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墨宸沒想到的是，他這一眼掃過狐族少女們，卻引得她們心底小鹿亂撞，麵頰緋紅。
    “天啊！妖尊大人的眼睛深邃迷人，真是好好看呀！”
    “妖尊大人剛剛看了我一眼。”
    “你做夢吧！妖尊大人看的是我。”
    她們竊竊私語，雖聲音刻意壓低，卻也一字不落地落在了鳳汐染的耳中。
    她微微勾唇，隻覺得這樣醋意橫生的場景，頗為有趣。
    腳步未有絲毫停頓，她依舊不緊不慢地跟著君墨宸，向著狐族大殿走去。
    剛踏進大殿，狐王白哲與王妃沈芸從內殿快步走出，顯然是早已得到了消息。
    他們的目光先是急切地掃向君墨宸四周，眼底的焦慮與期盼溢於言表。
    可他們來回逡巡，卻始終不見兒子那熟悉的小小身影。
    白哲的肩膀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
    沈芸更是不堪重負一般，身形晃了晃。
    若不是身旁侍女眼疾手快攙扶住，差點便癱倒在地。
    “兒啊…… 你究竟在哪……”
    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像是從破碎的喉嚨裏艱難擠出。
    在大殿內久久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白哲猶豫片刻，上前幾步。
    “撲通” 一聲跪在君墨宸麵前。
    “妖尊大人，以前是我狐族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念在我兒年幼的份上，告知他如今的下落。
    小兒是我狐族百年才得的血脈延續，若有個三長兩短，我這一族之王，還有何顏麵麵對列祖列宗啊！”
    此刻，沈芸也上前幾步，跪在了君墨宸的麵前，與白哲並肩。
    “妖尊大人，請您發發慈悲，告知我兒的信息，我懷胎十月，曆經艱辛才將他盼來，每一日每一夜，心中所思所念皆是他的安危。
    自他失蹤後，我食不知味、睡不安寢，滿心滿眼隻有絕望。如今，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求您成全我這做母親的心願。”
    沈芸說著，淚水如同決堤般滾落下來，打濕了衣襟。
    聞言，君墨宸微微皺眉，神色冷峻依舊，目光掃過跪地的狐王夫婦。
    心中卻在思索：懷胎十月，很辛苦嗎？
    那染染當初孤苦一人，豈不是更為艱難。
    念及此處，君墨宸看向鳳汐染，眼中瞬間化為一汪柔水，滿是疼惜與寵溺。
    鳳汐染卻不知他心中所想。
    見狐王夫婦跪地哀求，心中不忍，尤其是看到沈芸梨花帶雨、瑟瑟發抖的樣子。
    她移步上前，俯身輕輕扶起沈芸，安慰道：“你們先起來吧！你兒子性命無憂，不必擔心。”
    沈芸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
    她沒想到鳳汐染會主動上前安撫。
    隨即又是一陣感激，哽咽道：“多謝姑娘，可是我這心裏……直到親眼見到孩子才……”
    此時，白哲也從悲痛中回過了神。
    見鳳汐染舉止不凡，又與君墨宸一同前來，心中已猜出了幾分。
    當下對著君墨宸施以一禮，小心翼翼地問道：“妖尊大人，不知這位是？”
    那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畢竟此刻孩子的安危全係於君墨宸一念之間。
    他實在不敢有絲毫冒犯。
    君墨宸微微側身，目光溫柔地看了一眼鳳汐染，眼中化不開的寵溺。
    緩聲道：“她是本尊的夫人。”
    而後掃向一旁正在玩耍的小糯米和小飯團，“邊上的是本尊的兒女。”
    眾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這妖尊何時成的親？
    連一雙兒女都那麽大了，他們卻毫無知情。
    不過，白哲身為狐族之王，自然有著極強的應變能力。
    很快就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再次施以一禮，“原來是妖尊夫人，失敬失敬！”
    沈芸也急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跟著屈膝行禮。
    聲音帶著哭腔，卻努力端著一副端莊的模樣：“見過妖尊夫人。”
    鳳汐染輕輕抬了抬手，“你們不必多禮。之前我在落日森林裏救下奄奄一息的小狐狸。
    之後它一直跟隨我左右，後來又因在進化，所以沒能及時將它送回青丘。”
    “進化？”
    白哲、沈芸以及幾位長老同時驚呼出口。
    狐族幼崽是以獸形降生。
    需要整整一百年的時間，才能開啟化形之路，褪下獸身，化作人形孩童模樣。
    至於進化，那更是遙不可及的奢望，至少五百年之後。
    五百年，歲月悠悠，足夠滄海桑田、王朝更迭。
    期間，狐族自身需要天賦異稟，對靈力有著超凡的感知與吸納能力。
    還要吞食珍稀靈物、曆經嚴苛考驗，才能在無數機緣巧合之下，突破種族的桎梏，實現進化。
    這一進程艱難萬分，千百年間，狐族中能達成進化的，也是寥寥無幾。
    故而此刻，聽聞鳳汐染輕描淡寫地說出小狐狸在進化，眾人如何能不震驚？
    白哲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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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死地盯著鳳汐染，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
    可映入眼簾的唯有那從容淡定的神情。
    沈芸嘴唇顫抖著，囁嚅道：“這…… 這怎麽可能……”
    幾位長老也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沉穩淡定。
    他們麵麵相覷，眼中的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隨後便交頭接耳地議論開來。
    就在這一片嘩然之中，鳳汐染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將如何救下小狐狸，機緣巧合之下促使小狐狸吸取海量靈石靈植。
    接著，又在君墨宸的幫助下開啟進化之路的事情，緩緩道出。
    隨著她的講述，眾人的目光時而聚焦在她身上，時而又飄向君墨宸。
    眼中的驚愕逐漸被恍然與欽佩所取代。
    最後，鳳汐染神念一動，隻見一道柔和的光芒閃過。
    小狐狸那小巧玲瓏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還在進化中的小狐狸處於深睡狀態。
    渾身的毛發愈發油亮順滑，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而最引人矚目的，當屬它身後那新增的六條尾巴，靈動地擺動著，似在宣告自身的蛻變。
    眾人看到眼前這一幕，盡皆呆住。
    “六...... 六條尾巴？”
    大長老率先打破死寂。
    他震驚地看著小狐狸，似要把這神奇的變化看穿。
    在靈狐一族，尾巴數量向來是衡量實力強弱的至高象征。
    對於普通靈狐而言，窮其一生，若能在漫長且艱辛的修煉之路上修出三條尾巴，已是族中精英。
    而現任的大長老，也憑借三條尾巴成為狐族中的至強者。
    可這小狐狸……竟長出了六條尾巴。
    這意味著，它日後進化到九尾靈狐，隻是時間問題。
    九尾靈狐在族中那可是近乎神話般的存在。
    除了隱居在族群聖地、深不可測的老祖外，狐族後輩中，至今無人達到。
    身為狐王的白哲，如今也僅修出了六條尾巴。
    為這，他耗費數百年，曆經無數生死劫。
    此刻，小狐狸年紀尚幼，便已追平狐王的成就。
    這般潛力，如何不讓人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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