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曹琴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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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親王府。
蘇培盛的眉毛和睫毛上都掛了白霜,鼻頭也凍的通紅,但語氣中隱藏深深的激動還是會隨著其眼睛泄露兩分。
“年側福晉,先帝駕崩,咱們王爺奉詔繼承皇位。這府裏,福晉該出來主事了。”
年世蘭無悲無喜的表情隻一瞬間便被身後的曹琴默捅了一下。
她扯了扯嘴角,佯裝痛苦的抹了抹不曾存在的眼淚。
“是,這是皇上的大事。”
同宜院的大門再次打開,還不等宜修行使自己作為福晉的權利時,府裏的白和奴才們身上的粗布孝衣已經井井有條的安排了下去。
年世蘭披著淺色的大氅站在同宜院的門口,眼裏帶著淡淡的惡意開口道:“福晉生病,難免對府中的事務有些疏漏。不過本福晉記得清楚,定會一件件,一樁樁,說與福晉聽的。”
宜修沒有生氣,她站在門內,眼神裏帶了一絲暢快:“好啊,那就勞煩年側福晉,一一說來了。”
年世蘭對於宜修的快樂還是略微有所了解的,她低低的笑了笑,很快恢複了以往的桀驁不馴:“恭喜福晉了,咱們府上的呂格格和芳格格,都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宜修的拳頭驀然捏緊,她死死的控製住自己的眼神和表情,如同一個尋常溫和的當家主母一般,露出欣喜和關懷的表象。
“這是好事,可是跟皇上說了?”
年世蘭欣賞著宜修較以往進步了許多的演技,但還是能從其身上中聞出一股腐爛發臭的腐朽之味。
“自然,本福晉辦事,福晉就放心吧。”
宜修沒有計較年世蘭的僭越,在她心裏,等封後的聖旨傳來,她就該知道,這後宮,到底是該誰做主了。
照例安撫了一下眾人,那邊的胤禛也搬進了養心殿。
並叫蘇培盛接了宜修進宮,處理先帝的後妃。
到底是正統繼位,這一次連太後都沒辦法說什麽,老老實實的以慈寧宮乃孝莊文皇後曾居所不敢冒犯為由,搬到了隔壁的壽康宮內。
而此時趕回來的胤禵卻是不知道詳情,在先帝的靈前對皇上有頗深的怨氣。
八阿哥隻是低頭不語,完全不顧十四嚷嚷著什麽得位不正的話。
隨即,先張廷玉等人起身請出了先帝的遺詔,後有太後烏雅氏的斥責,胤禵不可置信的看向後頭不發一言的八哥,連道三聲‘好’。
皇上在前頭冷眼瞧著,心裏頭暢快極了。
瞧不上他這個親哥,也沒見著這位好八哥給了胤禵什麽好啊!在先帝的靈前,質疑其親點的繼承人的正統。胤禛若不是因著這麽多人,都要笑出了聲。
登基順利的胤禛處理起瑣事效率很高,很快便下旨給後院女人們一個位分。
宜修滿心的期待,卻不想皇上的第一封聖旨給了柔則。
‘純元皇後’,宜修心裏頭笑的悲涼又嘲諷,皇上真是一點臉麵都不給她留啊。
從前是繼福晉,現在是繼後。總之,她烏拉那拉宜修永遠活在純元的影子下。
後院人少,胤禛便隨手都給定下了位分和封號。
宜修再不情願這為後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權利,也不得不含笑妥協。
“側福晉年世蘭,貴妃,封號華,賜居翊坤宮。
側福晉李靜言,妃,封號齊,賜居長春宮。
格格齊月賓,嬪,封號端,賜居延慶殿。
格格費雲煙,嬪,封號麗,賜居啟祥宮。
格格曹琴默,嬪,封號襄,賜居儲秀宮。
格格馮若昭,嬪,封號敬,賜居鹹福宮。
格格徐佳娉婷,貴人,封號芳,賜居鹹福宮。
格格呂盈風,常在,封號欣,賜居鹹福宮。”
皇後看著這一份完全不合心意的冊封旨意,臉上的笑意已經搖搖欲墜。
“皇上,年側福晉的位分是否過於......畢竟無子,恐不能服眾啊。”
宜修的臉上一副為了皇上著想的擔憂,但被皇上瞧了一眼,停了話。
“不必多說了,世蘭因著歡宜香再次小產傷了身子,下紅不止,這個貴妃,她當得。”
宜修猛然聽到老對手的好消息,差點沒有維持好表情。
她隻知年世蘭不知不覺又流下了一胎,卻不知還好運的落下了後遺症。
落紅不止好啊,連侍寢都不能夠了。看她還能囂張幾時。
她連忙換上一副擔憂的表情:“這可如何是好?華貴妃還年輕,好在宮裏太醫多,皇上莫要憂心,定能醫好的。”
皇上現在滿心都是愧疚,若不是歡宜香裏的馬麝太足,他的世蘭也不至於如此。
隻是皇後卻突然轉了個話頭:“華貴妃自是配位,隻是這曹格格,家中最高也不過是從六品的州同,這嬪位,是否太高了?”
胤禛下筆後也有一時間的反悔,但想著曹琴默夢裏的霞光萬丈和那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的三則小文提醒,這個嬪位給的也不算虧。
“世蘭不能有孩子了,她最近又寶貝襄嬪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嬪位而已。”想著太醫說襄嬪肚子裏是公主,能叫華貴妃移情轉換下心思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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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使勁掐了掐手心:“不若等曹格格生下孩子再晉封,也算是嘉獎。”
皇上抬手製止了皇後的話:“不必了,宣旨吧。”
其實該定下齊月賓為妃的,可年世蘭的狀況如此,皇上不忍其為這些事煩憂,便壓了齊月賓的位份,隻給了嬪位。
宜修本想選擇承乾宮或者永壽宮居住,但被皇上駁了回來,這才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景仁宮。
沒想到皇上轉頭便把年世蘭安排在了翊坤宮。這西六宮除了永壽宮都住滿了後妃。隻她一個皇後住在東六宮裏還真是說不上來的心情。
皇後吃了一肚子氣,完全忘了自己還想著把有孕的徐佳娉婷挪去碎玉軒的事。
這冊封嬪妃的所有位份都出乎了皇後的意料,身旁隻有一個沒什麽腦子的齊妃,皇後無人可用。
曹琴默接了聖旨後,回到屋中燒了幾張還未用上的賣慘之語,無聲的笑了笑。
不枉她這兩個月日日給年世蘭提供的看似想念實則賣慘的家信語錄。
被放到明麵上的小產,不能侍寢徹底斷了生育力的年世蘭,還有至今為止還沒聽到得位不正的風言風語。這貴妃和嬪位,也算是一點點回報了。
安頓好了先帝的後妃,挑了個好日子,她們這些人就要奔赴到另一個戰場中去。
隻是離開前,曹琴默笑著看了眼芳貴人和欣常在兩眼。
“娘娘,該您了。”
守靈的日子裏,芳貴人和欣常在麵色都變的蒼白,曹琴默自然知道這兩人的胎肯定有宜修的手筆,隻是礙於喪儀,她能動的手有限。
曹琴默也趁著這個機會,成功幫年世蘭立起一個麵冷心熱,失去過孩子共情所有孕婦的形象。
別扭的為徐佳娉婷和呂盈風請過兩次府醫後,這兩人便黏上了看上去脾氣更好一些的曹琴默。
“還是你有眼光,孕期也好過些。”
徐佳娉婷很得胤禛的喜愛,本對年世蘭抱了很大的醋意。可她守靈實在難受時,皇後視而不見,隻有年世蘭‘嗬斥’著施以援手。
“貴妃隻是嘴壞些,日子久了你便了解了。雖然過了三個月,但還是要小心著。”
曹琴默的笑容是那樣溫婉,徐佳娉婷不得不思考:這麽一個老實人,是怎麽一眼發現專橫的貴妃的本質的?難道是老實人的特殊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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