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少監的嘴唇一個勁的抖動著，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霍然對著她笑了笑，轉過身去打算離開。
    可還不等邁出腳，又轉了回來。
    “殿中少監還是起來吧，否則若是叫人誤會我傷了你就不好了。”
    “畢竟，我這人可受不了什麽委屈。”
    “若是再將屎盆子扣在本官的頭上，本官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話落，她伸出手將地上的殿中少監拽了起來。
    然後，她才緩步走了出去。
    直到她走遠，殿中少監才敢發出聲音來。
    “瘋子！”
    “這就是個瘋子！”
    即便是這樣的話，她不敢大聲吼叫，生怕霍然聽見再折返回來。
    就這樣，霍然借著被叫進宮的由頭，將早上那幾個不懷好意的官員府上一一拜訪了一遍。
    直到太陽落山，她才心情頗好的回到了府裏。
    想到自己叮囑趙不棄的事情，她連衣服都沒有換就去了正院。
    隻是叫她沒有想到的是，趙不棄竟然也在正院用飯。
    “霍大人！”
    “妻主回來了！”
    鳳玉霄在聽見趙不棄的聲音後轉身看向霍然。
    “回來了，你怎麽不好好歇著。”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眼神掃向趙不棄。
    她叮囑趙不棄來開導鳳玉霄，如今倒好，還使喚起鳳玉霄來了。
    聽著這話，趙不棄縮了縮脖子。
    顯然，她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做的事情。
    見兩人這樣，鳳玉霄笑著挽住霍然的胳膊。
    “妻主可用過晚膳了？”
    “我叫雲英再去準備一些，妻主陪著我一起用些吧。”
    “人多熱鬧！”
    這話雖然委婉，但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在給趙不棄求情。
    霍然不想拂了鳳玉霄得麵子，就點頭答應了。
    “好。”
    “少準備一些吧，我不是特別餓。”
    事實是她在外麵吃過了，否則以她今日的運動量，要是不吃點早就餓的走不動了。
    “好！”
    鳳玉霄笑著應下，不用他吩咐，雲英就退了出去。
    “坐下吧。”
    這話是對著趙不棄說的。
    “好。”
    趙不棄這乖順的樣子倒是叫鳳玉霄輕輕拍了拍霍然的手，示意她不要太過火。
    畢竟是皇女，又是自家妻主想要扶持的人。
    人家年紀再小也不能這樣。
    霍然被拍了一下，也是收斂了。
    “看來你們兄妹二人今日相處的很好啊？”
    “為了你這個妹妹，我這個當妻主的都在你哥哥麵前挨了訓。”
    “唉，地位堪憂啊！”
    霍然感慨著，鳳玉霄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而趙不棄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歡喜，她或許也能感受到除父親之外的親情是什麽滋味了。
    她並不覺得霍然剛才的話有什麽不對，這件事情確實是她做得不合適。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隻是相處了一個下午的大哥哥會這樣維護自己。
    她莫名覺得鼻子酸澀起來，卻不能理解這是因為什麽。
    “大哥哥好！霍大人也好！”
    簡單又笨拙的一句話，卻是情感貧瘠的她能說出的最真情實感的話。
    霍然也鳳玉霄的知曉趙不棄的情況，聽見這話也是由衷的笑了笑。
    “好了，快別肉麻了！”
    “這是自己家裏，怎麽自在怎麽來。”
    霍然笑著打斷了，她實在是擔心趙不棄這個十四歲的半大孩子哭起來。
    她可不會哄！
    更不樂意鳳玉霄去哄！
    “對，妻主說的有理。這是自己家裏，自在些，別那麽拘謹。”
    鳳玉霄笑著打了圓場，飯桌上的氣氛歡快了起來。
    而很快，雲英就將新做的飯菜擺在了桌子上。
    “對了，妻主，昭昭讀書的書院安頓好了嗎？”
    “那孩子年紀也不小了，該學的還是得早早的學起來。”
    鳳玉霄經過這次的事情，對孫衍昭喜歡的不得了。
    關於她的事情總是關心很多。
    “安排好了，但入學要等到十五以後了。”
    鳳玉霄並沒有多想，隻以為是書院裏的安排。
    “那就好，女兒家還是多讀書的好。”
    說完這話，鳳玉霄也就不再提起什麽。
    三人氣氛融洽的吃了晚膳。
    鳳玉霄到底是身子沒有休養好，晚膳過後明顯的就有些扛不住了。
    趙不棄這個時候裏麵就明白了。
    她當即就要回前院，霍然就讓素瓷將人送去了前院。
    後院裏還住著人，萬一這愣頭青走錯了就不好了。
    等到趙不棄離開，鳳玉霄猝不及防的抓住了霍然的手。
    霍然抬眼去看，對上的卻是他滿是擔憂的眼神。
    “怎麽了？”
    霍然不自覺的放緩了聲音，輕輕的詢問著。
    “妻主，你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要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是不是……要離開？”
    鳳玉霄說著聲音都哽咽起來。
    而霍然聽見這話也是心裏一顫。
    有時候，鳳玉霄敏銳的叫她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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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是在瞬間抓住了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被看出破綻的。
    隻是一句貶低自己在趙不棄麵前抬高鳳玉霄的話。
    隻是這一句，鳳玉霄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她心裏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解釋。
    她喉嚨上下滑動，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將已經泣不成聲的鳳玉霄緊緊抱著。
    “我隻是為了以後做的打算罷了，怎麽會想這麽多？”
    可是這樣的解釋在鳳玉霄麵前總是有些蒼白無力。
    “妻主你騙人！”
    鳳玉霄不出府門，可是在關於霍然的事情上他總是十分敏銳。
    “沒有騙人！”
    “你想想，不管如今我們與趙不棄的感情有多好，可她還會長大的。”
    “人長大了，很多事情都會變得。”
    “尤其是有朝一日她真的坐在了那個位置上，而我有手握權力。”
    “她怎麽可能會不忌憚呢？這是人性，無可避免。”
    “再說了，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或許她就是個心思純善的好孩子呢？”
    “隻是一個後手罷了，別多想。”
    霍然說的差點連自己都騙過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鳳玉霄才將信將疑的看向她。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難道還不相信你妻主嗎？”
    鳳玉霄聞言連連搖頭。
    他當然是相信妻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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