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沒想到，還敢有人跟她討“債”，明目張膽的耍無賴。
    ‘嗨嗨，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模式，怎麽可能沒人眼熱呢？’
    她輕挑眉梢，微微露出不屑的神色，
    “好！辛叔，帶我去看看他們那片地。”
    “是！南公子，請隨我來。”
    辛毅走在前頭，像個要去打頭陣的先鋒官，昂首挺胸，沿著地頭朝著出事地走去。
    他腳下坑窪不平的小路，卻是讓他走出了康莊大道的感覺。
    那是南笙給他的底氣。
    這是挺遠的地塊，靠近坡嶺，確實是他們那一家子自己開墾的土地，還稍稍有些緩坡。
    南笙不想要這裏，後來想想也許沿著它繼續再加以開闊，把稍微陡一些的地方都利用了，移栽櫻桃樹或者大李桃樹會更好。
    他們這裏很少的高山，就是這幾個連綿一起的‘土包子’，有不到兩百米的海拔高，甚至連山頂都可以好好加以利用。
    南笙早就在心裏盤算過，已經有了初步的規劃。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那片地，玉米的長勢不是很好，這樣都被妄想。
    九個男女包括孩子，正聚在那裏，看到南笙過來，眼神裏透露出一絲緊張不安。
    為首的是個瘦高個，他硬著頭皮走上前，“南公子，這地我們開墾也不容易，您就把它還給我們家吧。
    我們也從外地回來了，這是我們家養家糊口的地呀！就都指望它，你發發善心，求你了。”
    說完，他‘噗通’跪下了，其他人也跪下來，磕頭。
    有人的眼神斜視著看向南笙。後者隻掃視一眼，就知道這一家子是商量好的。
    ‘想搞我？道德綁架誰呢？’
    南笙沒出聲，向著玉米地深處走了幾步，扒拉著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玉米秸稈。
    聲音從裏邊傳出來，有些冷，“好啊！但我已經在縣衙門更改過地契，並留了銀子，你們沒去領？我不信。
    大老遠回來，應該是得了鄉親們的口信或音訊吧？
    不會是銀子還在包袱裏捂著，熱乎沒多久？
    不過看在你們開墾辛苦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們個機會。”
    幾人麵麵相覷，還真是領了銀子沒多久，他們不禁猶豫起來。
    這時，辛毅在一旁說道“南公子有本事，跟著他幹肯定有好日子過。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吧！”
    瘦高個沒說什麽，跟他爹娘商量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心疼這塊地，還有這些玉米。
    “你們不會是惦記這幾畝玉米吧？這不到四畝地，我可是按照四畝，給補齊的銀子，你們賺了。怎麽，又拿銀子又想著糧食，你們的臉可真大啊！！”
    南笙有些火氣，太貪心的無賴，目光短淺的一家子。
    “你們真想好了？地可以還給你們，但玉米不行，就連玉米秸稈、玉米須你們都不會得到一絲一毫。
    原來怎樣，還給你們的便是怎樣！不信，就試試。”
    南笙冷語寒目，仰頭無視他們的貪婪嘴角。
    一時間，都在斟酌、靜默，南笙也在等待瘦高個的回答。
    事情好像不是南笙想的那樣，一個怯怯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地角響起，卻是噤若寒蟬，淒苦卑微。
    “當，當家的，我聽說，村裏的，孩子們，都去，老族長家，學，學文識字，我家大貴，是不是可以啊？”婦人的聲音不大，卻如投入沉寂水潭裏的一顆石子，擴散開來，打破沉默。
    南笙扭頭，尋找著聲音的方位。
    她低著頭，在所有人的身後，右手牽著個小女孩，左邊站了個五六歲的男孩。
    南笙這才仔細看過去，衣衫襤褸的他們，皮黃肌瘦，頭發髒亂，身體狀況可想而知。
    他們之中，竟然還有一個孕婦。
    南笙心裏長歎，惻隱之心，不自覺地生起。
    自從有了孩子，母親的角色讓她總是狠不起來。
    當然，對待進犯的來敵，她是絕不手軟。
    現在，她猶豫了，該如何收場？
    “薛大虎，你是男人不？說話不做數，出爾反爾。當初，你可是第一個要帶著家人外出，並自願把土地掛在衙門的。
    噢！現在可好，你們拿了銀子，又不想賣地，好事都讓你們占了，這律法沒用了是嗎？既然這樣，我與你去衙門走一遭，看看你是想吃牢飯還是想把銀子都吐出來！”
    辛毅看不慣了，說的唾沫星子直噴，臉紅紅惡惡，滿是憤慨。
    “當家的？”女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她祈求地看向男人，無力感寫在她臉上，讓南笙不忍。
    該死的舊時代，女人的地位太過卑微，又不得不依附男人過活。
    “你媳婦說的沒錯，我爹在家辦了學堂，免費教授孩子們，大人也可以學習識字。”緩和語氣的辛毅，征求式的看了南笙一眼，見南笙點頭，他又繼續道:
    “你們不鬧，銀子還是你們的，家裏的房子沒了，村裏人可以免費幫你們重新蓋，你們自己買東西。
    天冷之前，準保住進新家。孩子也可以進學堂，女人還能在南公子的手工作坊裏做事，你們也都能在南公子的地裏幫忙幹活，都有銀子可賺。
    收獲糧食後，都能分得一些，準夠一年食用。你們商量吧！”
    這還商量啥啊！薛大虎見爹娘沒反對，他也沒再強硬。
    其實，他就是怕村裏不要他們，才整出這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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