橋接過他手裏的巴掌大的花,摩宗凝視著花陷入思考,
自顧自地說了一句,“它們都變得更堅韌、頑強!”
白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禁跟著認同道,
“是的,它們無一例外變得更加堅韌、頑強,
進化得更適應這個環境,而堅持不下來的都死了。”
摩宗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挽著白橋的手踱步到一旁的廚房,
立在門外,透過小窗可以見到裏麵的一些餐具、炊具,
看起來比較複古,沒有置辦幾件現代家電,
總體是樸素、富有文藝氣息的物件。
他們接著爬上二樓,參觀裏麵的房間,
布置得簡潔大方,直到來到一處臨海的走廊,
才令人眼前一亮。走廊的圓柱形石柱支撐著一段較長距離的走廊,
趴在欄杆能望見灰色的大海。潮汐推拉著前進,
激起潔白的浪花,黑色的裸石時隱時現,
天空的殘陽若有若無。白橋見天色不早便問道,
“要不今晚我們在這裏歇息,明天再回去?”
摩宗點了點頭道:“都依你。”他的視線垂落在手中的薔薇上,
伸手拿過來為白橋別在右側的頭上,
白橋開玩笑道,“這會不會太豔俗?我戴起來會不會很沙雕?”
摩宗皺眉道:“你是說傻冒嗎?”白橋點點頭。
摩宗眼含笑意說道:“有點,不過好看更多點!”
白橋甜甜地笑起來,輕輕地捶著他的胸口,
佯裝生氣道,“你!”摩宗寵溺地笑起來,
伸手攏住她的背,緊緊地擁住她,下巴垂下,
輕輕地搭在她的頭上,餘光瞥見那最後一絲夕陽緩緩地消散。。。。。。
此刻,他的心中響起那一首歌——《玫瑰的名字》,
“原在夢裏忽而又中世紀,我像聖堂下為你禁欲的僧侶。”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像是在說他就是為等她的出現而存在,
若是沒有她,他可能會像中世紀隱修院中的僧侶那般禁欲,
在自己設置的規則中苦修,沒有人認可、也不被真正地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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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在乎,他隻是苦苦堅持著,執著於一個看似幼稚的我執。
白橋伸手輕撫著他的背,貪戀著他的溫存,
陶醉於他的強大的臂彎裏,她想著沒有一個女人能逃得了他的掌控,
但凡他一開口,就有無數的女人投懷送抱,
即便他壞事做盡,但是他的強大與優勢足以掩蓋所有的陰暗。
她忍不住地想留住這份愛,暗自期盼這樣的日子越久越好,
她的感性占據上風,逐漸喪失複仇的動力。
隻是她的一絲理智暗自發力,打算在某個節點發力,
但她不清楚這個節點該在何時。。。。。。
她將一切拋諸腦後,愈發緊地抱著他,
這令摩宗感到一絲驚喜,淡藍色的眼眸裏藏不住的雀躍。
天空完全黑下來,摩宗感覺不適合繼續逗留下去,
帶著白橋進入一間整潔的房間暫時落腳,
並親自劃下一根火柴,點燃兩盞蠟燭,
一盞留在房間,另一盞燭燈被玻璃罩著,
任憑風雪侵蝕也不滅。他端起玻璃燈盞走在前麵,
白橋被他摟在懷裏,小心翼翼地走著,
小小的燭燈照亮昏暗的廊道,海風不時地吹來,
從這裏往下就是深不見底的大海,幾乎難有生還的可能。
她透過燭燈看著雕刻著宗教圖案的廊道頂部,
匆匆地欣賞幾眼,但是卻無法深入地了解它們的故事,
也不知以後有沒有機會去了解,對於什麽感興趣以及了解多少,
都有相應的機緣巧合,她對此頗有感悟。
她依偎在摩宗的懷裏,看著他黑色的鬥篷罩著她,
莫名有種他就是僧侶的既視感,不過他絕對是異端,
因為他正深愛著一個女人,並破戒與她孕育一個孩子。
她想著摩宗看起來有種禁欲的氣質,
說話也總是冷冷的,一開始就是個冷麵心狠的家夥,
讓她避之不及。。。。。。她勾起嘴角,帶著對黑暗的恐懼,
以及對未知的興奮走著,當走到樓下時,
有一隻喪屍闖入倆人的視線,
而另兩個仿生人手下正對付其他數個喪屍,
無暇顧及他們的安危。摩宗立即衝上前用身體護在她的身前,
猛地舉起梵寂劍抵禦喪屍,他連忙喊道,
“快走,白橋!”白橋見狀隻好轉身離開,
可一轉身便見到濃濃的黑暗,以及房間的小窗裏那一點幽光。
她的心頭瞬間生出無數恐懼,黑暗的夜晚總是勾起各種鬼魅的幻想,
還有看過的那些恐怖畫麵,特別是白衣長發的陰森模樣,
令她忍不住多想,可當下最可怕的是喪屍,
不是虛無縹緲的幻想!她鼓起勇氣回去,
身後的摩宗利落地劈開喪屍的頭,可很快又冒出另一個,
一個兩個的冒出來,仿佛沒了盡頭。他隻管極力堵住它們的去路,
不讓它們近身白橋與孩子,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白橋一點點地摸索著回去,一不小心就摔倒,
肚子狠狠地嗑在冰冷的石磚上,她疼得啊一聲,
喊聲裏夾雜著一絲擔憂,此刻她更擔憂孩子的安危。
摩宗聽到她的嘶喊,更為焦急地擺脫喪屍,
可是從入口處湧入進來大批的喪屍,
這點令他始料未及。白橋連忙支撐起身體,
忍著腹痛朝前走去,海風從耳畔吹過,
凜冽刺骨,加重她的腹痛。她皺緊眉頭,
忽然一個黑影竄出,一把撲過來,將她摁在石砌的欄杆上,
死死地糾纏著她,她本能地反抗著,可由於看不見,
她隻能胡亂地抵抗,混亂中左手的小魚際被它死死咬住,
下一秒就能生生扯下一塊肉!
她立即意識到要掰開它的嘴,否則它會咬下一塊肉,
所以她立即伸出右手掰開它的牙齒,
左手順勢發力,經過幾秒的堅持,她猛地掰開對方的嘴,
左手的傷口艱難地掙脫掉喪屍的牙齒,
她感到傷口處與牙齒分離時,帶來一種撕拉的劇痛,
令她再次喊叫起來。但她用力嘶喊出來後,
便感覺自己渾身灌滿了力量,變得更無所畏懼,
她瞪著眼前的喪屍,在它吃掉自己前,
她有信心幹掉它,不管它有多麽可怕!
不管自己是否有趁手的武器,不論身體是否孱弱無力,
現在就是下死手的最佳時機,她被死死糾纏她的喪屍困住,
半個身子摁倒在深海之上,石欄裂開,
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千鈞一發之際,
她拚勁全力將喪屍摁在石欄上,一咬牙抱著它的雙腿將它扔下去,
撲通一聲浪花濺起,對方瞬間沒入大海中。
夜晚恢複了一絲寧靜,盡管她的手掌滴下一灘血液,
嘩啦啦地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但她不似從前那般慌張,
反倒更多一絲從容、無懼。她大口地喘著粗氣,
支撐起身體衝進房間,並立即關上門,
忍著腹痛翻找著抽屜,希望能找出允許包紮的物品,
屋外的刀劍搏鬥聲延續著仿佛永遠不會停下,
偌大的隱修院裏,白雪覆蓋的地麵上飛濺著鮮血與殘肢斷臂,
燭燈在冷風中輕輕搖曳,靜待著他的乘勝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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