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盡時，銅鏡恢複古樸模樣。
    鳳汐染眼睫微顫，緩緩開口，聲音似在顫抖：“這就是我們的曾經嗎？”
    她的眼中，既有對前世的感慨，也有對今生相遇的珍惜。
    君墨宸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聲音低沉而溫柔：“無論過去如何，此生，我絕不會放手。”
    鳳汐染抱緊了他，將頭靠在他的胸膛，靜靜聽著他的心跳，心中無比安寧。
    片刻之後，兩人攜手走出了鏡心閣。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鳳汐染抬眸，便撞進了無歡真子柔情似水的眼眸裏。
    她下意識回避，伸手撩了撩額前的發絲。
    訕訕道：“無歡真子，此次勞煩你了。”
    剛剛在三生鏡裏，她看到了無歡真子與前世的她把酒言歡，撫琴吹笛的溫馨畫麵。
    但後來，無歡真子竟向她表白。
    而她已心有所屬，便拒絕了他。
    此刻，再次見到無歡真子，她忽然想起現代那句梗：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睡我。
    無歡真子見她閃躲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她竟然還是喊他“無歡真子”，而不是“歡歡”。
    她終究…她終究已不是神女。
    而他，也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與神女飲酒作樂的無歡真子。
    或許，他該放下前塵往事，放下心中執念。
    很快，無歡真子又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他抿了抿唇，道：“能幫助到你，是我的榮幸。”
    在鳳汐染等人離開昆侖仙山時，無歡真子站在山巔之上，負手而立。
    他目送鳳汐染離去。
    直至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他才緩緩轉身。
    ……
    就在幾人走出一段距離後。
    淩雲率領眾多天兵天將、唐家古族以及朱家之人從另一條路出現，將他們團團圍住。
    陽光被雲層遮蔽，天兵甲胄上的玄紋泛著冷光。
    南宮旭瞳孔一縮，眼中閃過震驚和擔憂。
    他緊握劍柄，擋在鳳汐染身側。
    百裏楚也擺出了迎敵的姿勢，手中佛珠隱隱泛起光芒。
    倒是站在一旁的南宮睿扯了扯鳳汐染的衣角，稚嫩的臉上沒有半分懼色。
    他怒道：“姐姐，壞人又來了！”
    鳳汐染回頭，拍了拍南宮睿的肩膀，“小睿不用擔心，姐姐有辦法應付。”
    君墨宸站在鳳汐染身側，身姿挺拔如鬆，周身散發出迫人的威壓。
    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天兵天將們閃爍不定的兵器寒光，卻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在看一群螻蟻。
    周圍的天兵天將見到鳳汐染與君墨宸的容貌後，皆是一怔。
    “她的容貌，與畫像上的神女一模一樣，卻比畫像更加靈動。”
    “千年過去了，難道神女轉世歸來了？”
    天兵天將們低聲議論著，整個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淩雲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死死地盯著鳳汐染，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被恨意取代。
    猛地一揮手，他厲聲喝道：“住口！都給本少君閉嘴！”
    天兵天將們被他嚇得紛紛噤聲。
    自從“君墨宸”在觀道院展現出威壓後，淩雲便猜測出，麵前的兩人，很有可能就是在黑海之下，湮滅左使仙尊一縷魂魄的那一對男女。
    難怪他一直在下界尋找這兩人的蹤跡，卻毫無信息。
    此刻，見到兩人的真實容貌，確定他們之前是使用了易容術。
    他便可以確定，麵前清冷出塵的鳳汐染，便是神女轉世。
    淩雲眸光一轉，怒視著鳳汐染與君墨宸，道：
    “哼！本少君早就猜測，能解開軒轅一族封印，又在火鳳一族生活的地方設下誅仙陣的人，必定是你們二人！說！你們將罪犯藏於何處？”
    當日誅仙陣害他損失眾多天兵天將，他心中對兩人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更何況，千年前，神女與魔尊的那一戰中的秘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今日，他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麵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鳳汐染卻顯得異常淡定。
    她負手而立，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淺笑。
    “你如此興師動眾，不就是為了掩蓋千年之前的真相罷了？”
    此言一出，天兵天將們麵麵相覷。
    他們雖然懷疑眼前之人就是神女轉世，但是對於淩雲與神女之間的恩怨並不清楚。
    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淩雲麵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少君，何必與她廢話。她不過仗著一張與神女相似的臉招搖撞騙，既然她敢窩藏罪犯，就直接抓起來，嚴刑拷打，不怕她不說。”
    唐星哲聲音如雷鳴般轟動，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
    他已猜測出鳳汐染是神女轉世，心中有過一瞬間猶豫。
    可，他與鳳汐染之間的仇恨已結下，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眼前，隻有與天規司同一陣營。
    倘若幫助天規司擒拿神女，在她神魂未歸位之時，將她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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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能保住唐家古族的傳承。
    朱戎鳴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即使是神女轉世又如何？天規不容違背，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此刻，他沉浸在喪子的悲痛中，雖然有無歡真子作證，朱豪傑的死與鳳汐染無關。
    但他堅信兒子的死，定與他們脫不了關係。
    “沒錯，即使你是神女轉世又如何？你窩藏軒轅族和火鳳族，觸犯天條，這是大罪！ 本少君今日奉命捉拿你，你若識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本少君不客氣！”
    淩雲語氣強硬，試圖將罪名扣在鳳汐染身上。
    “奉命？”鳳汐染輕蔑一笑，聲音清冷，“奉誰的命？奉那個自詡正義的天規司的命？還是奉你一己之私的命？”
    “你！”淩雲被鳳汐染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怒吼一聲，“來人，給我拿下！”
    “是！”
    天兵天將們遲疑地應道。
    他們看向鳳汐染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疑惑，手中兵器的光芒也有些閃爍不定。
    淩雲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尖指向那些遲疑的天兵天將，厲聲喝道：
    “難道你們想違抗我的命令嗎？別忘了，你們的家人還在九重天！”
    此言一出，天兵天將們臉色大變。
    他們知道淩雲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服從，紛紛拔出兵器，向鳳汐染等人撲去。
    君墨宸眼神一凜，袖中骨劍嗡鳴震顫，周身天罡之氣化作玄色龍影盤桓。
    他橫跨半步擋在鳳汐染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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