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天衍棋局鏡王的神情，要比靈魂體的夜玲瓏更加冰冷。
    此刻，兩人心中猶如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
    鏡王，顧名思義，是這片世界對鏡之大道掌握最深的人，沒有之一。
    鏡之大道，其中最為實用的一個用處，便是可以偽裝成任何人、任何不同種族，以及可以輕易看穿別人的偽裝。
    即便是如她頂頭上司人皇那樣的強者，偽裝成別人的樣子，也會被她輕易看穿。
    這就是術業有專攻。
    可現在，兩位鏡王彼此對視，都看不出對方一絲一毫的破綻，好像對麵也是真的自己一般！
    “你到底是誰？”
    又是同時開口，聲音都一模一樣。
    “不要學我說話！”
    “找死！”
    兩人就好像照鏡子一般，說著同樣的話，並在同一時刻出手。
    由於這裏是她們的居所，兩人不約而同的僅將力用在對方身上，沒對周圍環境造成破壞。
    畢竟巔峰帝境強者的對戰，哪怕是餘波都不是開玩笑的。
    很快，兩隻玉手相對，發出一道沉悶的轟鳴聲！
    轟！
    接觸過後，兩人又同時後撤，彼此美眸中的驚訝之色更甚！
    “怎麽可能，功法，修為，對大道掌握的程度，與我全部一樣？”
    這一回，是靈魂體的夜玲瓏先開口，同樣的，天衍棋局的鏡王目光微動，淡淡道：
    “這正是我想說的話，你，莫非是混沌族的那些人？”
    說到一半，她又搖搖頭。
    “也不對，混沌族人自身血脈包羅萬象，最多可以模仿我的外貌、氣息。
    可也不至於功法，對道的掌握程度都一樣，莫非...”
    忽然，她猛地抬頭，因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難道是時間長河內的我？！”
    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
    到了她這種層次，對於時間長河自然不陌生。
    時間為王，空間為尊，她聽人皇說過 當兩條大道被同一人領悟，便可以穿越時間，空間來到未來，過去。
    隻不過，就算真的有人有這種能力，幾乎也不會使用。
    畢竟其中的因果太過於巨大，根本無人可以接受。
    就比如說，一位帝境巔峰強者，穿過時間長河，來到百年前，救下了一名修為僅是禦空境的小修士。
    小修士存活，便會發生一係列的蝴蝶效應，改變時間長河走向。
    改變走向導致無數生靈因此消亡，所有業障會在一瞬間加持到帝境巔峰強者身上，其結果隻有一個，頃刻間灰飛煙滅！
    所以，在帝境強者剛出手救下小修士的一瞬間，他就會死，小修士也不會因此獲救，曆史改變不了一點，隻會讓一名強者隕落而已。
    一念至此，鏡王一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她早已注意到，另一個自己隻是靈魂體，氣息還算沉穩，不過明顯受過不小的創傷。
    “你們隨我來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對於她的轉變，顧無塵二人感到奇怪，但也沒有拒絕，跟著她來到一處宮殿。
    人王殿。
    人族八王特有的宮殿，意味著絕對實力的巔峰。
    進入後，鏡王瞬間來到夜玲瓏麵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臂。
    夜玲瓏沒有躲避，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另一個自己並不會傷害她。
    說來也奇怪，夜玲瓏明明是魂體，卻能夠被鏡王抓起手臂，在先前的兩人交戰時，又是兩掌相對，好似擁有肉體一般。
    這一點，顧無塵自然注意到了。
    他從來到鏡王這裏，就隱隱感到一絲奇怪。
    自古以來的天衍棋局，可以說是一處神秘的秘境，裏麵的一切都是由天道演化而來的幻象。
    然而這次，卻好似並不是這麽一回事！
    就比如眼前的鏡王，擁有自己獨立的思考，以及實質體。
    就連他的重瞳看過後，都沒發現是幻象。
    唯一的解釋，那便是這是真的，或者說...活的鏡王夜玲瓏！
    可這又怎麽可能呢？
    鏡王已死，也是不爭的事實。
    且他的夜玲瓏，是在人皇殿遇到的，如假包換。
    那麽...兩者都是真的？
    “係統，查看麵板！”
    大殿內，兩位鏡王從一開始的試探，到熟絡，最後聊的越來越多，絲毫不像剛剛出手相對的樣子。
    全然像是一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相見場景。
    “你是說，萬族戰爭後，人皇隕落，八王隻有三王留下一絲靈魂，其餘全部消亡？”
    鏡王嬌軀猛的顫了顫，臉上毫無血色，既然認定對方是“未來的自己”，她自然會全部相信。
    “是這樣的，可惜，我記憶殘缺不全，並不記得人皇大人如何死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夜玲瓏揉著腦袋，一副懊惱的樣子 。
    “不行。”鏡王秀眉緊鎖，作勢便要走出大殿。
    “我要立刻把這件事告知人皇大人！”
    她要告訴人皇，萬族戰爭沒有那麽簡單，其中定然有巨大陰謀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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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這時候，顧無塵突然開口了，伸手攔住了鏡王的去路。
    “何事？”
    鏡王雖不悅一個小小的入聖境小輩如此無禮和自己講話，可畢竟“未來的自己”與自己交談時說過，這小輩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能來到這裏，也是因為他。
    “你去了也沒用，因為這裏，可並不是你熟悉的元界，或是你所謂的玄鏡道域。”
    元界，是萬族戰爭之前上界的名字，隻是後來不知為何，沒人再提元界二字。
    “嗬，可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不過本王現在有急事，沒時間聽你胡言亂語。”
    說罷，鏡王便準備離去，在她看來，未來的自己會回來尋找自己，不就是為了避免萬族戰爭導致的人皇隕落？
    雖然她知道想要改變曆史極難，自己也會因此身死道消，但她還是要試一試，因為她對人皇有著絕對的忠誠！
    “你若真的想去，沒人想攔你”
    顧無塵再次開口，背負雙手，踱步往鏡王方向走去。
    “可是，你真的能見到人皇嗎？”
    “或者說，你知道人皇在哪裏嗎？！”
    “我怎麽會不知道？”
    鏡王已經徹底不想理會這小輩的胡言亂語，她堂堂八王之一鏡王，和人皇大人私下情如姐妹，人皇去哪裏，她會不知道？
    可她剛邁出大殿一步，忽然愣住了！
    美眸下的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因為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記憶裏，居然真的沒有關於人皇大人的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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