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玩具屋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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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走一起走?“王後抬眼,與國王對視。她看見自己在他瞳孔裏的倒影,正隨著燭火明明滅滅,像具即將下葬的傀儡。遠處傳來第一聲鍾響,悠長而空洞,驚飛了簷下的烏鴉。
    但是小醜這時想起了之前的對話:“可憐的家夥,可憐的家夥,嗬嗬。”小醜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他笑什麽?”國王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不是在笑吧,是嗎?”王後感覺不對的說道。
    “來,好夥計,坐下。”國王召呼著小醜跟他向他說道。
    小醜連連擺手哀求道:“不不,陛下,這絕對不行。玩笑是玩笑,我辭職了!”說著小醜舉起他的小醜手杖,從走廊退了出去。“你們可以自己試試。”國王轉而看向大王小醜西爾,但是他看到兩人看過來連忙也轉身跑開了。
    “哼。你的好兒子,親愛的。”國王看著離開的大王小醜西爾在王後耳邊說道。
    “你覺得我們現在怎麽辦?”王後看了眼遠去的兒子說道。
    “沒別的辦法了,你得去試試那把椅子。”國王認真的說道。
    “我?”王後反問。
    “我們中間總得有個人去。”國王理所當然的道,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好主意:“有了,我們抽簽決定吧?”
    “不!”王後聽完堅決反對。“我可不信你的簽,我們來擲硬幣吧。”王後說完直接拋飛一枚硬幣,然後說道:“頭!”硬幣被其按在手心下麵。
    國王可沒去下什麽注,他笑著對王後說道:“親愛的,你忘記了,我知道這枚硬幣兩麵都是頭。”
    “那……”兩人相互看著都沒繼續說下去,過了一會國王突然提議道:“我們一起坐進去。”
    “要走一起走?”王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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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愛人。”國王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紅寶石戒指深深嵌進王後手背的皮肉,在蒼白的肌膚上壓出一道血痕。他抬腿跨進那把纏繞著青銅藤蔓的雕花椅,腐木與金箔混合的氣息撲麵而來,椅麵在體重下發出瀕臨斷裂的呻吟,仿佛隨時會墜入深不可測的虛空。然而預想中骨骼碎裂的脆響、或是魔法反噬的灼痛並未降臨,唯有燭台上的火苗突然詭異地矮了半截,在兩人腳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王後的天鵝絨裙擺掃過椅腿上的暗紋,她下意識地用腳尖輕點大理石地麵,鞋跟叩出兩聲空響。指尖撫過冰涼的椅臂時,她觸到某處凹陷——那是二十年前她用匕首刻下的婚誓,此刻正滲出暗紅的汁液,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傷口。“什麽都沒發生。”國王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驚疑,他反複拍打椅麵,鍍金的指甲刮過木紋,驚起幾星腐朽的木屑,“難道預言裏的‘審判之椅’隻是個玩笑?”
    “或許……是我們誤解了規則。”王後的語氣裏泛起一絲僥幸,緊繃的肩胛骨終於從耳垂處落下,珍珠項鏈重新貼合她的鎖骨。她伸手替國王扶正歪斜的王冠,卻發現他鬢角不知何時已爬滿銀絲,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灰白。“虛驚一場。”國王幹笑兩聲,指腹摩挲著椅臂上的藤蔓浮雕,忽然發現那些紋路竟在緩慢蠕動,宛如活物。
    話音未落,水晶吊燈突然爆裂,數千片玻璃碎片在空中劃出寒光凜冽的弧線。兩人眼前先是閃過刺目的強光,隨即陷入墨汁般的濃稠黑暗,唯有王後頸間的珍珠發出幽微的瑩光,照亮國王瞳孔裏瞬間凝固的驚恐。當杜瑤撞開房門時,潮濕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國王與王後疊壓在破碎的椅架下,王後的緞麵長裙被木刺勾成碎布條,露出小腿上青紫色的屍斑,而國王的右手仍保持著抓握的姿勢,指間還夾著半片崩裂的紅寶石。
    “他們的關節都錯位了……像是被某種力量硬塞進去的。”沈濤按住想要上前的杜瑤,拇指蹭過她衣袖上的褶皺,“還記得第三間屋子裏的木偶嗎?關節處有同樣的裂痕。”他踢向另一把素麵木椅,鞋尖撞在椅腿上發出渾濁的悶響,仿佛裏麵中空無物。深吸一口氣時,他聞到椅背上殘留的薰衣草香——那是杜瑤方才扶過的位置。
    當沈濤的臀部觸到椅麵的刹那,牆麵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第四扇門如花蕾般徐徐綻開,門框邊緣流動著液態的金光,門把手上還凝著新鮮的蠟油。“是真的!作家沒騙我們!”杜瑤的歡呼撞在穹頂又落下來,她發梢的汗珠濺在門把手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然而當她掌心貼上金屬把手的瞬間,溫度驟降——那不是金屬該有的涼,而是墳墓般的陰寒,仿佛門後鎖著整個冬天的冰雪。
    “怎麽會……”杜瑤的指甲摳進把手縫隙,卻摳下一片金箔,露出底下斑駁的木紋拚接痕跡。沈濤的拳頭砸在門板上,震落幾星假漆,露出內層刻滿的咒文,每個字符都在滲血。“第三次了。”他忽然笑起來,笑聲裏帶著哭腔,“第一次是畫框裏的假門,第二次是鏡麵反射的虛影,這次是……”他猛地轉身,看見方才坐過的木椅正在緩慢變形,椅背逐漸隆起,竟生出與國王那把椅子 identica的藤蔓紋路。
    遠處傳來滴水聲,每三秒一聲,像某種巨獸的心跳。杜瑤忽然抓住沈濤的手腕,將他的掌心按在自己鎖骨下方:“你聽,我的心跳……停了三拍。”她的瞳孔倒映著虛假的門扉,裏麵遊過幾尾蒼白的影子,“或許我們早就坐在椅子上了,現在看到的一切,不過是……”
    話音被突然響起的齒輪聲絞碎,第四扇門的縫隙裏滲出黑色液體,在地麵匯成蜿蜒的河流,流向那把正在“生長”的木椅。沈濤看著自己的指尖逐漸透明,終於明白為何每次“正確選擇”後,都會出現更殘酷的錯誤——因為他們從來不是“選擇者”,而是被選中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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