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幻夢神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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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帝俊為那繈褓中的女嬰取名“鳳兮”,已悄然過去了三個春秋。
    在這片神古天地間,三年光陰足以讓許多事物改變。
    比如,在帝俊和秦無幽的身後,多了一個小小的“尾巴”。
    小鳳兮已經三歲了,出落得粉雕玉琢,異常可愛。
    她有著一頭柔軟微卷的、泛著澹澹金紅色光澤的頭發,小臉蛋白皙精致,一雙大眼睛如同浸在水裏的黑曜石,純淨又靈動。
    她身上穿著帝俊不知用某種靈蠶絲織就的小小衣裙,跑動起來像一隻翩躚的彩蝶。
    她似乎天生就對帝俊和秦無幽有著極強的依賴和親近感。
    大部分時候,她會怯生生地牽著帝俊澹金色長袍的衣角,邁著蹣跚的小步子努力跟上。
    有時累了,帝俊便會將她輕輕抱起,她便乖巧地窩在他懷裏,用軟糯的小手指著天邊的流雲或路邊的奇花異草,發出咿咿呀呀的疑問。
    對於總是沉默寡言、卻會在她差點摔倒時悄然拂出一縷清風托住她的秦無幽,她也逐漸褪去了最初的膽怯,會偷偷用那雙大眼睛打量他模糊的輪廓,偶爾還會將自己采到的小野花塞到他手裏。
    有這個小家夥在身邊,連帝俊那萬古不變的漠然神情,似乎都柔和了幾分。
    秦無幽那沉寂的心湖,也偶爾會被這純真的童趣激起些許漣漪。這短暫的寧靜,幾乎讓他快要忘記身處何方,所為何來。
    然而,這片天地終究不會永遠平靜。
    這一日,帝俊正立於一座開滿奇異熒光花的山穀中,靜靜感悟著天地法則的細微變化。
    小鳳兮在他腳邊,正試圖用肉乎乎的小手去捕捉一隻發著藍光的花精靈,玩得不亦樂乎。秦無幽則在不遠處的一塊青石上盤坐,內視己身。
    突然。
    “轟!”
    一聲震徹寰宇的雷鳴炸響!
    然而,天穹深處,並非烏雲密布,反而是晴空萬裏。
    但無數道璀璨到極致的紫色雷霆如同狂舞的巨龍,交織成一片覆蓋了不知多少萬裏的巨大雷網!
    紫光耀世,將整個天地都渲染成了一片尊貴而神秘的紫色!
    “嗚!”小鳳兮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漫天紫光嚇得小臉一白,手中的花精靈都忘了抓,猛地丟下,轉身踉踉蹌蹌地撲向帝俊,緊緊抱住了他的腿,將小臉埋了進去,身子微微發抖。
    帝俊彎腰,將她輕輕抱起,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他的目光卻凝重地望向那片紫雷奔騰的天穹深處,低聲自語“終於……到了這一刻。”
    秦無幽也已起身,來到帝俊身側,看著這前所未見的天地異象,心中驚疑不定“這是……怎麽回事?並非天劫,卻引動如此浩大的天道雷霆?”
    帝俊凝視著天穹,語氣帶著一種洞悉宿命的平澹“是天道在誕神。”
    “誕神?”秦無幽一怔。
    “如今三界已定,法則趨於完善,為何還會有新的先天神靈誕生?”
    帝俊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這不是開始,而是結束。這是天地間,最後一尊先天神靈的誕生。”
    “最後一尊?”秦無幽眉頭緊鎖,更加不解。
    “天地氣運,有其定數。如同潮汐,盛極而衰,衰極而盛。”帝俊道:“世界演化至今,已近圓滿,框架已成,細節自生。”
    “先天神靈,作為開天辟地之初、法則交織所化的‘管理者’與‘象征’,其使命已近乎完成。”
    “自此之後,天道將隱,萬物將更多地依循自身規律運轉,後天修行、種族興衰,將成為主流。這最後一尊神靈,便是天道為這個‘神治時代’,劃上的終結之筆。”
    神的時代,即將落幕!
    就在這時,天際紫雷愈發密集,最終在雷網最中心,凝聚成一顆巨大無比的紫色雷球,如同天地的心髒般搏動著!
    嗖!嗖!嗖!
    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從四麵八方破空而來,降臨在這片山穀上空。來的正是這些年陸續誕生的其他先天神靈!
    有駕馭風雷的,有執掌山川的,有司職四季輪回的……祂們形態各異,神威浩蕩,但此刻,每一位神靈的臉上都帶著肅穆與好奇。
    祂們看到山穀中的帝俊,紛紛落下雲頭,恭敬地躬身行禮,齊聲道“拜見大兄!”
    帝俊微微頷首,算是回禮。他依舊是眾神之首,是天道所誕的第一位,也是最強大的神靈。
    所有神靈的目光,都投向了天穹上那顆搏動的紫色雷球,等待著最後一位同伴的降臨。
    終於,在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後,那顆紫色雷球猛地內一縮,隨即轟然爆發!
    卻沒有毀天滅地的衝擊,爆散開的是無盡絢爛的九彩霞光!
    那霞光如同最輕柔的紗幔,鋪滿了整個天空,驅散了紫雷,帶來了難以言喻的祥和與夢幻氣息。
    在漫天九彩霞光的中心,一隻蝴蝶的輪廓緩緩凝聚成形。
    它更像是光與夢的結晶。翅膀舒展,其上流淌著赤、橙、黃、綠、青、藍、紫、金、銀九種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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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種色彩都在不斷變幻,演繹著世間萬象、紅塵百態、過去未來……仿佛將一切真實與虛幻都收納於那對瑰麗的翅翼之上。
    它輕輕扇動翅膀,便有無數細微的光塵灑落,那些光塵在空中幻化成一個個微小的、轉瞬即逝的夢境氣泡,有的美好,有的悲傷,有的光怪陸離。
    “幻夢之蝶……”帝俊看著那隻翩翩起舞的九彩蝴蝶。
    他抱著小鳳兮,緩緩飛身而起,迎向那隻如夢似幻的蝴蝶。
    那幻夢之蝶似乎也感應到了帝俊的存在,輕盈地飛向他,圍繞著他盤旋,灑下點點夢幻的光屑。
    帝俊伸出手指,那蝴蝶便輕輕落在了他的指尖,翅膀微微顫動。
    帝俊凝視著它,低低喚了一聲“便喚你為夢兒吧。”
    夢兒?!
    秦無幽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心髒幾乎漏跳了一拍!
    這個稱呼……這個稱呼他並非第一次聽聞!在現世,在那無盡的冥夜深處……
    那位背負著蝶翼的女子,便夾雜著對這個稱呼的深深眷戀與無盡悲涼!
    難道……這神古時代最後誕生的幻夢神蝶,與那冥夜深處的存在……有著某種不可思議的聯係?!
    ……
    現世,聖火長城。
    自人皇殿親自降臨,坐鎮於長城之上,那煌煌皇道神威如同定海神針,使得咆哮衝擊了萬古的冥夜黑霧,被硬生生逼退了十丈之距!
    這十丈之地,雖然依舊荒蕪死寂,卻再無冥夜氣息侵蝕,成了人間與冥夜之間一道短暫的緩衝地帶。
    長城之上的將士們士氣大振,獲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
    然而,這一日。
    那停滯不前的冥夜黑霧最深處,一雙緊閉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眼眸,緩緩睜開。
    那是一雙無法用言語形容其美麗的眼眸,深邃如同包含了整個星空的倒影,卻又蘊含著化不開的萬古哀愁與疲憊。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時空的阻隔,越過了巍峨的聖火長城,精準地投向了遙遠中土,玉虛峰頂那條依舊開啟著的神古之路入口。
    “大兄……”
    “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的力量……已經快要控製不住了。”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那原本被皇威鎮壓、停滯了許久的冥夜黑霧,邊緣處開始泛起詭異的漣漪。
    隨即……竟然再次發出了低沉的咆哮,開始向前移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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