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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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星覓開心地笑著,嘴裏還“呀呀呀……咯咯咯……”發著聲音。
    她胖乎乎的小手一隻緊緊抓住母親,另一隻牢牢抓著父親。
    【爹爹,娘親,哥哥,以後就讓星星來保護你們喲!】
    “爹爹,妹妹肯定是說‘爹爹放心,以後我保護你’”,柳雲青偷偷笑著,故意調侃著父親。
    柳長明聽了這話,頓時感到一陣羞臊,臉色微紅。
    “是呀,這次可真是多虧了星星呢!”
    說完,他再次將目光投向可愛的女兒,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溫暖和感動。
    顧千落捏了捏兒子的鼻子,“你呀,還打趣起你爹爹來了。”
    柳星覓看著一家子的互動,笑得非常開心。
    雖然不被允許吃晚飯,柳星覓喝著母親的奶水。
    而他們三個吃著剩下的那隻烤雞,又偷偷煮了六個雞蛋,一人兩個,吃的很是開心。
    數日後,老太太連服數劑良藥,身子已然痊愈如初。
    令人驚訝的是,老太太頭上竟然一根頭發也未留存,整個腦袋光滑如鏡、亮堂堂的;
    再加上她被雷劈得膚色黝黑,猶如煤炭一般,而身形消瘦,看上去著實滑稽至極。
    “奶,哈哈哈哈,您這腦袋簡直比月亮還要光亮啊!”
    柳雲海剛瞥見奶奶的模樣,便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小孩子家的,亂講些什麽胡話!”
    柳長亭見狀,揚起手朝著小兒子的後腦勺就是一記不輕不重的巴掌。
    被父親這麽一打,柳雲海瞬間如同受驚的鵪鶉一般,縮起脖子不敢再多言半句。
    “哎呀,你幹啥呢?不許打我的乖孫兒!”
    老太太心疼地嗔怪道,伸手將孫子攬入懷中。
    柳雲海見奶奶如此袒護自己,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變得越發肆無忌憚。
    “奶奶,都怪那個可惡的災星把您害成這樣,我要去替您好好教訓她一頓,好出出氣!”
    說罷,柳雲海轉身作勢就要往西屋走去。
    “別別別呀,乖孫子,咱犯不著和那種人計較。”
    “隻要你有這份孝心,奶奶心裏就樂開了花啦!”
    老太太趕忙拉住孫子,不讓他衝動行事。
    大兒子跟她講過這幾日所發生的種種怪事,聽起來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心肝寶貝因為靠近那個“災星”而遭遇不測,萬一要是真出了什麽岔子,那可如何是好?
    她神色緊張,語速極快地趕忙囑咐自家孫子。
    “海哥兒呀,你一定要牢牢記住嘍!”
    “日後要是碰見了你三叔那一大家子人,可得躲得遠遠的!”
    她壓低聲音,一臉神秘且嚴肅地繼續說:
    “他們家可是一家子的災星。”
    “誰曉得哪天又會招來天雷,到時候你若不小心被牽連進去,那可真是倒大黴啦!”
    柳雲海原本對此事並不怎麽在意。
    畢竟他向來都是村子裏出了名的小霸王,平日裏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但瞧見奶奶那顆光禿禿的腦袋時,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他乖巧地點點頭應道:“好嘞,奶奶,孫兒曉得了!”
    老太太心裏頭惦記著自家的福寶,便拉著孫子往東屋走去,尋思著讓孫子跟福寶多親近親近,也好多沾一些福氣。
    東屋內,王雨眠正斜靠在床邊,輕聲細語地哄著懷中的女兒。
    她麵容憔悴,滿臉倦容,顯然已經感到極度疲憊不堪。
    自從產下女兒後,丈夫就一直睡在了大兒子的臥房裏。
    而照顧女兒的重擔就完全壓在了她的肩上。
    柳福寶仿佛有著用不完的精力,總是不停地哭鬧,沒有一刻消停的時候。
    每每這樣,王雨眠都會感到深深的無力感和疲憊,那種心力交瘁的滋味簡直難以言表。
    有時候,她實在無法控製內心洶湧的情緒,對著女兒怒吼出聲。
    “若不是上天對你這小丫頭片子有所眷顧,你哪裏還會有這般肆意折騰的資本啊!”
    “整天從早到晚就隻曉得哭哭啼啼的,真真是把人煩透啦!”
    老太太走進門時,王雨眠正處於失神之中。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從生下三個孩子之後,自己原本曼妙婀娜的身材已經嚴重走形。
    丈夫對她也是愈發冷淡,連踏入她房間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一聲清脆響亮的呼喊聲驟然響起——“娘,我來啦!”
    柳雲海興高采烈地飛奔而來。
    隻見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近前,一眼便瞧見了娘親懷中抱著的妹妹。
    緊接著,他那張充滿好奇與稚氣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嘴巴張得大大的,驚訝地喊道:
    “娘親,妹妹怎麽長得這麽醜呀?”
    “瞧她的模樣,幹巴巴的,活脫脫就是一個小老太婆嘛!”
    這話倒是不假,柳福寶那稀疏且微微泛黃的頭發,還有那張布滿褶皺、猶如核桃般皺巴的小臉,看上去的確跟不足月的早產兒沒什麽兩樣。
    “哎呀呀,小嬰兒可不都是這樣子嘛,等你妹妹再長大一些,肯定會長得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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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時候也是這般模樣呢!”
    老太太滿臉笑容地說道。
    同時心中暗自思忖著:咱家福寶日後必定會出落成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
    聽到這話,柳雲海不禁將信將疑,眨巴著大眼睛再次向自己的娘親求證道:
    “真的嗎?娘親!”
    王雨眠溫柔地撫摸著柳雲海的小腦瓜,眼中滿是慈愛之情。
    但在不經意間,眼底卻飛快地掠過了一抹難以掩飾的厭惡之色。
    很明顯,這份厭惡並非針對自己年幼的兒子,而是衝著一旁的婆婆去的。
    回想起當初嫁入這個家時的情景,王雨眠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酸與憤怒。
    婆家靠著她豐厚的嫁妝才得以蓋起這兩進的青磚瓦房。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漸漸看清了自家丈夫的真麵目——原來那個在外總是表現得善良仁義的男人,實際上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罷了。
    而這一大家子人,似乎也沒有一個稱得上是真正良善之輩。
    要說唯一的好人,恐怕也就隻有三弟和三弟妹了。
    但即便如此,好人有什麽用,不過是被欺負罷了。
    畢竟在任何家族裏,那些書讀的好、嘴巴甜、會討人歡心的孩子往往更容易受到偏愛;
    反之,像三房那般憨厚老實之人,則常常被視作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沒過多大會兒功夫,柳雲海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眨巴著大眼睛,滿臉期待地對王雨眠說道:
    “娘親,孩兒實在是待不住啦,想出去玩一會兒!”
    王雨眠看著眼前一刻也閑不下來的小家夥,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寵溺的微笑,輕聲應道。
    “你去玩吧!”
    得到母親應允後的柳雲海,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地朝著房門口跑去。
    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王雨眠無奈地搖了搖頭。
    坐在一旁的老太太將柳福寶摟進懷中,臉上滿是慈愛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兒,老太太才依依不舍地鬆開懷抱,站起身來,轉身朝著主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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