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你不是已經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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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靈鎮的硝煙與聖尊威壓的餘波被徹底甩在身後,秦無幽的身影融入道州西域荒原呼嘯的寒風與無邊的夜色。
他並未遠遁萬裏,而是循著地脈龍氣最隱晦的一縷悸動,深入一片名為“葬龍脊”的古老山脈。
這裏曾是一位上古龍族埋骨之地,山勢嶙峋如龍骸,終年彌漫著沉鬱的龍煞與地陰之氣,天然隔絕神識探查,是療傷與隱匿的絕佳所在。
山脈深處,一處被藤蔓與嶙峋怪石遮蔽的天然洞窟內,光線昏暗。
秦無幽盤膝坐於洞窟中央,玄衣上沾染的塵埃與一絲極淡的血跡,在幽暗磷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他雙眸緊閉,周身氣息內斂到極致,仿佛與這冰冷的龍骨大地融為一體。
然而,在他體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黃泉本源的輪回之力,與那片剛剛融入聖府、流淌著混沌紫金神芒的祖龍鱗之力,在經脈與竅穴間奔湧!
每一次力量的衝刷,都伴隨著細微卻驚心動魄的空間漣漪在他體表蕩漾開,將觸及的陰煞之氣無聲湮滅。
肩頭被焱尊焚世餘焰灼傷的焦痕,在祖龍鱗磅礴生機的滋養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死皮,生長出瑩白如玉的新肉。
更深處,那強行吞噬焚世大日、承載冥河反噬帶來的細微道傷,也在輪回之力的梳理與祖龍鱗的溫養下,緩慢而堅定地彌合。
獨自一人,硬撼一位焚世聖尊的煌煌大日真形,縱有法相天地為盾,黃泉碧落為鋒,更借地脈龍龜之力遁走,終究非是毫發無損。
聖尊之力,觸及大道本源,其灼燒與湮滅的意誌,如同跗骨之蛆,非尋常功法和寶物可輕易拔除。
此刻,秦無幽正以無上意誌為引,將這兩股同源卻又迥異的至高力量。
輪回的終焉與祖龍的創生,強行調和、煉化,化為己用。
不知過了多久,秦無幽周身激蕩的漣漪終於緩緩平複。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底深處,那抹昏黃之色沉澱得更加深邃。
傷,未愈十成,但那股焚世道痕已被徹底磨滅,殘餘的不過是些需要時間溫養的水磨工夫。
更重要的是,祖龍鱗的本源之力,已初步被他煉化,鎖入聖府天地,與那株混沌青蓮、五爪金龍、太陰幽月、涅盤朱雀鳳凰、周天星辰隱隱呼應,使得整個法相天地的根基更加穩固,法則更加圓融。
此刻的他,氣息雖未暴漲,但內蘊的底蘊與潛力,卻比龜靈鎮一戰時更勝一籌!
這時,秦無幽似有所感,眉頭一皺。
洞窟入口處,那層由龍骨粉末與地陰煞氣形成的足以屏蔽聖尊以下感知的天然屏障,悄無聲息地蕩漾開一圈漣漪。
下一刻,一道身影,如同從虛空中直接“生長”出來一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洞窟入口的陰影裏。
來人一身樸素的青灰色道袍,身形清瘦,麵容普通,唯有一雙眼睛,深邃如浩瀚星海,又銳利如開鋒神劍。
天穹劍主!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洞窟內幽暗的環境,最終落在盤膝而坐的秦無幽身上。
那雙能洞穿虛妄的劍眸,仿佛能看透秦無幽玄衣之下正在愈合的焦痕,感受到他體內那兩股剛剛平息卻依舊澎湃的至高力量。
“看來,”天穹劍主的聲音響起,平淡的說道“你受傷不輕。”
秦無幽緩緩站起身,玄衣拂動,震落幾縷沾染的骨粉。
他迎向天穹劍主的目光,昏黃的瞳孔深處,那點紫金神芒微微閃爍,平靜無波。
“但也不重。”他同樣平淡地回應。
天穹劍主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秦無幽的胸口,那裏,是祖龍鱗融入聖府的位置。
他的眼神依舊古井無波,但洞窟內的空氣,卻仿佛因他視線的落點而驟然凝滯了一瞬。
“祖龍鱗,”天穹劍主緩緩開口,道“在你身上。”
秦無幽反問道“不然,劍主也不會如此精準地,找到這葬龍脊深處,找到這方連聖尊神識都難窺全貌的洞窟吧?”
天穹劍主背負的雙手,食指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
洞窟內,似乎彌漫了一陣肅殺劍意。
天穹劍主深邃的眼眸凝視著秦無幽,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意思很簡單。”秦無幽向前踏出一步,腳下龍骨粉末無聲湮滅。
“你在那片祖龍鱗上,提前留下了追蹤的手段。一道極其隱晦、幾乎與祖龍本源融為一體的……劍意烙印。”
天穹劍主沉默了。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隻是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中,有億萬道無形的劍影在飛速流轉。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你既然早已察覺,為何不將其抹除?”
“以你掌控輪回、煉化祖龍的手段,抹去一道聖尊劍印,並非難事。”
“抹除?”秦無幽輕笑一聲,又是反問道“我為何要抹除?”
他再次向前一步,距離天穹劍主已不足三丈。這個距離,對於他們這等存在而言,已是瞬息可決生死的險地!
“我故意在龜靈鎮停留,任由那道劍印指引你尋來,原因有二。”
“其一,自然是為了那片祖龍鱗。龍龜顯化,逆鱗出世,本就是天地機緣,各憑本事。我既奪之,便無懼任何覬覦,包括劍主你。”
“其二,”他頓了頓,昏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鋒芒,才繼續道“便是在等待一個殺局。”
“一個……由冥殿精心布置,卻需要足夠分量的‘誘餌’才能引蛇出洞的殺局!”
“冥殿殺局?”天穹劍主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周身那無形的煌煌劍意似乎凝實了一分,將洞窟內翻湧的龍煞地陰徹底排開,形成一個絕對的劍域空間。
“在本尊統禦的天穹劍域,冥殿豈能如此猖狂?他們的爪子,伸不進這裏!”
天穹劍閣,道州擎天巨柱,劍鋒所指,魑魅魍魎皆退避!這是萬載以來用無數邪魔歪道的鮮血鑄就的威名!
秦無幽看著天穹劍主眼中那屬於巔峰劍修的驕傲與篤定,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卻更深了。
他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
隻是緩緩抬起手,手指上一縷極其微弱、卻帶著焚世餘韻與太陰冰寒的混合氣息悄然浮現。
那是焱尊與月尊殘留在他法相壁壘上的力量痕跡,被他以輪回之力強行剝離。
“是啊,冥殿豈能如此猖狂?”秦無幽的聲音陡然轉冷。
他手指那縷混合氣息猛地湮滅!
他的氣機也攀升至巔峰。
“可……你不是已經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